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赛琪×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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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琪第一次见到依莲时她只有6岁，她被女仆长带到诺林庄园，虽然还是小孩子已经分得清大多数普通孩子无法理解的事了。
其实她不是候选名单中最聪明出色的那个，赛琪不太明白为什么会选中她。
“你的疑问只告诉了我，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赛琪，成为执事不需要太聪明。”
极具成熟女性气质的女仆长达法特不爱笑，她如此对赛琪说:
“大小姐喜欢听话的人，而你刚好符合条件。”
达法特揉了揉小女孩卷卷的金发，她做这个动作有种说不出的机械感，赛琪有时会害怕她。
“选拔中按平时的表现就好，大小姐会喜欢你的。”
可是她觉得其余的候选人员也挺听话的啊，每个人都很懂得服从，赛琪看到她的同期满是不解的跑来找达法特询问名单情况。
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满脸疑惑，大家都很想被选上，向来有威望的女仆长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
那一刻赛琪好像知道了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她不高兴也不会明显的表达不满，实在不明白也不会去追问什么。
大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年幼的赛琪期待而茫然，她很少听到有关大小姐的事，诺林庄园的管理十分严格，从不允许讨论主家。
即使知道不要多想赛琪还是忍不住想象，她姑且知道大小姐和她差不多大。
候选人员整齐划一端站着，本来是个很严肃的场面，不过由于她们年纪太小反倒像是群板正的小萝卜头，怪可爱的。
一头蓬松金卷发的赛琪格外显眼，简直是个发过头的黄金芝士卷。
突然变得极其收敛的呼吸声预兆着大小姐的到来，小萝卜头们个个收腹挺胸，赛琪想被看见，可惜不够高的个子让她努力也没有用。
规律的脚步声停在赛琪面前，她还来不及思考，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缕乌黑发丝。
被哪双宛如黑曜石的眼眸注视仿佛暂时失去意志，大小姐完全不笑。
一点多余气味也感知不到，那是超出赛琪理解范围的独特和强大，她呆呆的和大小姐对上眼神。
她甚至能看清大小姐浓密的睫毛，明明是很可爱的脸蛋，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圆润脸颊肉，修剪整齐的头发扎出对称的花辫，装饰着色彩清新的发带。裁剪服帖的背带裙刚到膝盖，配色和头上的发带相映衬。
赛琪觉得自己应该露出得体大方的表情，但她做不到，她根本控制不住的脸飞速涨红，连那头漂亮的金卷发都在拼命用力。
完蛋了，她现在这样绝对超逊！
美丽的黑眼睛从金发移到红扑扑的脸上，依莲开口:“我选你，你叫什么名字？”
啊？什么？声音也好可爱哦，赛琪慢得一卡一卡，跟个小机器人似的总算有了点反应。
“我叫赛琪，赛琪·尼亚。”
啊啊啊啊啊啊啊错了错了！应该先说敬语的！赛琪内心化作尖叫鸡，脑袋上开始冒蒸汽，她不会要错过机会了吧！
感觉她有点笨笨的，算了，看起来顺眼比什么都重要，依莲不再看其余的候选人，她本来就是不得已才答应挑选专属女仆，没必要再多挑几个。
能带到她面前的候选人意味着无法由她控制，恶心人的把戏他总不嫌多。
没多看赛琪一眼，依莲越过父亲的身影，她走出几步才意识到不能把那个女仆留在那里。
“赛琪，跟我过来。”
从那天开始，赛琪有了决定一生效忠的人。
…………
“我知道，就像孜婆年听爸爸爷爷的话那样。”
亚路嘉听完赛琪的话立刻找到对应的例子。
小朋友很爱听关于哥哥姐姐们而他不知道的事，正好赛琪超级健谈，别的执事都要把这些事听烂了没一个愿意继续听的，此外只有旋律乐意倾听。
她负责照顾亚路嘉带他锻炼，休息的时间总是和他聊天，亚路嘉是个很好的听众。
“而且我跟你说哦亚路嘉酱，依莲大人小时候其实很容易害羞哦。”赛琪对过去的事如数家珍，她抛出的话题快速吸引到小孩的好奇心。
亚路嘉眼睛扑闪:“依莲姐姐还会害羞吗？好神奇！”
这不是在说依莲厚脸皮，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可是小时候她可不这样，所有小孩子该有的情绪她都有，只是相比之下说得上是微乎其微。
*
赛琪跟随依莲有一年了，一年时间足够她摸清主人大部分习性和偏好，虽然这么说像在形容野生动物但实在贴切。
大小姐小小年纪超冷静呢，训练受伤从不抱怨，课程多得看着就喘不过气依然游刃有余，反正自己没办法跟上那么严格的考核标准，赛琪没见过比她更稳重的同龄人。
所有老师都说大小姐是天才，一定会有大成就，赛琪很为她高兴。
她有时会想有一天大小姐长大了会做什么，不管去做什么都会很厉害吧！
但是大小姐从来不说自己的目标，永远稳定的保持学习训练取得一个又一个好成绩。
大小姐也不会撒娇，赛琪一开始以为那是她身为继承人的矜持，不把自己当孩子的大小姐似乎很想快点变成大人。
直到见到家主大人，赛琪惊叹于那对父女复刻般的外貌，连个性都如出一辙，接着就是令人窒息的对峙和冷漠，连争吵都比冷空气让人好受。
可家主大人似乎又很爱大小姐，他不会在执事面前隐藏情绪，可能是不屑。
他关心女儿的衣食起居，熟知女儿的每一个爱好，跟进女儿的每一天课程。
同时父女的喜好展现出高度相似，吃喝穿用在不共处的情况下选择偏好与频率几乎一模一样。
可他也好像在厌恶大小姐，赛琪记得很清楚，教习老师说大小姐将来一定会是优秀的继任者，但家主大人泄出了轻微的冷笑。
那是很难形容的恶意，赛琪模模糊糊的做出猜想，让她绝不敢说出口的猜想:家主大人不认为大小姐能活着好好长大，大概他是这么期待的。
大小姐讨厌家主大人，早熟冷淡的孩子唯独懒得掩饰对父亲的厌恶，每次见过家主大人后她的心情就会很糟糕，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冷淡了，可能有这个原因在，赛琪全心站在大小姐这边。
然而大小姐偶尔对她没好气，那并不明显，毕竟大小姐不爱说话不发脾气，大小姐曾经自言自语过。
“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赛琪不理解，但她不会去问，就像她发现达法特越来越呆板并且逐渐看不惯她，即使最初是她看好自己，她也发现家主大人对大小姐怀有微妙的恶意。
“你说远啦赛琪姐姐。”眼看赛琪话题岔得远了亚路嘉赶紧出声提醒她。
“哦哦，不好意思一说就跑题了。”赛琪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
那些属于主家的暗流赛琪无法了解，她只是始终如一忠于依莲。
等待大小姐见母亲的时间是赛琪最开心的时间，不苟言笑的大小姐只有去见夫人才会有些许外露的喜悦。
对孩子而言爱妈妈是天性，哪怕什么也不说只看妈妈一眼大小姐都会得到安宁，赛琪看到过。
虚弱美丽的夫人极少数时候醒来，她总要抱一抱她的孩子，顺便亲一亲她。
“那个时候依莲大人走路都会很轻快呢，她在害羞，等到夫人看不到了才脸红。”
赛琪都记得，她夜里还看到依莲高兴得睡不着在被子里卷成一团滚来滚去。
“故作镇定什么的，儿童时期的依莲大人超可爱！”赛琪捂着脸发出嘿嘿的笑声。
那样可爱的样子恍如隔世，赛琪后来再没见过。
她不是真的笨蛋，她猜到出为什么依莲大人偶尔对她露出不信任的眼神，也猜得到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很长一段记忆，说不定她本来就要死掉了，是依莲大人救了她，不只是她，庄园所有人都被救了。
更何况依莲从不特意隐瞒她做过什么，那种冷酷与温柔的结合同样令人着迷。
或许有人觉得意志受人操控很屈辱，可在死亡面前其余的都得放在一边，没人想死，但凡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赛琪早就发誓要把一生奉献给依莲，成为她念能力的一部分难道不算是永远吗？
“那依莲姐姐从小就这么帅气可靠吗？”亚路嘉继续提问，这个问题让赛琪沉默了一瞬。
作为依莲的专属女仆，她从六岁起陪伴依莲，一直到十二岁那年，中间空缺的时间完完全全没法记起来。
所以她没法说一直，她没见过全部，只是这一点赛琪始终确信。
她说:“帅气可靠一直没变啦，不过果然人长大了就是会不一样，我以前完全想象不到依莲大人会恋爱，幸好她很幸福。”
赛琪只见过夫人几次，那位母亲深爱着她的孩子。
某天起，依莲变得奇怪了，事实上除了赛琪几乎没人意识到这一点，诺林庄园终年宁静，赛琪快不记得这里什么时候有过笑声了，该不会从头到尾就没有那种时刻吧？
大小姐不笑，没事的，不笑也没什么，可是她不怎么去看夫人了，这让赛琪满怀不安。
再后来呢？依莲离开了诺林庄园，留在那里的人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工作，她们等待着一个或许不会回来的人。
赛琪不好说这种感情，陪伴与忠诚是她的构成，她习惯作为执事而不是朋友，虽然依莲大人一定会说她们当然是朋友。
不当朋友也没关系啦，大家的感情不会改变，她是，达法特她们也是。
发自内心的爱？不是谁都能坦然说出这句话的，构建好的联系终有一日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存在过已经足够幸运。
曾经在此停留的亚路嘉也走了，每个来过的人都会走，赛琪依然能感知到留存在体内的念，只要它还在就能知道牵挂之人的安危。
庭院的花树开得很好，大家很用心在照顾这里的事务，她们希望一切保持最好的样子。
赛琪习惯等待，如果依莲回来，她会按照她说的话去迎接她。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赛琪×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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