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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角落的小土豆(if山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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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俯视整片球场,影子被热得在脚下缩成小小的一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它的主人此时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汗珠压弯如蒲扇般的睫毛,让他不适地眨了眨,汗水如迷路的羔羊误入似冬季初雪般干净纯洁的眼睛,他又难耐地用衣袖蹭了蹭,才觉得缓解不少。
御幸在心中暗暗感慨降谷的成长。曾经练投都要避开烈日的北海道白熊,如今在最炽热的夏天即将完投。北海道的雪终是被兵库的艳阳融化蒸发,最后又化作淅淅沥沥的雨滴,让甲子园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模糊登顶日本第一的道路。
御幸看了一眼片冈监督,片冈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其他指示。
“川上今天的球很犀利哦。”
“东条,球再压低一点就完美了。”
川上从第一局开始就在热身,东条在第五局后主动加入牛棚练投。
川上趁捕手还没把球扔回来的时间,瞥了投手丘一眼。
应该不存在不想霸占投手丘的投手吧,此时的投手丘上看到的风景又是什么样的呢?川上垂下眼眸,脚尖推了推脚下的泥土。
东条似有所感,用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川上前辈。
“川上前辈,你要不……”
“怎么了东条?”
川上转着手中的球,看过来的眼神有些锋利,将东条还没说完的话直接斩断。
东条想劝说川上去休息会儿的话语噎在嘴里,不上不下的感觉闷得心慌,只能低声说没事。
伊佐敷短短几分钟内换了好几个坐姿,不明所以的结成哲也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是身上哪儿痒么?”
“啊?没有啊……”伊佐敷那嗓门一反驳,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吵架了。伊佐敷一看结成那幅老实的样子,就知道结成真的只是单纯的发问,他最终只是摆摆手没再说话。可依旧有些坐立难安,明明青道领先两分不是吗?为什么会觉得胸口有些堵呢?
小凑亮介一如既往眯着眼,脸上却不见熟悉笑容,他们都知道,棒球比赛随时充满意外,直到比赛结束才能彻底松懈,此刻的御幸他们相比更为煎熬,既要想着如何守住分数,又要想着如何从山守手里再拿下更多奠基胜利基础的分数。
集中精力,还剩最后三局。
御幸张开双臂,拉回被太阳灼烧而略带萎靡的降谷的注意力。
砰!
球场在短暂的沉默后响起热烈的讨论声,整个球场如同蜂巢,嗡嗡的讨论声吵得白河不悦皱眉。
“这小子!那个肩膀到底是啥做的啊,都第七局了,球速不降反升,刚刚球速直接彪到161km/h了。”
卡尔罗斯晃了晃白河的肩膀,表达着自己的惊讶,却只换来白河毫不留情的挥开
以及一记白眼。
四棒石田下场的时候对木下说:“看来已经激怒了,接下里只要抓住他们因为焦躁而露出的破绽就好。”
石田从比赛开始就不断干扰降谷,他盯着降谷引以为傲的速度作为突破口,对于这种喜欢三振打者的投手,如果遇到球来就打的好胃口的打者,也会逐渐不耐,石田不断通过界外打击消耗体力的同时,刺激降谷球速逐渐提升。
上一个打席石田上垒后,不断用盗垒干扰降谷,有些效果,但没能成功盗垒,御幸这人的防盗垒率实在是高的让人警惕。
这一局石田打中降谷的纵向滑球,眼看就要上垒,可惜小球滚出界外,紧接着降谷就投出了那一记高速球令其出局。
这种速球手,越是想赢得比赛,就越想通过最拿手的球速击败对手。
但球速可不是决定比赛输赢的决定性因素。
“嗯。”木下将球棒扛在肩上,不紧不慢地走上投手丘,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降谷看得有些烦躁,山守这群人怎么一点都不带着急的。
石田用几个打席换来的机会,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接下来,就好好感受我们的打线吧。泽村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把比分追平,分担你的压力。木下抬眼与投手丘上面无表情的降谷对视,对其展露笑颜。
木下将左手放在右手手肘处,右手抬起球棒比对着投手丘与本垒板的角度。
‘别着急,球压低一点。’
御幸打出暗号,他看出降谷有些焦躁,不过目前来说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他不想叫暂停打断降谷,只是把球扔回去的时候带了点力度,是提醒也是警告。
“芜湖!木下不愧是队长啊,这球打的漂亮,这种三不管地带根本不可能及时接住的。”
天久猛然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让一旁受其影响而一同观看比赛的好友的耳朵有些痛苦。
‘没事,球的力度都很不错,球数也没有超,别太担心,继续投就好。’
御幸打出下一球的暗号,张开手套等着小球进来。
六棒上垒后,御幸叫了一个暂停。
“你现在控球有点飘,你不要太着急,垒上的人丢给我对付,你专心对付打者,你看我们周边这群人,都是非常可靠的,别忘了,不止你的身后,你面前的我,也是可靠的前辈哦。”
“好。”
等人群散开之后,降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套遮盖住掌心的脉络,他有些不明白小球怎么就被打出去了,刚才的球速也不慢,怎么他们打的似乎很轻松?
降谷有些迷茫。
高一时,他从关东大赛就开始上场,那个夏季他的背号不是1,可丹波前辈的受伤,让他得到不少机会站上他喜欢的投手丘,不是1号,却胜似1号,最后败于稻实。
高二打进春甲,因为自己心态的不稳定,导致失分严重并且不可挽回而止步于八强。夏季大赛好不容易战胜稻实夺取了夏甲的门票,心中一直想着落合监督所谓的日本第一投手,却在离顶端只有几步之遥的此刻开始迷失方向。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当日本第一投手?
可我进入青道只是为了能让御幸前辈接球而已。
再厉害一点,就能赢得比赛了。
在厉害一点,前辈们的夏天就可以更长。
再厉害一点,片冈监督就可以继续留下。
再厉害一点……
我究竟要成长到什么程度?
我不知道,那就继续用投球找出答案吧。
降谷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在御幸的手套上。
“好!我们可以看到神足和斗击出一记漂亮的长打,直接把垒上两人送回本垒!比分追平!而他也站上了垒包,将右手高抬,展示着他的成功。”
和斗对着山守休息区比了一个耶的手势,不知道是意味着两分还是表达得意,反正山守的各位都在叫好。
泽村和优斗击掌庆祝,随后泽村拿上球棒站上打击区,他直接摆出短棒,让御幸有些琢磨不透他是要触击牺牲还是打带跑,又或是假触击。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my lonely night~
山守的应援团奏响泽村的应援曲,观众席的氛围一下子欢快起来。
“坏球。”泽村抬起球棒,让这个偏高的球撞进御幸手套。
“坏球。”泽村认真观察小球动向,降谷球速虽快,但泽村拥有一颗大心脏,对于呼啸而来的球丝毫不畏惧。
球数来到两好两坏。
“天久你能不能别一心二用!就倒个水的功夫都舍不得把视线从你的棒球精灵身上挪开吗!”
天久好友眼看天久杯子里的水马上要溢出来,连忙出声制止。
“跑!”
山守垒指员大声提醒泽村。
泽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只能拼命狂奔,甚至扑垒,弄得一身泥土。
“好样的泽村!上垒了!”垒指员兴奋的给泽村脱下打击装备,帮忙检查刚刚的扑垒是否有受伤。他眼看泽村还没缓过神,就接着说:“刚刚那球你虽然挥空了,但是御幸没接住,你小子好运气,不死三振哎!不过下次可别那么莽撞的扑垒了,咱们还有一场比赛呢,你可千万不能受伤。”
“嘿嘿。”泽村挠挠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垒指员后半截话。
御幸看了看投手丘上状态不太好的降谷,只得转头看向片冈监督。
‘要换人吗?’
御幸眼神中传达着这个意思。
“八棒投手降谷同学下场,投手川上同学上场。”
广播中响起甜美女声的换人通知,让一众支持降谷的人议论纷纷。
川上来到投手丘,伸手准备接过降谷手中的小球,可降谷迟迟没有松开手指。
“别耽误比赛,有什么想法比赛后再说。”御幸拍了拍降谷的肩膀,催促他把小球给川上。
啊。这场比赛已经与我无关了呢,刚刚的我,是不是失去了动力,到底有什么意义……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被推着走……我也的确明白,刚刚的自己有点没把控好心态……
降谷低头走回休息区,在经过时被片冈拍了一下肩膀。
山守打出了气势,接二连三上垒,以势不可挡的表现,让大部分观众为其倾倒。
‘原来,这就是你所看到的景色吗?降谷,还真是……让人不想面对啊……’
川上只拿下了一个出局数,丢了两分之后,青道换上了东条。
东条想起上一场局泽村守备的时候,山守那个替补投手在一旁的喊话。
“荣纯好好投!不然就赶紧下场换我上去啦,我感觉我现在状态超好的哦!”
泽村当时调皮地对着优斗吐了吐舌头,一幅我才不会让你上场的样子。
如果是我的话,我敢说得出那种话吗?和降谷那种人比,我说出这种话绝对会被当作笑话的吧。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我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又怎么能期望其他人将这种责任赋予我。
不过,降谷真的很厉害呢,有他在,总觉得很安心。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吧,害怕失误,害怕球被打出去,害怕断送前辈的夏天。藏在他背后的我,不甘于没有上场机会,但又因为他在前面遮风挡雨而得到片刻喘息……可现在,等我真正站上这个投手丘,我才知道,到底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把小球送到御幸前辈手中……
金丸吐出一口浊气,转动着小球,回忆着刚刚川上前辈下场时对他说的:“对不起,靠你了。”
“青道从降谷丢掉两分将他换下后,就大势已去了,那一局山守的打线直接轮了一圈,一局就拿下七分,太狠了山守,这种情况对手很难心态不崩。”
卡尔罗斯走出比赛场馆都还在回味刚刚那场比赛,觉得精彩极了。
“泽村挺不错。”
白河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成宫鸣快步离开,没有加入对话。
卡尔罗斯不解,明明那么在意泽村,成宫鸣为什么不去恭喜泽村获胜呢?不会还在闹别扭吧,这都过去多久了,果然还是搞不懂小王子的想法呢。卡尔罗斯将双手背至脑后,慢悠悠走着,一点也没有去追赶那个快速离开的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