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行舟》有骨难画

524、“人血馒头”

　　“救你？你碰上什么事了吗？”
　　和上次的叙述不同，这次是上官云燕也在场，所以徐佳颖话音未落，她立刻指着鼻子喝道：
　　“闭上你的臭嘴！我心肠毒辣置你于死地？那徐厚俊的帐怎么算？我就问问你怎么算？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别冤？明明拦住了你哥却遭到我的报复？呵，你哥要不是因为你能来对我下杀手？冤有头债有主，事情因你而起，自然要先找你算账！
　　还有，这只是我个人和你们家的私仇；徐锦荟那个老不死的猪油蒙了心，居然让你这种没人要的贱婢去给项王搞什么‘亲上加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也配！！
　　莫说是登堂入室，告诉你，你哪怕给项王当个通房丫鬟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大姐知道这事吗？”周洲问。
　　“有所耳闻，那徐锦荟把全家家当都压上了，想给自己女儿买个名分。”颜悦瑶道。
　　周洲闻言忍俊不禁道：
　　“真是天下奇闻，听过卖官鬻爵花钱当官的，第一次听说花钱给别人当老婆的，还是做小。”
　　徐佳颖插嘴道：
　　“我爸爸说了，哪怕是给项王做小，就是用总统夫人的地位都不换。”
　　“那你爸还挺有眼光的。”周洲道。
　　而上官云燕听了这一番对话，发现里面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容，比如“花钱买个小儿当”这个，再加上其中细节有不少戳到了气嗓，便越想越气，心说你还买个名分？他妈的老娘都没名分呢！
　　但嘴上可不能把这话勒出来，只好换个说法道：
　　“贱婢，你们家算盘打的挺响啊，我看看有没有我的巴掌响！”
　　话毕从椅子上窜出去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耳光，这下打的堪称够狠，那有《易筋经》强化过的力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真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徐佳颖被打的重摔在地不说人又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然后就爬不起来了，只能捂着挨打的一侧躺在那里抖成一团。
　　不消多时，面前的地上一滩血也缓缓流了出来。
　　上官云燕还想再打，被颜悦瑶制止：
　　“妹妹慢着，你再来一下她就得归西了。”
　　“大姐，今天我把话也挑明了——徐佳颖他们家，谁也别想活！你要挡我除非杀了我，否则这仇我必须报！”
　　“妹妹，你明知道大姐不可能杀你，要真杀你的话在办公室里那次你便已经死了；那么又何必放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狠话呢？”周洲不轻不重道。
　　“你这个弃妇，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说三道四！”
　　这个词属实有点难听，前者当场起身做翻脸状，并展开反击：
　　“那也比处心积虑的勾引最后还得靠模仿别人的样子才能成功的货色强！”
　　再说下去只有拳脚相向这一个结果，上官云燕历经生死不少，而周洲早年为“复兴社”遴选人才时也是走过多少次鬼门关，所以谁的脾气上来了都不会让步。
　　眼看这场家庭冲突即将从斗嘴演变成“全武行”的关口，一声断喝如同狂风过境，将两人身上的火气都给吹了个一干二净：
　　“都给我把嘴闭上！”
　　说话者自然是颜悦瑶。
　　二人被震的各自坐了回去，互相白了对方一眼谁也不再说话。
　　看双方都消停了，她接着道：
　　“这还有个外人在呢，你们俩这样吵吵丢不丢人？家里的那点破事难道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云燕，我从没说过要管此事的话，但徐锦荟举家投靠‘山海集团’，你要为了私仇把这个局面给坏了的话，是有待商榷的；可换个角度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就这么算了自然也不行，所以我准备问问她，看她什么态度，你再做决定，行不行？”
　　“那大姐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倒要看开她要怎样答对！”
　　颜悦瑶没再接话，而是对仍在地上的徐佳颖道：
　　“站起来。”
　　后者自己这会儿是站不起来的，被前者的秘书搀着才颤颤悠悠的站定。
　　“如果把你放回去，让你去给你父亲、你哥哥说，说让他们来负荆请罪，求得上官部长的原谅，你能做到吗？”颜悦瑶道。
　　以为这人能毫不犹豫的答应，毕竟这是条有几率可以活的路，总比放弃机会后被整死强；但没想到徐佳颖顿了半晌，随后摇头道：
　　“不行，这个女人不会因为请罪就原谅我们的。”
　　“那很遗憾，我帮不了你了；云燕，你随心来吧，最多让集团在利益上受一点损失，项王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利益受损？什么意思？”
　　“徐锦荟现在面临严重的债务危机，他想的是拿手头仅有的这部分优质资产给女儿谋个位置，然后再通过这条线用集团的资源扩大经营，如此不仅能把窟窿补上，还能大赚特赚重新翻身。
　　而如果你不是这么着急报仇，这一套进行下去就是优质资产是我们的，债务是他们自己的，未来又多了一个帮着创造价值的白手套；但你现在便把他们‘一锅端’，白手套没了债务也会落到集团头上，由于资不抵债，只能再往里倒搭一笔钱，这既是我说的损失。
　　目前正值和‘暗黑殿’马上决战之际，我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增强集团实力的机会，毕竟苍蝇腿那也是肉。
　　但这点肉还不至于让我额外花心思去调解。
　　不过抛开这些，我在道义上虽谈不上支持，但还是理解你的。”颜悦瑶道。
　　“颜王有仇必报这谁不知道？先谢谢姐姐能以自己的原则与我共情。”
　　“不单是这个，和徐锦荟起家时干的勾当也有点关系。”
　　“哦？这个我还真不了解，其中有什么说道儿吗？”
　　周洲看了一眼颜悦瑶，那意思是“我想到了”，后者便点了下头，得到首肯后前者接过话头：
　　“这老头是靠着原配老婆得到的第一桶金。”
　　“又是一个看中岳父实力倒插门的‘凤凰男’吗？”上官云燕道。
　　“如果只是这样也犯不着让大姐鄙视了；徐锦荟夫妻早年都是华夏国内的体制内，他老婆因为是开放后第一批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又是积极分子，所以仕途很顺利，一路用了十来年就从普通科员干到了正局级。
　　当年他们家所在的地方正在大规模征地拆迁搞房地产，一些老旧片区的补偿款便被这位局长利用职权给黑下了，一共3亿5000万左右的红票。
　　要知道那可是20年前，这在当时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而这些钱，是后来徐锦荟出国打拼的启动资金，也是他成功的老本。
　　但徐佳颖和徐厚俊并不是此女所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的后代。
　　再往前数，这对兄妹应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那才是局长老婆生的；后者目前大概有40岁左右了，至今未婚，发行了几张专辑以‘自由音乐人’自居，然后和个加拿大的小政客谈恋爱，没事还会在社交软件上给她那个贪官妈叫屈。
　　哦对了，此人出国读书和搞音乐的钱也是从补偿款里出的。”周洲道。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有点印象，那个很有名的‘人血馒头案’是吧？”
　　“嗯，是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