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手软》cersie

9、第九章

　　第九章：

　　《五国论》很快得到北堂婧的青睐，这日，她让夏奴叫来了李铃兰，对于这篇论北堂婧还有疑惑，打算亲自问问李铃兰。

　　李铃兰到的时候没想到大相白郢也在，他端着手立于北堂婧的王座下方，一身霁蓝色官服端正严肃，已近花白的胡须打理的十分整齐，脸上保养的还算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依然锐利。

　　白谨川是白郢的老来子，他还有个大儿子名叫白谨霖，但是白谨霖二十岁那年就出了家，如今已是华光寺中的主持了，他自出家后就没回过降署，所以白郢的全部心思都在白谨川身上，可惜啊..现在的白谨川毫无建树，连成名的《貌疆赋》都被李铃兰抄了去，白郢又怎能不急？

　　他今日就是特意进宫来求恩典的，想让北堂婧允许白谨川进北内阁。

　　哪知白郢一到，北堂婧就拿了李铃兰的《五国论》给他看，白郢读完后只觉得可笑，且不说李铃兰只是个西原国毫无见识的庶女，就单论她这篇文章中所写的军田一事就匪夷所思。

　　那燕国民少兵弱，怎可能让老百姓去耕作军田？他们养什么兵？养了又能如何？燕国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疯了才会如此浪费土地。

　　还有东夷，他们地势起伏，多为崇山峻岭，行路都困难，怎么大量种植粮食？

　　至于南夏，南夏人的确善耕织，可是南夏人性子胆小懦弱，上次那个南夏郡主被送回去之后南夏国国王吓得立马派人送来了一堆礼物，还不停地解释说此事并非他下的命令，为了撇清关系马上处置了那位郡主。
　　这样一位国王，有什么胆子挑起战争呢？所以他定下的国策毫无参考价值，就算是把武器递到他手上，他也绝不敢与强大的汤国为敌。

　　西原国国内沙地居多，根本不适合耕种，连王宫里的食物也多为粗糙的粮食，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所以他们在土地上的实行制度也无需在意。

　　李铃兰的《五国论》将汤国与他们几个国家相提并论已是可笑之极，恐怕她连那几个国家都没去过，竟敢大言不惭的写下这种文章，必然有其他的目的，既然国主让他留下，那白郢真要好好听听这位西原来的世子妃如何狡辩了。

　　“元曦，本君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李铃兰笑着点点头，“是，国主请说。”

　　北堂婧指着桌上的《五国论》道：“你文中所写的燕国，当真如此重视军力？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国主的话，是元曦猜的。”

　　白郢不屑的勾了勾嘴，心道果然如此。

　　北堂婧皱眉，“猜的？”

　　“是，猜的。”

　　“猜的能写这么多？”

　　李铃兰莞尔一笑，朗声道：“燕国虽小，土地却十分肥沃，听说那里气候宜人，山海湖泊一个都不少，且人口众多，想要大力发展农业并非不可能。元曦翻阅史书，却不见燕国参与过任何战争，他们甚至为了避免交战，曾主动给四国进贡大量金银，既然如此富庶，那国内说不定有数种支柱型产业，说不定有金矿也未可知，国主觉得这样一个国家日后会没有一争之心吗？”

　　白郢没有忍住，开口道：“世子妃这话说的实在过于天真，不错，燕国虽小却富，那是因为这个国家曾是商贾们组建起来的，什么产业？不过就是些低贱的生意人，他们狡猾，谨慎，手里除了些金银货物外什么都没有，军田？他们要军田做什么？你当燕国有军队不成？”

　　北堂婧抿了抿唇，未曾开口，实则心中所想与白郢差不多，若不是李铃兰写下的这篇文章中用了大量篇幅来描写燕国，怕是北堂婧早就忘了在那一片富庶的中原地带还有这么一个国家。

　　李铃兰转而面向白郢，笑道：“大相说的对，所以我才说了这只是猜测，毕竟四大国谁也没有在意过燕国不是吗？”

　　北堂婧闻言微微一愣。

　　是啊，燕国再小不也是个国家吗？为何他们会一直忽略这个国家的存在呢？

　　“世子妃。”白郢拉下脸，“大婚在即，世子妃的心思应当用在世子身上才对，莫要做这些无用功。”

　　北堂婧抿了抿嘴，淡淡道：“大相，世子妃将来也是要当王后的人，多了解些政事也无妨。”

　　白郢不敢驳北堂婧，只好不悦的抚了抚胡须。

　　北堂婧的目光重新落在李铃兰身上。
　　这三年她成长了很多，如今十五，出落的更加标致。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哪位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尤其是像李铃兰这样的美人，她这个年纪，正是喜爱描眉画目的时候，很难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如今她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不论是不是猜的，也是难得了，更说明她并非花瓶草包，北堂敛倸倘若能真心与她一道，说不定日后也能受其影响，成为一代明主。

　　想到这儿，北堂婧心中宽慰，虽觉得李铃兰刚才的话有几分天马行空，但也不愿意泼她冷水，于是对白郢说道：“大相，方才你与本君所言公子之困顿，本君也明了了几分，这样吧，就让公子替本君去燕国看看，回来的时候也可以到东夷转上一圈，本君的确许久没有派使臣出使他国了，就暂封白公子为御史如何？”

　　白郢心头一喜，但马上又觉得此事颇为鸡肋。
　　他的确是打算让白谨川在北内阁学习两年，然后再谋个职务，也有可能将来能接替他的位子，可北堂婧现在就封了御史，这也就意味着川儿即使出使回来也不可能进入北内阁了，那北内阁里人才济济，都是将来朝堂上的重要朝臣，如此一来，他如何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更何况一来一去的至少需要两年，岂非得不偿失？

　　“国主..川儿怕是..太过年轻。”

　　北堂婧笑了笑，“无妨，年轻人才能看见不一样的事物。来人，拟旨。”

　　事情盖棺定论，白郢再无法拒绝，白谨川算是去定了燕国。

　　李铃兰很满意，是啊，他得去好好看看，汤国需要他的那些策论，尤其是北堂婧还活着的时候，背叛也好，谋反也罢，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何况李铃兰也需要一些时间，白谨川留在降署，她心中总会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