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晋 ...
-
清欢酒醒后找子陌。
他“独自凭栏无个事,水风凉处读残书”。
坐下未启朱唇,游廊尽头翩翩走来蘩露:“千千美人,表哥寻你来了。”
一进厅,停云果然来了,明君歌也来了。
清欢忍不住道:“蘩露——”
她笑不露齿:“舅妈,舅舅当然也来呀。”
停云上前问:“师妹,今天总可以回去了吧?”
“我再呆两天。”
“人都活蹦乱跳了——”
明君歌放下三才碗,温和地问:“清欢,喜欢陆家吗?”
“喜欢。”
“想多住一段时日?”
“想。”
“好吧。停云,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可妹夫——”
“无妨,清欢喜欢就好。到时我让花轿来抬她回去拜堂。”
“我才不要!明君歌!”
“怕麻烦呀?好,那我到时就在这和你拜天地。”
“休想!我马上回去!师兄等一会儿。”
她扯着子陌转到后花园。
觑得无闲杂人等,秘密地问:“看准没有?”
子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不耐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提醒:“明君歌。”
他敷衍了一句:“挺不错的。”
她不屑地说:“长得还行,但不如我。脾气和嘴巴坏。吃饭时挑挑拣拣,刁得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呀,你不就是看上这家伙了吗!”
“我没——”
“没有?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有个相好,我这么漂亮也没入你的眼。前几天我说他笑话,到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啦,你既是爱上了,我和他说去。”
“你不要胡说!赶紧和他们回去。”
“子陌,你轰我走?你怎么这样没良心?我好吃的让你吃,好玩的让你玩,现在连最好看的男人也让给你了——”
“好好好,我错了。”他看见黄钟柔丽几个偷偷摸摸看热闹。
清欢转嗔为喜,用青青帕子一打他:“陆郎放心,卿卿迟早是你的人!”
言罢,婀娜多姿地离去。
清欢作别陆家众人,登上马车。
刚坐稳,外头人就听见里面说了一声:“明君歌,进来!”
停云马上拉住明君歌:“妹夫——”
他低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停云一呆,人已上了车,门都关了。
不一会儿,车厢壁就传来撞击声,明君歌声声凄切:“不要,千千,不要——”
停云一拧眉:“出城,走西郊!”
又拍着车子:“师妹,别——”
蘩露接口:“别打别处,姐姐,拧腰上的肉才好!”
“哎呦!”明君歌惨叫一声,车子摇得更剧烈了。
只听清欢喝道:“敢叫?看哪个不要命的来救你一救!”
外头人干着急。里面清欢揪着明君歌就是一顿乱打,他灵活得像蛇,抓也抓不住。见她要跌倒,伸手去拉,反被恩将仇报。
两人闹到城外渡头,清欢打得钗亸鬓松,衫垂带褪,坐着直喘气。
有气没出发,倒身便睡。
明君歌也躺下,揽她到怀中,她捶他,还是被不依不饶地抱着。
停云舒了口气,打发走公主,将车子拉到家门口。
大哥、二哥上前打开车门,见二人模样,倚楼要叫醒,停云不肯。
倚楼说:“她还小,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
时髦说:“你们走走,我看着。左右回来了,不急一时。”
兄弟俩边走边争。
回来时,清欢坐着车头盘发,明君歌已回去了。
兄妹俩便一起进门。
第二天,清欢来找明君歌。
一见就问:“族长,你不忙吧?”
嘴上问,但人已坐下来了,笃定他不忙。
她捋捋他的长发,没什么经验,装不出煽情的样子,活像只小猴子在用爪子挠痒痒。
大约也觉得自己这一手相形见绌,她立手叠在大腿上,拿肩去顶他,甜得发腻地唤了一声:“卿卿——”
“唔?”他含笑应了一声。
心里涨得满满的,像蓄得高高的池水,被花片打起波澜。
“你会不会做饭?”
“会。”
“会不会裁衣?”
“会。”
“女人会的你都会?”
“生孩子不会。”
“这个,会了更好。不会也没有关系。”
她又嗲声嗲气叫了一次,“卿卿——”
“唔?”他满怀期待地注视她的眼睛。
清欢忽然把脸埋在手掌中:“不行。再酝酿一下情绪。”
害臊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你觉得陆子陌怎么样?”
“??????”
“就是那天在陆家见到的,很好看很温柔的那个人。怎么样?我问你!”
“哦,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立刻翻脸成罗刹,在他腰间没命地掐了一把。
锥心的疼痛!
他的长眉立刻绞起来。
清欢吃了一惊,往常他嘴上告饶,眉头不曾跳一跳,今天莫非过分了?
她赶紧去揉。
明君歌只觉钻心的痛扩散开来,连五脏六腑都开始染上那痛,心跳是痛,呼吸是痛,脉搏是痛??????
他终于平静地说:“不痛了,别揉了。”
“哦,那我继续说?”
“嗯。”
“好。陆子陌喜欢你。反正你也单身,就和他相处一下。他人非常好,不会亏待你的。你现在高不高兴?”
“不高兴。”
“凭什么不高兴?简直便宜你了!”
“高兴。”
“你、你高兴什么?你就高兴抢我东西是不是?我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偏偏是你被看上?我不服!”他抱她在怀里,沉默地理她的头发。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难过地嘱咐:“你要用心服侍他,不要吵架。细心一点,他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压在心底。”
“知道了。”
“卿卿真好,没白疼你一场。”
“又是这句。不会别的话夸我了?”他又抱住她。
清欢的头埋进他的肩窝中:“有空叫他来家里玩。你不用在,有我就行。”他只是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