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祭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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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得不到赐福的人无法依靠饮雪而活所以最后都饿死了是吗？”
“没错。”以萨说。
“怪不得灭绝了。”路云知喃喃道。
“所以他们很看重祭祀，毕竟祭祀关乎他们的生死。”
雪花像纸屑一般纷纷飘落。通过雪洞只能看见外面的光线变换，而他感觉不过三个小时，外面又黑下来。
“戴上这个眼镜。”以萨给他变出一副眼镜，“小心雪盲。”
路云知不太适应戴上墨镜后的视野，他摘下又戴上，后来索性不往外看先摘下来了。
待到由黑转白，路云知再一次爬上去又爬下来。
如此循环往复，到第十次时，路云知亲眼看着本身透明的雪水变成了浓郁奶白的浓露。
以萨：“可以去村庄了，听我的指挥走。”
路云知身上突然套上滑雪服，脚下又出现了滑雪板。他生涩地套上滑雪板，然后拄着滑雪杖，滋溜一下就下去了。
以萨惊慌道：“你等等现在这样容易直接掉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路云知说：“我就是划了一下谁能想到直接下去了啊！”
滑雪板完全没有要停的架势，路云知拄杖都不好使。眼前的景象像幻灯片一样帧帧变换，当然都是同样的一片白。
“以萨，我现在这样会直接摔下去吗？”
以萨没有回话，路云知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
就在他想要强行停止轨迹时，身上突然被套上了绳索，他惊慌失措刚想要挣脱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别动！”
是弥尔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
来不及细想，他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随后慢慢停下。
弥尔在他身后，一手拄杖一手牵绳。他穿了一身标准滑雪装备，金发高高竖起。
“校长？”路云知未曾想到还能在这遇到熟人。
弥尔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跟我走。”说完直接牵着路云知的手往下走。
弥尔带他东拐西拐到了另一条道，那里的雪相对较薄，更好走一些。
路云知手里抱着滑雪板，他继续叫着以萨，然而他好像下线一般不再回答他。
走到天空再一次变暗，风声呼啸而过，而弥尔的脚步坚定，一直牵着他走下了山。
山下可以看见几个破落的小屋，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的关系，上面的落雪铺了足有十厘米。
弥尔这才松开他的手，他随机打开一扇门，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
目前的这种情况有灰又算什么呢？屋子总比雪洞强。
路云知感觉自己依然很温暖，这说明以萨应该还在。
可是为什么不出声了？
路云知又喊了一遍：“以萨、以萨？”
依旧没有应答。
弥尔开了一盏油灯，他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解开了护目镜和滑雪服外套。
“校长——”
“路老师——”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路云知说：“校长你先说。”
弥尔说：“你现在祭祀的物品还差什么了？”
路云知：“还差雪山族人的血。”
他点点头，然后说：“现在外面情势不妙，我们得尽快离开。”
路云知踩上跃迁点一去不回后，塞哈斯紧急封锁了那里并禁止学校任何人再去踩踏。
弥尔跟永夏妄都的相关负责人讨论了这件事，然而因为永夏妄都的跃迁点本就比较多，当地人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所以弥尔也没有得到有效回复，全是在扯皮。
无雪曾想过去踩跃迁点，以路云知的本事来说他不可能去了回不来，唯一的可能是他刚转过去就被迫离开了。
她想到自己家乡的可能，然而塞哈斯派了涅普西斯和比什卡守在哪，他俩根本不管无雪的请求，一味地让她回去，美其名曰保护老师。
无雪没有办法，正巧帕洛经过，告诉她把这件事告诉校长，让校长来解决。毕竟除了校长他俩现在是谁来都不好使。
弥尔听说之后半夜就去了，正好他俩在一旁昏昏欲睡，弥尔就直接通过跃迁点转移过来。
临走之前他特意穿好滑雪服带好滑雪设备，进来后就看见路云知在雪坡上狂奔不止，为了让他停下来弥尔不得不用了绳索牵住了他。
……
“无雪说初雪浓露只能保存两天，两天后就失效了，我们得尽快完成祭祀。”
路云知说：“但是现在最重要是没有血。”
弥尔这才拿出一个玻璃瓶，“这里是无雪的血。”
他休息了一会，夜幕降临，他带着路云知离开。
路上，他说：“祭祀场地在地下窑洞，我们得跳下去才行。”来到村庄的最深处，窑洞上面有个木板挡着，现在木板冻在上面结冰，很难凿开。
弥尔试图用滑雪杖撬开，可惜失败了。
“我来。”路云知拿出藏在怀里的小刀，然后顺着木板与地面的缝隙往上撬。他力气大，狠杵了几下硬是给木板撬开了。
“我先下去。”没给弥尔反应的机会，路云知先行蹦了下去，随后弥尔也紧随其后。
跳下去后是一条甬长的通道，又细又窄。路云知过的很费劲，弥尔在他身后解释：“雪山族人的体型大多娇小，所以在设计的时候也没有开太大的通路。”
最后路云知好不容易挤了出去，终于看见了祭祀场地。
整体非常空旷，最显眼的正中心的祭台，那里又把冰刀悬在上面，静谧又暗淡的场景中，唯独它泛着森冷的银光。
弥尔说：“祭祀一旦失败，身在其上的祭司就会被冰刀直接处死。”
路云知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说：“祭祀怎么做？”
“将圣物放在祭台中央，随后把初雪浓露和血抹在圣物上面，然后跪在那里向神祈祷。”他指着冰刀所在的地方。
“完成祭祀就能离开吗？”
“嗯。当神明出现的那一刻直接把圣物扔在他的身上，随后神明就是你了。”弥尔的声音格外冷静：“你成为神，自然可以通过跃迁点回到永夏妄都。”
路云知显然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他想起夫人曾经在花房之春和他说的“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这个世界自然都是你的。”
不过最后是以萨种下了花种，和他也没有关系就是了……然而弥尔突然指着他的手说：“路老师，你的手上为什么有朵花？”
路云知抬起手，这才发现他的右手心不知何时长了一根藤，而藤上连着花。
花房的花，最初的花。
他震惊地看着这朵花，然后左手发狠想要将它连根拔起，最后藤蔓带着血肉连根拔起！疼痛模糊他的神智，他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即将倒下——
“路老师？路老师？你清醒清醒！”弥尔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路云知晃晃头，发现他的头沉甸甸地往下坠。
“你中了这里的幻境，所以会看到你心中所害怕的东西。”弥尔解释道，随后将路云知放在一旁，拿下他手中的项链：“把圣物给我，我来。”
路云知甚至无力阻止他，他眼前的视野模糊一片，头也晕沉沉的提不起劲来。
他看着弥尔走上祭台，将项链和浓露放在一起，随后他又来到路云知身边。
“路老师，抱歉，取一下你的……”他说了什么路云知已经听不清了，他直觉指尖一阵刺痛，随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弥尔在他身边轻轻给他扇风，然后用棉签蘸水沾到他的嘴唇上。
“你醒了？”弥尔拨开他脸上的碎发，路云知脸色苍白，虽是醒了，头却还是一阵阵地疼。
“等外面风雪小了，我带你去跃迁点。”弥尔刚想起身，路云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祭祀完成了吗？”
“很顺利，已经完成了。”弥尔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他眉眼弯弯，金发披散在身后。
“放心吧路老师，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他轻抚着路云知的头，嘴里哼着歌。
或许是歌声，又或许是疼痛。路云知再次睡了过去。
“校长，风雪停了。”在路云知再一次睡下后，无雪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摘下了眼罩，她的眼睛泛着银白，被眼罩覆盖着的那块皮肤格外清透。
“嗯，等他醒了，我们再回去吧。”弥尔手上是路云知母亲的项链，无雪拿过项链，眼里悲凉：“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是从跃迁点去了现实世界。”
“至少她获得了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弥尔轻声道。
“是的，至少她幸福过。”无雪将项链还给弥尔，弥尔又将项链放回他的手腕：“唯一可怜的是路云知，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动接受着这一切。”
无雪身上的白纱漂浮在空中：“现实世界有句话说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没错。”弥尔的眼里满是坚毅：“我一定要将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
路云知再一次醒来时，他的头终于不疼了。
弥尔扶着他起来，随后两人向雪山而去。
“校长。”路云知突然说：“你现在是这个世界的神了吗？”
弥尔没有回头：“嗯，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人存在的痕迹了。我这个神除了操控风雪，再没有其他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祭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