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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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满涂鸦的破朽卷帘门被砸得哐哐响，温缇拎着一堆炸得喷香的蒜蓉面包片饿得不行，但还是很有原则的等着和好友一起分享。
佘余的副业是这个修车铺，温缇则是在隔壁街的夫妻面包屋兼职。温缇手艺不错，原本是糕点师老板的助手，后来老板娘觉得他收银能赚更多钱就安排着收银了。这段时间FOX暂缓营业，温缇在面包屋都是全职。今天早上特地请了一会儿假过来看看。
两天前失魂落魄回来后，佘余就一直关着门。温缇想，怎么着也该出门找吃的了，这家伙从来都不会买什么食材屯着吃，除了给钟爱准备小零食。
“干嘛！”佘余不耐烦的声音在里头飘出来。
“吃饭！”温缇对着卷帘门又是一顿踹。
拖沓的脚步由远而近，踩过铁皮铺着的地面时哐当响。卷帘门终于有了响动，拽一下没拽开，门里的人咒骂一声，一用力拽起了一大半，然后拖沓脚步着回屋。
温缇习以为常的弯腰进院子，这厮每次心情不好都这样半开着卷帘门。
发财修车铺有个半遮盖的院子，因此光线还算充足，院子里面是工作区，堆满各种机械器件和工具。往里有一间较高大的生活间，空旷的上方做了个阁楼，佘余堆东西用的，鲜少有人上去。
温缇是这里的常客，佘余也没少去他家里蹭吃蹭喝。他嫌弃的踢开满地的烟蒂和啤酒瓶，把吃的放在佘余平时吃饭的小桌上。
佘余坐下就伸手拿面包片，温缇推开他的手，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乱七八糟的人：“你洗漱了？”
“......昨晚洗了。”佘余颓丧地摸摸手，认命起身，踢踢踏踏去卫生间收拾自己。
好友的人生原则：再难过也要有个人样再干饭。
一串黑团子从卫生间门缝溜了出来，对着地上的烟头和啤酒瓶猛啃。温缇从桌面没抽完的烟盒中掏出烟，自己找火点了一根，几口吸完后扔向地上吃得热火朝天的黑团子们。
自己挨饿就算了，还虐待这群小家伙不让它们收拾。
佘余的秘密在FOX里只有瑞蒙和温缇知道。瑞蒙是一开始知道的，温缇是一次被客人胁迫时感染情况恶化知道的。那时他和佘余关系还没这么铁，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没想到，平时经常把瑞蒙气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混小子，身上的原生破败因子居然这么厉害，可以完全碾压普通感染者。
那时温缇的感染部位是左肩，客人意图不轨，他险些直接感染到心脏区域。瑞蒙和佘余及时出现，才没有导致意外发生。那个落荒而逃的客人再没出现过，而温缇去灰色阶梯最好的医疗点做了手术，将被石化后导致左手完全无法再举起的左肩清理了，安置了金属骨架做支撑。
身上的感染石化还在有一天没一天的蔓延，但幸亏佘余，压制住了他心脏附近的感染，让他可以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多活几天。
佘余神清气爽地走出卫生间时，面包片已经凉透，但酥脆度不减。地上的小唧仔们唧唧叫着围上佘余。
佘余：“......不准吃史！”他恶狠狠地关上门，丢下擦头的毛巾，“我已经冲走了，别想。”
毛巾成了小唧仔们发泄的对象。
“诶诶，你的早饭还晾着呢，说话注意点。”温缇嫌弃地看他一眼。
饿疯的人飞奔过来风卷残云。佘余觉得噎得慌，温缇递上一瓶刚刚送来的牛奶，还是温温的。
“我说，你受什么打击了，伤心了整整两天。”温缇嘴角含笑，说话的语气却让人汗毛直立，“之前被抓去商业区的惩罚点闹了个乌龙，难道你是委屈上了？”
“我超委屈。”佘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晃动着喝空的牛奶瓶打了个嗝。地上刚撕扯完毛巾的黑团子蹦过来要啃，佘余狠心拒绝，“这个不行，要回收的。”
“嗯嗯~你看到盛江大队长了。”温缇完全确定的点了点头。
“是啊，劳资看得眼睛都挪不开茶不思饭不想两天两夜了。”佘余郁闷至极的点了一支烟，和温缇破罐破摔。
温缇有些恨铁不成钢，猛地嘬一口新点上的烟：“怂什么，臭鱼，你直接霸王硬上弓！男人都是下///流的动物。让他记住你，渴望你！”
这什么馊主意，佘余更郁闷了：“缇缇，那样的话，他身体的某部分可能就会变成石头棒子了。”
提出火辣但馊主意的温缇被烟狠狠呛住，咳得脸红脖子粗。
“顺其自然，是吧。”佘余给温缇顺气，温缇缓过来后，把没抽完的烟丢给地上虎视眈眈的小黑团子们。
“真是，我好心来安慰你......既然你这样想，就随便你咯，我只是不想看你太消极，把自己的小破日子放在第一位，这才是要紧的。”
“那当然。”佘余点点头。
如果从此以后还能过上安稳日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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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区的大清查进展快速，十天后已经处理完毕，接下来是居民区。居民区没有商业区繁华，主要是市井热闹，这里感染者众多，需要尤其小心，但灰色阶梯的先锋队已经习惯了，穿戴好基础的防护设备就出发。
和商业区的任务安排略有区分，因为这边的居民本分得多，很多人是小本生意，住处和店铺是到先锋队专门负责的部门申请的，租金统一规定，稳定又安全，因此统计新增的感染人员和已故人员的内容居多。
整个居民区只开设了五个惩处点，外出的队员都是小队伍，三人一组，分区域清查，各小队有一人专门登记，当出现不合规的感染者会让他自己去惩处点，自己去的可以酌情处置，不然就等着被押送的队员带走。最后指定街区清查完毕，各小队返回惩处点进行档案更新。
盛江记得佘余的住址和店铺，但自己没分到他所在的区域，而是隔壁街。分队是抽签决定的，唐锋天选的运气，抽到和盛江一组，然后是欧皇附体的阿四，和两个队长一组。
已经十月了，灰色阶梯的不知名绿化树已经一树明黄，阳光照着璀璨绚烂，落叶飘零的街道不显寥落，满是轻松活泼的氛围。有手肘被石化的少年挽起袖子奔跑着吹泡泡，一堆小的追着肥皂泡疯跑。街上欢声笑语，倒是比城市要更让人放松。
一个小豆丁跑了过来，一头撞进唐锋怀里：“爸爸！”
阿四惊讶但熟络的打着招呼，盛江看了一眼把小孩儿宠溺抱进怀里的唐锋，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唐哥，你都有孩子了？”
“怎么？我不能有孩子啊！”唐锋虎着脸骂了一句，然后捏捏宝贝女儿的小脸，“不是说爸爸执行任务时不能捣乱嘛，来，甜甜，这是新来的小江叔叔，快打招呼！”
“阿四叔叔好！小江叔叔好！”甜甜很乖巧的大声打着招呼，小手疯狂挥舞。
“嗯，甜甜好。”盛江伸出手跟她握着晃悠两下。甜甜抱着手笑得很甜。她继续扎回唐锋的怀抱嘟嘟囔囔：“甜甜再抱两秒钟就不给爸爸捣蛋了！......时间到！大家再见！”
甜甜挣脱唐锋的怀抱，继续去追泡泡。街对面一个和唐锋年纪相仿的女人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在甜甜后面跟着去了。唐锋笑得脸都挤出了褶子。
“唐哥的妻子和女儿，都不是感染者？”盛江问。
“自然不是。”唐锋带着二人继续向下一家商铺出发，“我感染后提出离婚，让她们继续住在城市里，那时候甜甜才刚满周岁呢，但我老婆把我打了一顿，说什么也不分开......现在甜甜已经在普通居民区读一年级啦，我老婆是幼儿园老师，平时会来这边逛逛。”唐风说着一脸感慨，也一脸幸福。
盛江没有接话，唐锋知道盛江在想什么。他开口安慰道：“住在这里确实有被感染的风险，但绝大部分有传染性的感染者都安分守己，会做好一切防护再出门。自然，没有传染的感染者或者正常人也会小心对待，但不会区别对待，大家彼此有了包容，生活在一起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负担。”
“我明白。”盛江回应了唐锋的安慰，淡笑着点点头。
夫妻面包屋内，老板娘刚把新鲜出炉的蛋糕摆好，等待已久的客人们就纷纷拿起托盘和夹子瓜分了。看着新款卖得好，老板娘又端出了满满一层的新款。温缇头上戴着小方巾和隔离口罩，双手也整齐穿戴着隔离手套，麻利的给客人们结账打包。
“呀，那边的三个队员是负责我们这条街的吧，脚程真快，这么快就到面包屋这边来了。”
“今年一切太平着呢，这边没听说来什么感染者，只有几位亡故的老人，哎。”
“老板娘，”温缇在旁边叫住忙来忙去的人，“可以帮我留两个新款的蛋糕么？我想给佘余尝尝。”这小子今天躲懒没开店，现在知道盛江不查他那条街，估计放心大胆的睡回笼觉去了。
“好，一定让他吃上新鲜热乎的！”老板娘爽快答应。
店里的客人在盛江三人进来后，配合的在店外等候闲聊天。
温缇撑在收银台，看着走进来的盛江暗暗感叹：看着比资料上的更勾人啊，一看就是死鱼爱得不能自拔的款式。
“哇是温缇~”阿四激动地吞口水，实在是面包也太香了。
老板擦擦汗出来，老板娘也端着最新款的蛋糕的试吃装走到三人面前。
“不了不了，任务在身不便吃东西，新款帮我老婆留两个，她路过的时候老板刚把烤箱关上呢！”唐锋委婉拒绝后又不要脸的要预留。老板娘满口答应后开始配合工作，把三人带去后厨和垃圾堆放点查看。
店铺在清查时不针对顾客，只清查店铺里的所有相关人员，住在统一小区或者分区的居民则是通知好时间后按时前往清查，避免重复清查或者漏查浪费时间精力。
轮到温缇。他额外多了一些关注在盛江身上。盛江注意到了，但以为他和其他居民一样只是单纯对他的存在感到好奇，冲他友好的点头微笑。温缇心里的小心思更活跃了。
“哎呀大美人儿，看到你真是心情好啊。”唐锋调出资料看了看，“之前在商业区清查时，FOX半开不开的，你也不在，还以为你去干坏事了呢。”
温缇温柔的笑着：“怎么会呢，大家都可都遵纪守法的感染者。”
唐锋又问了相关的一些问题，检查完毕后后打算离开。
“唐队！”温缇一脸犹豫着，还是叫住了他们。
“什么事？”
“我不知道隔壁街查的怎么样了，你们可不可以帮我问问，发财修车铺的佘余身体还好吗？他最近精神不对劲，我怕他生病或者感染情况出问题了......”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怎么关注不是关注呢？温缇觉得自己超体贴。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盛江的脸，盛江在听到佘余的名字后，果然看了自己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