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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温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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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潮推着推车,跟在宁语汐身后,穿梭在超市里。她专注挑选着晚饭用到的食材,时隔不久,郁某人要再次亲自下厨。
对五花八门的调料不感兴趣,他一眼锁定制冷柜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酸奶,刻意清咳,试图引起宁语汐的注意。
“怎么啦?”宁语汐回头问。
指指近在咫尺的酸奶,他说出诉求:“给我买酸奶。”
她放下手里的调料,不解地看他,意识到他的钱全部上交到她那了,点头同意:“拿,速度。”
他打开柜门挑了两瓶放进购物车:“你喝不喝?”
宁语汐不喜欢酸奶粘稠的口感,反转袋子,查看调料配料表:“我不喝。”
一下午,郁潮都在纠缠宁语汐给他做蛋糕,她脑瓜子嗡嗡的,一把捂住他的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聒噪?”
“还没结婚呢,你就对我不耐烦了,啊,宁语汐。”郁潮板着脸,佯装生气。
拿他没辙,宁语汐合上电脑走向厨房:“行行行,给你做。”
郁潮立马起身,和她一起去:“我要吃牛油果味的,做好看点。”
洗干净手,她开始着手做,冰箱里还有很多鸡蛋,做一个蛋糕足够用,又拿了一包糖:“需要甜度低一些吗?”
“正常甜度,不甜不好吃。”戴好塑料手套,桌面上的手机响铃,他皱眉“啧”声,摘下刚戴好的手套,接通高磊打来的电话,通知他有酒局。
“喂,老大,有局走不走,刘子说准备了好多吃的。”高磊那帮人在家里坐不住,隔三差五就出去聚。
郁潮揉搓着手套,再好吃的饭也抵不过老婆做的蛋糕有诱惑力,他回绝的利落干脆:“不去,我等着吃我媳妇给我做的蛋糕呢。”
“有对象的就是不一样。”对面沉默一阵,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挂掉了电话,多少带了情绪。
挂掉电话,宁语汐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关掉手机:“高磊打来的,问我去不去吃饭,这小子,一天到晚聚这聚那,他爸都操心不过来。”
回想起来,他组织的聚会次数确实多,她揉着面团,准备蛋糕胚:“偶尔聚聚也好。”
“聚得太频繁了,吃不消。”虽说是宁语汐给他做蛋糕,但郁潮全程参与,承担了大部分步骤。
端出烤箱里成型的蛋糕,他攥着裱花袋细致地涂抹白奶油,抽空抬头:“记住了,你考公喜欢奶油。”
宁语汐目光下移,停留在他两根棍似的腿上,他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宽松的套在外面,她上手揪他的裤子,试试厚度。
隔着布料皮肤一阵瘙痒,郁潮一躲,奶油受力挤压出来一大截,垂在裱花嘴上,他惊愣地说:“喔,你摸我腿干嘛?”
“喜欢吃奶油还这么瘦,过分。”吃不胖的体质在别人身上是最可气的。
“瘦也有力气,”郁潮擦掉挤出的奶油,岔开话题,凑到她耳边:“今晚要不要试试?”
温热气息喷散到耳尖,她心头发痒,捶了他一下:“不正经。”
她害羞的样子收入眼底,郁潮摆弄手里的材料,恶作剧得逞的笑了。
做了一个半小时,蛋糕终于完成,表面图案是宁语汐做的,一片绿色的森林中央坐着一只白色立体小狗。
趁这功夫,郁潮的其他菜也出锅上桌,解开围裙叠好,搁置在空椅子上,他倒了两杯红酒:“知道为什么我非缠着你做蛋糕吗?”
宁语汐抿口酒,没有深入多想,说出简单的想法:“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吃了吗?”
他没未和她提过,猜不出来也实属正常。他垂眸含笑,夹到她碗里一块挑完刺的鱼:“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你干嘛不提前和我说,我生日礼物都没准备。”她吃惊的望着烛光里的他,停下筷子,自责和歉意涌上心头。
“礼物没有就没有,你坐我眼前就够了,妈妈去世后,我从来不过生日,今年你在,我一想,还是过一次吧,长时间不过,我差点把日期忘了。”郁潮滑开打火机盖子,逐个点着蜡烛。
她嗓子干涩,卡着说不清的东西,一时说不出来话,心疼自心底蔓延。
郁潮点燃最后一根蜡烛,等了一秒,附身去吹。
“诶,等等,你不许愿吗?”宁语汐制止他,及时提醒道,以为他连过生日许愿这个环节也忘了。
“我物欲低,没什么愿望。”火苗倾斜,缓慢恢复原来的样子,郁潮坐直,手指交叉举过头顶。
她劝说他:“仪式感还是要有。”
他扯出笑容:“这样,你替我许。”
“你过生日我许什么愿望?!”
“让你许就许,快,蜡烛要燃化了。”他拖着蛋糕底托,向她靠近。
顶端的腊承受不住火苗的温度,融化成油,沿着蜡烛向下流淌,滴落在蛋糕表面的奶油上。宁语汐无奈,手掌贴在一起,闭上眼许下关于他的愿望。
她睁开眼,坚决让郁潮亲自吹蜡烛,他深吸气,一口吹灭蜡烛,拄着下巴看她:“许的什么愿望?”
宁语汐卖关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成,祝你愿望成真。”
他忙里偷闲了半个月,董事会那边下发了重要任务,他不得不做。郁潮走出电梯,对迎面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总裁办公室降下隔断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偏头问:“你们郁总不在?”
男人找郁诗雨签过合同,签好后她便走进办公室,到现在也没出来:“哦,郁总一直在办公室。”
“你去忙吧。”郁潮扣指敲动玻璃门,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索性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的人听见开门的动静,瞬间从椅子上蹲到桌子底下。
郁潮插着兜,敲动办公桌:“别藏了,我看见你了。”
“你的衣服露出来了。”她保持不动,欺骗自己他这么说是在诈她。郁潮倒置她桌上的沙漏,断了她的心思。
郁诗雨认命地坐回转椅上,低头不说话,任由头发遮盖住脸。
做亲人几十年,她在想什么他不用看就知道,叹了口气,一改往日的语气,他手搭在皮椅上挪到她身旁:“别哭了,‘一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还想和我抢公司继承权?’说这话的郁氏千金哪去了,嗯?”
她要强地睁眼说瞎话,哭腔遮不住,一头扎在他怀里:“我没哭。”
怀里的人鼻涕快流他衣服上了,还嘴硬,郁潮气笑了:“谁欺负你了,和哥说。”
“一个男人。”郁诗雨红着眼眶,擤了把鼻涕,声音含糊不清。
“什么?!”郁潮眯眼擒住她。
“对啊,他不喜欢我。我哪差了,配他十圈都不带拐弯的。”郁诗雨不理会他,自顾说得激动,握拳在郁潮腿上来了一拳,郁潮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死丫头,劲这么大。
郁潮的沉默引起她的不满:“你说话啊,你不是最会骂人了吗?”
“哼,要我说什么,骂他还是骂你,为个男人哭说不去也不怕丢人。”他恨铁不成钢的拥她脑门。
“那已经哭了啊,呜呜呜,你还说我。”她从来没这么委屈过,情绪绷不住,郁诗雨放肆地哭嚎。
吵的郁潮头疼:“不许哭,眼泪给我收。”
郁诗雨哭的直打嗝:“我收不住啊。”
他直击要害:“别哭了,你哭的太丑了。”
这句话立竿见影,郁诗雨立马闭上嘴,抽泣着爬起来找镜子。
“你啊,不适合谈恋爱,适合搞事业。”郁潮抽出纸巾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那小子就是配不上你,你值得最好的。”
“我还是希望你像平时那样开开心心的,在我眼前活蹦乱跳。”郁潮拍着她的背,握着水杯递给她。
郁诗雨抓起他胸前的衣服使劲擦干鼻涕,咕咚喝光水。
“知道了,哥。”郁诗雨抹把泪,收敛净情绪,“我要封心锁爱,争取把他家公司收购。”
她振作起来,他满意地说:“嗯,这才是我妹妹郁诗雨。”
“所以你来找我干嘛,还非得这会儿来,撞见我哭。”他敲门,她来不及掩饰,决定装死不开门,可他不按套路出牌,开门硬闯。
“我月底事情多,白天经常不在家,你帮我陪陪你嫂子,你也挺喜欢她的。”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太无聊,于是,他找个人陪
她,而郁诗雨和宁语汐一样宅,最好不过。
郁诗雨抱胸,鼻尖沾着卫生纸纸屑:“好处?”
他肩膀轻抖,倒了杯水喝:“不泄露今天发生的事情。”
“成交。”
郁潮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我亲妹吗?”
她看神经病般转头瞧他:“怎么不是?”
“别跟郁老头学,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她现在的作风活脱脱利益至上,和郁金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宁语汐拿走郁潮床头柜里多余的香薰蜡烛,这款香薰助眠效果极好,她最近偶尔失眠。
攥住衣服下摆,蜷曲胳膊套头脱下衣服,光裸的身体凉飕飕的,离开的人返回来,郁潮摘下项链放在柜面:“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我一大男人也要隐私的好不好?”
宁语汐:“……”
“你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她抱着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绕到他面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郁潮捏着盒子边缘看了好一会儿,似是不舍得打开。
“你出去的时候。”她坐到他身边,“打开看看吧。”
拽开深绿色丝带,他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飞机模型,静静躺在拉菲草中:“这个礼物真意想不到。”
她捏紧手心:“不喜欢吗?”
郁潮揽住她的肩:“喜欢啊。”
得到答案,宁语汐松口气:“你先收着,明天还有惊喜给你。”
“行啊,你都会准备惊喜了。”他发觉她的不同,笑意直达眼底。
“晚安,明天见。”宁语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合门出去。
“晚安。”郁潮仔细观察飞机模型,呆坐片刻,收起礼物,小心翼翼摆在置物架上。
打开台灯,她翻动台历,在月份为十一的一页用醒目的红笔圈出二十号。
以后的生日,我都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