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收割秘境经营宗门》骑流

34、自家的灵脉

　　趁着游千皋和成年灵兽去金锣谷圈地，众人细细检查宗门。

　　情况不太妙。

　　宗内铺洒的灵土有一大半失去灵气，五阶灵植有三分之二变成凡植，剩下的病歪歪苟延残喘，六阶的夜光楹更是彻底枯死，残瓣落了一地。

　　就连燕听云先前从秘境扔出来的灵土、灵木都比在当初秘境中失去大半活性。

　　只有那五十朵祥云愈发饱满，浮在秃峰之间，似楼似山，连绵缭绕，云脚几乎坠垂山腰，盖是最近凌光山落了几场大雪，水汽极足之故。

　　探查过后，燕听云席地盘腿，细细感应空间动态。

　　她第一次到此地便觉不对，只是当时她对空间之道的掌握不足，只朦胧感觉异样，说不出一二三四。

　　三个月来，她为了最大限度收割秘境，不断试探自身对空间的掌控极限，多有体悟，连修为都涨了一层半。

　　如今的她，即便仍找不出原因，却能抓出凌光山不对劲的具体地点。

　　“在后山。”燕听云站起，率先往后山走。

　　众人立即跟上。

　　长毛青面兽有些迟疑。

　　首领走了，还带走所有成年族人，只留它一兽看顾幼崽。它若跟上，走动起来难免丢三落四，若不小心丢下一两个崽子，定要吃遍族人老拳。

　　若不跟，它又实在害怕。

　　它是自小听首领讲灵魔怪奇故事长大的，每每怕得睡不着，首领便会说那些可怖之事全发生在洞天，与它们秘境毫无关系。

　　时间长了，洞天界在长毛青面兽眼里变成了“吃兽之地”。

　　如今它与族人重踏洞天，那些个故事怪谈一股脑儿涌上心间，令它心头惴惴，眼前白云玉雪的美景都带着阴风，每朵云背后也都藏着一个嗜血魔修，它实在不愿意与燕掌门几人分开。

　　这一迟疑，燕听云几人便走远了，视野只余几串凌乱的脚印。

　　长毛青面兽一咬牙，将在自己身上肆意攀爬的小崽全笼到胸口，一步步跟上去。

　　众人沿着山腰斜面绕向后山，燕听云一脚踩进松软的雪中，废了一番气力才拔出来，趁着拍雪的空隙，她向后回望，登宗阶已不见影，再往前看，几乎垂直的倾斜雪原，不见杂树，没有山石，雪块随着他们的动作扑簌簌下坠，路愈加难走。

　　他们已经进入彻彻底底的绝灵地，众人无法御剑驾云，只能像凡人一般靠双腿前进。

　　这时便显出青面兽的好来。

　　它脚掌宽大，不惧碎雪，个头又高，一步能抵燕听云十余步，即便它要不停返回去捡因在它手臂上滑滑梯而坠进雪坑的小崽，也不费多时便赶超他们。

　　燕听云盯上了它。

　　她半刻钟前已经体力耗尽，几乎是靠海霁架着走，她戳戳海霁，要他带她去找青面兽。

　　燕听云抓一只会洞天语的长耳跳兔小崽翻译，用一杯瑟瑟木汁与长毛青面兽达成雇佣协议，几人排排坐上它的肩头。

　　唔，风蛮大，但总算不那么累了。

　　燕听云与海霁坐在右肩，春萋萋、温介、乌摇光、张鹤回都不愿作小情侣旁边的木头，一齐坐上左肩，重量实在不协调，长毛青面兽以高低肩的姿势启程。

　　海霁喉头跳出一连串轻笑：“阿云，我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好新奇。”

　　燕听云还未回答，便听得几声怪叫隔着一条宽脖子传来。

　　“阿云——”

　　“好新奇——”

　　燕听云笑骂：“干嘛干嘛，你们单身修士嫉妒我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吗？”

　　数声夸张的呕吐声传来，连向来稳重的张鹤回都混在其中。

　　燕听云成功恶心一帮子好友，倚在海霁颈窝眯着眼大笑，笑声被狂风送去好远。

　　·

　　长毛青面兽走了半个时辰，到达地点，半伏在雪地上让大家下来。

　　众人停止闲谈笑闹，从它肩头跃下，正了脸色，开始探查。

　　此处是一片坡度稍缓的雪原，因为靠近峰顶，寒风渐烈，风刮雪面，带起一层银灰薄雾，模糊视线。

　　与别地并无不同。

　　海霁却有发现。

　　此地虽然绝灵，但不禁神识。

　　若非战斗状态，海霁并不依赖神识。与燕听云在一起时，出于对平凡夫妇生活的隐秘期待，他更是将神识弃之不用，只靠五感起居。

　　只是今天，海霁见肉眼无法探查异状，以神识一观，这下便捕捉出问题来。

　　“这里面……”海霁上前两步，掌面紧贴山壁，又敲击数下，“似乎有……灵脉。”

　　灵脉？！

　　四处打望的众人都聚集过来。

　　燕听云快步上前，也将手掌贴上山石，凝神感受。

　　先前因为魔气侵蚀，被迫放弃极品灵脉的事让她耿耿于怀，如今自家宗门山头便存在灵脉如何不让她兴奋。

　　张鹤回捻一把土：“可是若是有灵脉，怎会是绝灵之地？”

　　张鹤回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正手舞足蹈的春萋萋三人僵住。

　　海霁道：“古书言，灵脉生，灵气生，源源不绝；灵脉灭，灵回天地，五行循环生，灵气重现；若灵脉将死未死，则会汲取周围灵气，蕴养自身，以求生机。”

　　温介一拍大腿：“汲取灵气，这不就是灵土、灵植失去灵性之因么！”

　　“难怪金锣谷来人说他们什么泉、什么木也失去灵气。”春萋萋喃喃道。

　　海霁点出灵脉存在后，燕听云如遮眼云雾消散，再去感受空间波动时，果然察觉山石内部的“脉络”。

　　眼前的石壁、厚雪全部消失，只余一条苍白的、有诸多分叉的长“脉”印留在视野中，质地似多有杂质的下等玉石。

　　这条“脉”很长，贯及凌光山群百余座峰头，甚至能延伸至他们初来时越过的那片荒原。

　　长“脉”几乎已经死亡，只除了他们所站之地。他们所站之处是“脉”的核心，或者称心脏，它正缓慢起搏、呼吸。

　　燕听云莫名感受到召唤，她闭上眼，顺着脉动呼吸，灵躯与脉心同频、共振，与它短暂连结，无数讯息涌入识海。

　　头皮炸开，太阳穴跳动，燕听云有两三息的眩晕。

　　“我没事。”她阻止过来查看的海霁等人，说完又沉入那讯息分析中了。

　　这灵脉也太话唠了！燕听云费劲地剥离那些情绪化的碎碎念与毫无意义的吱吱哇哇，提取主要信息。

　　“这灵脉原本正在死去，恰逢我们建设宗门，无数灵土灵植砸下去，延缓了它的死亡进程……又因为我从秘境扔出无数高阶灵植、万年灵土，令它重获一线生机……但它似乎没有彻底摆脱死亡。”燕听云艰难地翻译。

　　“我想救它，我可以救它。”燕听云道。

　　海霁沉思半晌道：“这很难。一条灵脉长成需要天地灵气蕴养，时间长度需以亿计，更需要一点‘气运’。拯救一条将死灵脉，不比新生一条灵脉简单。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这条灵脉的资质。”

　　他凝视燕听云，忽然一笑：“但如果是你，也许可以。你总能创造奇迹。”

　　燕听云抚摸石壁，略带安抚：“它需要灵气，需要天材地宝蕴养，而我可以穿梭空间，刚好可以提供这些。更何况，一个成熟的宗门，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灵脉呢！”

　　她转头，对众人眨眨眼。

　　春萋萋、乌摇光与温介瞬间被她说服。

　　“我们的宗门宗门才刚刚起步，你们又养起灵脉了……不过，这的确是个很独特的想法，我同意。”张鹤回笑道。

　　只有长毛青面兽在寒风中凌乱，它怀疑地看着翻译跳兔幼崽，怀疑这小崽在驴自己。

　　养什么？谁养？怎么养？

　　跳兔幼崽肯定地点点头：你没听错。

　　长毛青面兽：……人修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