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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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然笑容凝固在脸上，就连另一边在敷面膜的苏林也转了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望月。
“你觉得你的父亲还可以是因为你的父亲对比起来你周围人的父亲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然而呢？你的父亲不也是个不好的父亲吗？对比有意义吗？他知道差距然后追赶上吗？”
“尽管你的父亲是已知中不错的男人，但是你不也不愿意嫁给他吗？为什么？因为他是一个垃圾，但是对你来说是一个还算是不错的、能给你利益的人。”
“木栾不也是这样的吗？对比起来周围的同学给你的感觉确实是他很优秀，能给你虚荣心能给你暧昧和其他人的羡慕追捧，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什么不选更好的呢？”
“我……”
黑暗中能听到低低的呼吸声，三盏灯照亮了寝室一角，门外有着脚步声出现，继而出现了敲门声，阳台的门可以看到楼下保安射进来的灯，脚步声接近，苏望月抬手，三盏灯熄灭。
黑暗之中，明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脚步声离去。
“我不会将就，所以我不会喜欢上人品恶劣的木栾，你也是，你潜意识也不会让自己嫁给‘对比之下还不错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的父亲，即使他帅有钱成绩还行，但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喜欢木栾吗？是喜欢先喜欢他的外在进而喜欢这个人，还是因为喜欢所以喜欢他的一切？这是不一样的，因为我让木栾难堪丢了面子所以你来堵我，为了什么？你做了这个会让你更特殊吗？木栾会多看你一眼吗，你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吗？能结婚吗？能一辈子在一起吗？”
黑暗之中，明然张张嘴，有些落寞地垂首，“不会……我跟他表白过很多次了，他都不理我，我……我就是喜欢他啊，有面子……你说的这么高傲，难道你不谈恋爱了吗？！说的当然比唱的好听，我就是想谈恋爱，又没说要结婚……”。
苏望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明然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谈恋爱只是人一生之中或许会经历的拐点，但是不是必然的——我会更加优秀，不会向下兼容也不会将就，如果遇到了心动的人那么就慢慢谈，如果没有，我就继续窥探宇宙一角。”
“你喜欢天文吗？”
“嗯，很喜欢。所以我会好好学习的，我有理想，我会为之奋斗。”
理想……
明然想起来小学写过的作文，她编了好多理想，但是现在她确实只是围绕别人转的女孩儿，未来？或许靠家里面过得不错，而理想，没有。
“我不信你没喜欢过木栾。”
“你不需要急着在我身上找认同感——开始的时候有过好感，但是交流过两次就心死了。”
“为什么？明明他很绅士有礼貌的。”
苏望月皱皱眉，“我可不觉得——和他交流让我感到本能的不舒服，说话有隐隐的强势，而且他很喜欢反问和优先否定，说话的神情、用词……遣词造句都让我很不舒服。”
“叼的很。”阳兮竖了中指，“而且不顺着他就会被孤立，包括那个闻研，两条坏狗。”
苏望月皱眉，“谁？”
她是班长，平日也会注意同学心理健康，所以其实她和班上所有人关系都一般般但情况都还了解得差不多，她怎么没发现有人被孤立。
“不是我们班的，隔壁班的——闻研不是和木栾关系很好吗，所以闻研经常干一些事儿，木栾都默许还会护着他，有一次木栾去上厕所，其实是去抽烟，隔壁班有个男生发现了，跟老师说了，结果闻研就知道了！”
“哦哦，上个星期大课间自习的时候有人说有人打架！”
苏林也探了过来，加入对话，黑漆漆的房间亮起一角，响起窃窃私语。
“对对对。”苏林拍了拍阳兮的栏杆，“就是闻研打的，但是木栾有钱有势，保护着闻研呢，那个男生还回去了两天反省，但是他家里面只有爷爷奶奶，听说都很老了，过了个周末还是回来了。”
“我男朋友不是隔壁班的吗，那个男生还被寝室孤立了，我的妈，男生孤立起来还真狠啊，听说宿舍和班上的人都不敢理他，还经常被打。”
苏望月蹙眉，苏林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说呢，跟老师说也没用，校长和教导主任还是亲戚，这还不犯罪，管……没多大用，隔壁班主任你也知道，恶心又膈应的中年男人。”
“我知道的”，苏望月盘腿把窗帘打得更开，台灯透出的光更大，“但是总要有人说的，他们太不把纪律和别人自尊放眼里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今天……”苏林快速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明然，“闻研肯定会针对你的，而且老师应该也会难做，想要说的话……也要和那个人说一下吧，他有知情权？”
“睡吧，十二点十三分了，明天三节数学三节物理呢。”
“我靠，杀了我算了。”
“你们课怎么这么安排？”
“谁知道又从哪里来了课要补，六道硬菜。”
“再牛能有孙老师牛？三节数学课我们班，三班还有三节，我靠……”
明然盖着毯子，一时间只有空调的声音，她垂首在纸上戳着黑点，思考着这一天的事情，而这张纸上写着两句话——
“谁都不该被定义，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但我私心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你不小了。别让未来的你杀死现在的自己。”
“苏望月，”明然喊了一声，床上的人“嗯”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和你不熟吧，你就不怕我更过分吗，我可是小混混。”
“哦。”
“可是我看到了你被木栾欺负，他打你了吧——别随便把感情称为‘喜欢’，他不值得。”明然瞳孔微缩，正要上床的苏林瞪大眼睛，“我靠，为什么，他打女人？”
明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啊……可是我还是喜欢……”
“不要什么感情都说成喜欢——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但是我也听到了一些，有个女生跟木栾告白了吧，木栾还对她有好感。”
“谁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天……”明然闷闷地趴在桌子上，“我从小和木栾长大，他小时候对我还是挺好的，我也很喜欢他，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谈恋爱，那些女人都喜欢离他特别近，我不喜欢，木栾就会打我……我也觉得我不对，但是他跟我道歉的时候我都会原谅他，但是那个女生，就四班的那个，我不喜欢她。”
“嗷，就那个——”
苏林和阳兮伸出食指互相指着，另外个女生一拍大腿——
“喜欢穿超短裤走来走去那个！”
“她说她这两个学期谈了十个男朋友。”
“一个人孤立整个寝室的那个！”
“谁啊？”
苏望月有些疑惑，“我靠，月儿，你不知道吗？”苏林捂了一下嘴巴，神秘兮兮地低语，“男生不是排过哪个女生更丑吗，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就那个特别白四班的那个。”
“上周通报批评的那个？”
“对。”
苏林点点头，“她不是喜欢洗完澡裸着出来吗，有个女孩子就提醒她，结果她反手给她一巴掌。”
苏望月挑挑眉，“这……”
“这还不是最难评的，她昨天把所有人锁外面，让阿姨来开门，阿姨把她们骂死了她还笑嘻嘻的。”
明然扁扁嘴，“而且她还喜欢闻研，但是还是和木栾勾搭在一起。”
“我……靠？”
明然点点头，苏林震惊地瞪大眼睛，然后猛晃另一个女生。
“所以你跟木栾吵了一架。”
“嗯，”明然叹息，“我没想到她会看上那个人，还来和你表白，我气不过。”
那你不应该找她吗？
苏望月没有说出来这句话，只是冷哼一声，“烂透了。”
“就是。”
苏林附和地点点头，明然抿嘴，“我现在中考还来得及吗。”
“嗨嗨嗨，别怕啊，考个普通班努力也不是不行，再不济找你爸，表明一下你学习的决心。”
“也是，让我爸塞钱吧。”
苏望月垂眸拉上了窗帘，有些人奋斗三年，有的人只需要撒娇。
第二天明然从桌子上起来的时候，书包已经没有了，眯着眼睛刷牙的两个人指指门外，“小月儿已经走了，你也收拾一下去上课吧。”
初中的早读比高一的晚十分钟，明然点点头，漂荡去了教室，还顺带买了早饭，她晚上想了很久，她也要这么高傲如冷月，以后找一个优秀得不行的男人。
*
楚皛点点头，随后视线重新放回尸体身上，“没有中毒……我们也确实在逝者口鼻中发现泥沙，但是时间太久可能是被污染；颈部皮肤已经缺失，口鼻粘膜没有损伤，机械性窒息死亡不太能排除，解剖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蕈状泡沫，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能看到蕈状泡沫，溺死的可能性很大。”
蕈状泡沫是指尸体口鼻腔周围溢出的白色泡沫，无法彻底擦干净，并非溺死独有。
“但是还不能排除被人谋害的可能性，而且背上的伤口很大可能是抛尸前也就是凶手做的，没有反抗很有可能是濒死期造成或死亡后形成，因为尸体毁坏，看不出来有没有生前损伤，所以如果是濒死期形成可以确认是凶手造成，毕竟背部均匀分布伤口是死者溺死前不能完成的动作。”
裴时序赞同地点点头，背部伤口确实不符合行为人的自杀逻辑，“既然死者知道了，去生源地查一下有没有家属报案，还有抛尸地点也要尽快找到，监控能多就多，还要注意保护现场，很有可能还有信息，越多越好。”
裴时序朝着跟进来的两个辅警说话，两个人点点头离开了解剖室。
“肺脏、肾脏和肝脏都已经送检了，就看死因是不是溺死了——不过有很大可能是溺死，内脏淤血，肺叶可见出血点，心腔出现颜色差异，血液也变成了腐败液体，还有这擦不掉的蕈状泡沫，所以硅藻检验可做也可不做。”
鲜云间凝神，拿起哈格多恩式扁头针和缝合线，楚皛也点点头，“确实，不过做一下也是可以的，还有这个伤口，我看着有些眼熟，等我去查查是什么造成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