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重生后》折纸成书

11、第 11 章

　　千绪敏锐地捕捉到堂主语气的试探，淡道:“百晓楼。”
　　堂主扯嘴一笑，笑容却是讽刺的。
　　“亏得他想到我，也是，除了那老家伙也没人能如此准确定位到我了。”
　　她称玉京子为老家伙，想来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他就没让仙君带话给我？”
　　千绪:“希望你去见他一面。”
　　堂主撇嘴，嘲道:“谁乐意去，让他死了这条心。”
　　千绪点点头，话已带到，至于这堂主意思如何，那她干涉不了。
　　堂主扬起眉，“仙君不问我同那老家伙的关系？”
　　千绪坦然道:“若堂主想说，在下洗耳恭听。”
　　堂主拍掌一笑，“你们仙人果然都是一个样，仙君别客气，唤我离云便好，至于那老家伙，他是我仇人。”
　　仇人一词被她说得风轻云淡。
　　千绪没多大惊讶，喟叹道:“原来如此，是我冒犯了。”
　　“是那家伙的事，怪不得仙君，仙君要那神芝草是给这小孩用吧？”离云捏着池清随的脸颊，“长得真可爱，不过神芝草是故人相赠，只能给有缘人，小孩虽然可爱，有些废灵根便是洗髓丹也救不了，若是他用了没消，或者天资很差，我一来没帮上忙，二来还没了药草，着实令我为难。”
　　“那若是赌呢？”
　　离云一听这话，眼都笑开花了，“赌？我喜欢，不知仙君想这么赌？”
　　千绪手搭在池清随肩上，“就赌洗髓丹对他有效，我这徒弟天资一绝。”
　　离云一摊手，“那为什么不赌绝对一点呢？比如，赌他能否在三月之内筑基？若仙君应下，我便献出神芝草。”
　　都说一年筑基五年凝结，十年金丹百年元婴，这时间都算快的，越往后想提升修为越难，三月之内筑基，恐怕除却仙山那几位仙人也无人能够做到了。
　　千绪拧眉问:“没有回旋余地？”
　　离云满脸愧疚又眼眸带笑，“我这神芝草，只给这样的人。”
　　千绪沉默了，她倒不是觉得池清随不行，而是修为一事本就不能急功近利，刚洗髓完毕就迫切修炼一定会对池清随遭成不小负担。
　　“我可以的师尊。”池清随扯着千绪广袖，眨眨眼道:“师尊难道不相信我吗？”
　　“没有，你真的确定吗阿随？”
　　虽说她有法子提升少年的修炼速度，可也要经过对方同意才行。
　　“当然。”池清随拍拍胸脯，“我一定不让师尊失望。”
　　“行，那我们就赌。”
　　离云乐呵呵道:“竟然是赌，那至少得有赌注，如果仙君赢，那神芝草和树榆就是仙君的，如果仙君输了，那我要仙君为我做两件事。”
　　“可以。”千绪道。
　　离云挑眉，“仙君不问我要你做什么。”
　　千绪从容不迫和她对视着，“不必。”
　　因为她不会输。
　　离云很轻地笑了一声，打趣道:“看来这小孩对仙君真的很重要呀。”
　　重要。
　　池清随险些被这两个字烫到，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有人说他是重要的，这感觉既微妙又令人心堵。
　　他抬眼，视线落到千绪侧脸上，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千绪回眸看向她，嘴角勾出浅笑，似在认同。
　　“那赌局正式开始。”
　　两人顺理成章在离云堂住下，离云还给千绪寻了个上好的炼丹炉来，又将神芝草给了她，还再三强调。
　　“一定要找高阶炼丹师，不然一不小心这药草就损失了。”
　　千绪自是应下，离云觉得自己赢的概率更大，乐呵呵继续投入其他赌局中。
　　想起玉京子的话，千绪倒不觉得这堂主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也不知二人有何纠葛。
　　炼丹所需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千绪打算寻个灵气不错的地方炼，顺便还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炼丹的境界，她将此事同池清随说了，少年不放心，非得一同跟着，还保证炼丹时候绝不打扰也不靠近。
　　无奈之下，千绪只能带上他，和离云打了招呼。
　　对方不怕她们跑路似的，挥手表示可以。
　　于是千绪带着池清随寻到了一座山。
　　山间灵气萦绕，草木茂密，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池清随特意带了些食物，此刻已经吃上了，“师尊怎么会炼丹？”
　　千绪将炼丹炉放好，“不知道。”
　　许是因为要为帝君挡灾，所以她什么都会一些。
　　池清随停止咀嚼，知道高阶炼丹师在云霄界少有，便试探性问:“师尊是高阶炼丹师的水平吧。”
　　“或许吧，不过炼洗髓丹还行，阿随，待会你离远一点，可能炼制时间有些长，若是遇上什么时唤我便好。”
　　“好。”池清随没再继续往下问，很快撤远了些。
　　想到上次的经历，千绪先是拿出了其他药草试验一下，没有出现丹炉爆炸的情况。
　　毕竟神芝草仅此一株，还是小心行事。
　　千绪盘腿坐下，她按照记忆中的那样将药草扔进炼丹炉，输送自己的灵气，闭目潜心炼制。
　　池清随就站在不远处，双手交叠，目光始终看向她。
　　千绪炼丹时身上仙气流露，招揽了不少山中灵气，皆聚集到炼丹炉上，远远看去如梦似幻，真真如仙人一般。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千绪先是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
　　声音虽小，却是从她跟前传来。
　　千绪睁眼，只听“砰”的一声，眼前一阵金光爆起，噼里啪啦的碎片炸作粉碎。
　　炼丹炉炸了？！
　　千绪起身去查看，在一堆石灰中瞧见一颗光泽不错的丹药，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虽说过程有些惨不忍睹，但结果还不错。
　　千绪挥手撤去法阵，便瞧见池清随从远处急匆匆跑来。
　　“师尊受伤了？我听到了好大的动静。”
　　千绪视线落在那成灰的炼丹炉上，面色有几分尴尬，“我无碍，洗髓丹已经炼成，你且现在服下，我为你护法。”
　　池清随看着那颗光泽不错的高级洗髓丹再次陷入沉思。
　　怎么还真让她炼成了！
　　池清随再一次打消了自己从前对千绪的看法，这么一个能过万象阁，踏魔域还能炼制洗髓丹的人，可能从来都不是他一直以为的散修。
　　他从前觉得千绪身边有他愿意帮忙已是对方三生有幸，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陪衬。
　　好在他只需要留在千绪身边，摸索着如何回去便好，待他修为彻底恢复，便可再次卜算，仔细问问要留在这个人身边做些什么。
　　“吃下这颗洗髓丹我就能修炼了吗？”少年抬眸，眼神中尽是期许。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千绪对少年的脾性摸得很清楚，她能感受到少年对她的依赖，性情也在慢慢放开，于是放缓了声音，轻声道:“自然可以。”
　　“如果吃了也不行呢？”池清随似是打算刨根问底。
　　“那我便再找方法，左右不是什么难事。”
　　“那赌约不就输了？”
　　“输赢本是常态。”
　　池清随:“师尊就不怕那堂主逼迫你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千绪被他逗笑了，知道这是徒弟关心自己，道:“你不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
　　他只是忽然觉得这颗洗髓丹有些过于珍贵了，不是因为它的炼制有多麻烦，仅仅是因为这是千绪为他炼制的。
　　他见证了千绪一路奔波为这颗丹药的所作所为，也许是出于心理作用，他并不希望从对方脸上看到失落。
　　池清随决定还是稍微动点手脚，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合格的仙修。
　　他接过丹药服下，原地坐下，千绪坐于池清随身后用法力为少年引气。
　　高级洗髓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这过程类似于脱胎换骨，疼痛自然是难以言说的。
　　但两人之间有生死契相连，于是千绪悄无声息，将这一切所需要承受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她的身躯承受这些痛苦绰绰有余，可若是换了对方却不一定。
　　这动作做得悄无声息，本不会被发现的。
　　可池清随本身就不是这个位面所能定义的，他在千绪动手的那一刻便察觉了。
　　所有的痛苦被转移，他甚至觉得身体内流过的修为带给他的不是疼痛而是安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人替他挡了。
　　池清随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却说不出什么感受，因为他从未体会过。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千绪收手之际已经浑身是汗，池清随自己也出了不少汗，体内的之气流转顺畅，他的修为又恢复了一些。
　　“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吗，阿随？”千绪首先关心少年的身子。
　　池清随摇摇头，“没有，就是感觉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看看。”千绪搭上池清随的手，用法力在他体内探着。
　　常人经过洗髓之后身体基能已经异于常人，再经过修炼便可达到筑基期。
　　可千绪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她头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又似不相信似的再次重新探寻。
　　“阿随，你——”她张了张口，到头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失败了吗师尊？”池清随问。
　　千绪摇头，道:“很成功。”
　　成功到不可思议。
　　“你知道修炼是需要从头开始，也就是从筑基期开始的。”千绪道:“但是你不是。”
　　“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元婴了。”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整个云霄界池清随绝对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