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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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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神里绫人相处下来发觉,左枯并不是不爱社交,只是不爱跟傻逼社交。神里绫人不是潘塔罗涅那类型的笑面虎,他可以笑得真情实意,让人不自觉被他牵着鼻子走。
左枯就故作傻乎乎吐出一些失忆后看到的愚人众破事,半真半假也教人看不出来什么,即便是怀疑,他也能够装傻糊弄过去。想求证?先去至冬体会一下相亲相爱的愚人众日常吧。
左枯也没想卖惨,似乎是吐出一点神里绫人想要的重要情报,他就盛情邀请一同用餐,左枯没有拒绝的机会,吃着吃着就咳个不停,唤来大夫一看,一个接着一个摇头说束手无策。
绫人刚开始还问是什么原因,到后面变为了他还有几天能活,可把左枯笑得停不下来,一时也不咳嗽了。
最后一个鹤发童颜的大夫叹气:“咳嗽能治,不过这病体……唉,即便是将军大人来了都束手无策。”
左枯心头想着,别说雷电将军了,岩王帝君也没辙。
他也已经看淡生死,慵懒一打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神里绫人就让大夫离开了,再探了探左枯的体温,微严肃说:“不许再吃冰块了,伤身,而且也不能降□□温。你去我那处睡觉吧,清凉也安静,没人吵你。”
所谓有奶就是娘,神里绫人给吃给住,左枯还真不想走了。第二天醒来,他睡醒时隐约感觉第二人存在,一回头对上熟悉得不行的面孔,吓得要飞起来。
“左枯!”
再定睛看去,是少年多托雷,而非成熟体,不过左枯还是如临大敌,在他叫出声之前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许叫!可以啊你,我才多久没见你,假死后再逃到稻妻,若非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寻踪香,还不知道你这么有能耐!”
少年气急败坏,手在左枯胸前狠狠一揪,疼得左枯止不住打抽抽。
你这个从小缺奶的小屁孩!
“左枯,你在里面吗?”吃饭时喝了点小酒谈天说地,左枯跟神里绫人的关系拉得很近了,差不多都要称兄道弟,所以直呼其名。
背上的人再用力压下力道,在他耳边恶声说:“叫他滚!”
“这是别人的地盘!”
左枯不敢挣扎太厉害让外边人发现,压低声音说:“可能有要紧事,你放我出去谈谈。”
少年多托雷狐疑,绫人又催促了一遍,他早就知道左枯在屋里,所以也不急着走。少年不情不愿松开他,左枯嘴巴被捂得发疼,揉了揉才走出来,拉开了点门扉探出头去:“绫人?这么早来叫我吃饭了?”
白衣蓝发男人温雅轻笑:“已经日上三竿不算早了。睡太多对身体也不好,我想带你参观稻妻城,顺带去餐馆吃点你没吃过的稻妻美食。”
左枯本还想继续补觉,一听有吃的,眼睛亮起来,“走吧!”
绫人却把手按在他胸前,有几分不自在说:“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再说吧。”
“哦哦。”左枯衣领散乱,遮不住的脖子上暗色刺青显眼,他立马回屋,不情愿对上了像小狗一样呲牙凶人的少年。
“我要出去吃饭,不然人家会起疑心的。”左枯用唇语表达,再换上了托马提前准备的新衣服。
“那我呢!”
“给你打包一份?”
少年切片要凶人,肚子突然传来一声空虚动静,他巴掌大稚嫩的小脸一红,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少年人抬眼看他,男子削去长发,发尾只扫过后颈,荆棘图案的刺青已经蜿蜒到了锁骨,被拉上的衣襟半掩,好似茶靡被绿叶一遮,也遮不住它的秀雅艳丽。
左枯一直被他直白的目光盯着,倒也没什么不悦,最后以腰带束紧了腰肢,走了出去。他没有穿长袍,而是类似于托马的款式,没有挑长袖,只选择了无袖马甲,灰色的紧身内衬勾勒腰腹肌肉,领子也遮住了纹身。中长裤到膝盖,脚部和手腕都绑有护具,剪去一头长发,看着更加飒爽俊朗了。
露出的皮肤不多,但他皮肤白也惹眼,他走出来的时候,绫人眼睛无法从他手上挪开。不知多托雷怎么弄的,给他治疗还把伤疤都去掉,手上的茧也很少,皮肤细嫩如天天泡在水里,一点都不干燥粗糙。
“绫人,里面有个多托雷切片,抓了吧。”
左枯一句话让绫人始料未及,错愕之余,转头给了托马下命令。其实他也查到了少年切片踪迹,也想知道他进入左枯的房间,二人会谋划什么,左枯这么干净利落出卖友军,倒是让绫人更加佩服而更起疑心。
就算他背叛了愚人众,绫人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的。
“雷电将军为什么要颁发眼狩令?她不喜欢神之眼吗?”
“将军大人的决策,旁人无法揣摩。”
左枯点头表示了解,在将军手下工作,怎么能编排上司呢?就连他听到有人敢说女皇的不是,出于本能,也下意识想掏武器割烂他的嘴。
“这边是花见坂最受欢迎的餐馆,里面的刺身很是美味,虽然一些外来人可能不太适应,不过尝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接受。”
要跟着绫人走进去前,左枯明显察觉一道目光紧紧粘在后背,他故意装作崴脚,被绫人一搀扶,那道目光简直像是淬了毒一样阴冷。
达达利亚还是潘塔罗涅?或者说是哪个多托雷切片?
左枯不想管了,正因为他容易心软又多管闲事,才被这么多人盯上,简直没完没了。
神里绫人情商高,为人处事的风格十分契合左枯的口味,吃得兴起了,店家推了酒水上来就没拒绝,一两杯下肚,左枯有点飘飘然。
他夹筷子几次夹不中菜,手支着脑袋眼神迷离。额头贴上一只冰凉舒服的手,绫人矜贵优雅的嗓音沉浮耳畔:“左枯,你醉了吗?”
醉人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醉行。
左枯被自己脑中冒出来的谐音梗逗笑了,下意识反驳:“不,我没有。你的手好舒服,冰做的吗?”
他笑得突然,似枯木上点缀了的一朵花,突然开了。绫人光明正大欣赏他的脸,感觉窗外刺眼的目光没有淡去,反而还变本加厉,他心起了恶作剧念头,恶魔低语蛊惑似地说:“真有那么舒服?你摸摸。”
左枯却摇头,像个老实本分的良家妇女:“不、不行,我不能对你下手。”
“何出此言?”
左枯费劲想了想,说:“你是我兄弟……嗯,兔子、兔子不吃窝边草。”他的吐息热热的,熏得绫人贴在他脸上的手都染上了一样的温度,左枯忍不住遵从私欲,偏头蹭了蹭他的手,蹭了两下突然惊醒,拧眉拍掉让他失态的手,随性扯开衣领凉快点。
他继续去夹桌面上的菜,喃喃自语:“奇怪,这条鱼怎么夹不到,煮熟还会跑吗?”
绫人笑出了声音。
被取笑的左枯凶巴巴道:“不许笑!”
绫人问:“左枯,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有话要问你,可否如实交代?”
左枯想了想这顿饭吃得还算合胃口,点头:“行吧,你喂我,我就回答。”
绫人感叹:“好狡猾的人,都醉成这样还不让自己被占便宜。那我问了,外面跟踪的是你什么人?”
“追求者。”左枯偏了偏头,抬眼冲绫人大大方方笑得厉害。绫人险些着了美人计,无奈笑着给他夹了一块剔骨的鱼肉。
左枯吃完还说:“鱼肉不好吃,要鸡肉。”吃完鸡肉还要喝汤。
绫人失笑:“你还没怎么回答我呢,菜都要被你吃干净了。”
“你也没问啊。”
“行,我继续问了。追求者是谁,名字身份,有几个?”
左枯眼睛瞪圆几分:“你怎么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我喝醉了诶。”
“你刚才说自己没醉。”
左枯跟他较劲似的对视了好一会,对方居然忍得住不眨眼睛,左枯败下阵来:“追求者这么多,我怎么记得住?我只能说在屋子里的是多托雷的少年切片,他知道更多的事,问他去。”
“多托雷是博士吧,在你失忆之前,跟他感情甚是要好。”
左枯苦笑:“谁年轻的时候没爱上过人渣呢?铆足了劲撞上了墙,知道疼了总该回头了吧,等到要失去我了才想挽回,再怎么想弥补,我都不会回去。”
“那你的病,怎么回事?”
“我不想回答,反正是药石无医,只好等死咯。”
绫人弯起的眼眸像在笑,实则并没有太过友善,醉意冲晕左枯的头脑,说话都不太利索,沉默的气氛维持一分钟不到,绫人起身走下楼。
左枯也想起来,可是盘腿坐麻了,就换了个姿势,他也有点忐忑会是多托雷不顾女皇命令追上稻妻,那家伙真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因爱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如此,左枯还是不会屈服,真当他跟以前一样傻呢?和多托雷对着干就跟被狗咬了反咬回去的道理一样,左枯宁可跑得远远的。
就算病治不了,得和男人结合,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是多托雷。
左枯暗暗磨牙,丝毫没注意到有他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