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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餐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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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时从睡醒就开始打扫卫生,扫地机器人跟着他一起在家里到处转。
于桑洲带着于际在他家看着他到处转悠。
于际打了个呵欠,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于桑洲喝了口豆浆,抬脚让扫地机器人过去。
“饶时,你先过来吃两口,”于桑洲看了眼桌上还没动的早餐,无奈道,“你这一大早都晃悠好几圈了,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我妈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饶时停下擦餐桌的动作回头看他,“我妈都好久没见过我了,我和她也没多熟悉,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能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开口:“不知道。”
饶时是焦虑的,就连吃上早饭了还是在家里走来走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边走边吃有助于消化呢。
于桑洲看着也着急,他干脆站起来陪着饶时一起走,在他边上慢慢哄着他,告诉他不会有什么事。
这两个人走来走去,转得于际眼晕。
小孩儿站起来朝卧室走:“你们转吧,我去卧室睡一会儿。”
“好。”于桑洲刚说完,饶时猛地朝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都收好了,全部放进抽屉上了锁,床单也是我一早换的新的,”于桑洲声音很小,说完还替饶时顺了顺后背,“没事没事啊,我们继续转悠,别瞎想。”
于桑洲是最先停下来的,他得去做午饭,饶时也将转悠的地方换成了厨房。
“今天中午做你爱吃的菜,”于桑洲朝碗里敲了个鸡蛋,“你以前就爱吃这道菜。”
饶时这次停下来了,他说:“说了你又不高兴。”
“那你说出来让我听听。”于桑洲拿着锅铲盯着他。
“紫菜蛋汤是你那个时候做的唯一一道味道没那么奇怪的菜。”饶时十分严肃。
“我不生气,”于桑洲尴尬地笑了两声,“今天做得绝对好喝,等会儿多喝一点。”
饶时说:“我以前哪次吃得不多,每次不都是吃得干干净净的。”
“行,”于桑洲指了指客厅,“别在厨房转悠了,小心被油溅到。”
他将菜倒进锅里,滋啦一声响,于桑洲又回头说了一遍:“出去外面坐着,很快就做好了。”
饶时坐在离厨房很近的餐桌前,支着脑袋看厨房里的人忙活。
于桑洲做饭的时候手忙脚乱的,但到目前为止,没见他做过一次糊菜。
拿调料瓶时也一样,每次都先把瓶子拿手里转个几圈,就跟看不见上面的字似的。
不知道第几圈的时候才确定调料没拿错,接着就着急忙慌地朝锅里放。
也算是他厉害,就这样还能做得味道不错。
饶时就这么坐着看他,直到于桑洲将做好的菜端上来,于际也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坐到桌前。
现在的生活正是他所追求的安稳。
饶时庆幸负担即将消失,更庆幸自己这次勇敢的选择再次抓住。
于际这个回笼觉睡得久,于桑洲担心小孩儿作息变得不规律,吃完饭就说要带着饶时和于际去工作室。
饶时站起身就要出门,于桑洲给他拦下,并回了一趟1002。
这人将昨天买的衣服拿了过来,于桑洲应该是昨晚把衣服洗了,衣服上还留有好闻的洗衣液味道,穿着也比昨天试衣服时柔软许多。
三个人依旧步行,走到工作室得花点时间,于际走一走就让饶时抱一抱。
大概也是这些年上班经常坐着。
饶时这个腰……有点受不住了。
他捶了捶腰,刚好被于桑洲看见。
“于际,下来自己走。”于桑洲戳了戳小孩儿的后背。
“干吗啊,挺远的,我说坐车你要散步,”饶时说,“那不是孩子累了吗,抱抱怎么了?”
“惯着吧,你就惯着吧,”于桑洲又戳了于际一下,“下来,你饶时哥哥腰疼。”
于际挺听话的,蹬了蹬腿就要下去,饶时“啧”了一声:“别听你哥瞎说,我后背痒,就是挠挠。”
小孩儿放心了,还顺带着瞥了于桑洲一眼。
到了工作室,饶时刚把于际放下去,下一秒就坐到了沙发上。
“疼了吧,装什么呢,”于桑洲坐到他边上,力度恰好地帮他捶着背,随后凑他耳边小声说,“是不是昨晚给你累着了,治疗已经有点用了,不能半途而废,你这个腰啊……得好好护着。”
“我就是太久没运动了,”饶时打量着身边的人,“你腰不疼?”
于桑洲往沙发上一瘫,伸手揽着饶时肩膀,笑得十分欠揍。
“那不是给你治病嘛,我躺着不动有什么好疼的,”于桑洲说,“就是辛苦你了。”
最后这人还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看嘴型,应该是“老公”,于桑洲现在的笑也变得更加欠揍了。
在前台坐着的张定辛一直看着他们,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于桑洲板着脸望过去,问他:“你这什么表情?”
“受不了你俩这种腻乎劲,看得我眼睛疼,”张定辛面露痛苦,“你谈起恋爱来,就跟人格分裂一样。”
“我还没问你呢,”于桑洲说,“你和任游怎么认识的?还真是不声不响干大事啊,你不是直得要死吗?”
“你看看,这就能说明问题了,”张定辛敲了敲桌子,“你就说说你都多久没有关心过工作室了,学员有几个都不记得了吧。”
于桑洲确实很久没管了……就跟甩手掌柜一样全丢给了张定辛。
住院期间他甚至问都没问过工作室怎么样,虽然那个时候张定辛也没怎么管就是了。
但于桑洲还是准确抓住了关键。
“任游是这里的学员?”
“嗯,来了有段时间了,”张定辛不好意思地笑笑,“剩下的以后再告诉你吧。”
于桑洲点点头:“任游挺好的。”
“那是,我和他又不打架。”张定辛说。
“我和饶时现在也不打。”于桑洲回怼道。
饶时瞥他一眼,抬手就往他头上给了一下。
不疼,就是闹着玩。
饶时说:“现在打了。”
“这是你爱我的表现。”于桑洲笑着说。
张定辛特别嫌弃地“啧”了声,干脆低下头去扒拉手机。
工作室的位置不错,就在商场后面。
饶时站在门口望着楼下的行人,于桑洲背靠栏杆看着他。
“你是怎么想到要回江城的,”饶时朝远处看去,他又说,“为什么会选择回万松区?”
“因为外婆年龄大了,刚好于际又要上小学,说实话,三年了,我还是没法适应洪城的生活,”于桑洲说,“外婆在万松区,所以我得回这儿,当时我以为你还在千湖区,想着可能也见不到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饶时也说不明白这是什么。
他回来全是因为工作。
他也曾经想过,会不会在某个地方突然遇见于桑洲。
刚开始这种想法很强烈,后来他渐渐放弃,于桑洲却出现了。
“是缘分吧,”饶时偏头看着他,“真是奇怪的缘分。”
三个人提前二十分钟到了约好的餐厅,先把菜点好了。
餐厅离得也近,就在商场旁边。
他们三个坐在那里都挺沉默的。
饶时沉默是因为他心里没底,于桑洲沉默是因为饶时正在沉默。
于际沉默是因为他正在吃甜品,嘴里没空。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时间,饶时本以为这种不安的心情会持续下去。
可当那个熟悉的人出现时,他反而瞬间平静。
女人看到饶时后先是愣了愣,随后朝着他们露出一个笑。
她坐在饶时对面,旁边是于际。
妈妈问:“这个小朋友是?”
“我弟弟,叫于际,”于桑洲说,“阿姨好,我叫于桑洲。”
“你好,”女人又看向饶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变了好多,能不能站起来让我看看?”
饶时愣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
场面开始变得尴尬,饶时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妈妈则是一直看着他。
妈妈突然笑了笑,她说:“个子真高啊,你爸爸的个子也很高。”
“是吗。”饶时坐下,于桑洲瞬间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妈妈又问:“你们……这样有多久了?”
饶时觉得,她大概是想问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但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他和于桑洲和好没多久,但他和于桑洲的感情也不止这点时间。
于是饶时说:“从高中就开始了。”
女人皱了皱眉,像是想说什么。
他们坐的位置旁边有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区,于桑洲叫了于际一声,他说:“你先去那边玩一会儿,哥哥等一下叫你吃饭。”
于际点点头,将最后一口甜品喂进嘴里。
小孩儿走后,饶时深吸口气,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于桑洲用食指在他手心轻轻蹭了两下。
饶时朝他笑了笑,随后看着妈妈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妈妈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以为只要给的钱够多,饶达海就会对你好,但我没想到……他会把你教成这样。”
“第一,饶达海没在我身上用什么钱,反而是我一直在给他钱,”饶时有点待不下去了,他压着情绪又说,“第二,教成这样是哪样?我到底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