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猫》水水水水水水

1、总一章

　　周五，我特地卡着下班的点去厕所，随后从公司溜走。
　　路上车载音乐欢快，我心情舒畅极了，什么领导，什么加班，都给老娘滚到一边去！
　　回到了温馨的小窝，我甩掉高跟鞋，放下黑色皮包，准备好迎接我的小宝——一只被我捡来的黑色流浪猫。
　　怎么呼唤寻找，都不见猫的身影，我心下一惊，各种可能性浮现在脑海，动作越来越急迫。
　　直到发现在卧室的阳台上，躺着一个娇小的少女。她被我的脚步声吵醒，睡眼朦胧，赤身裸体，只有及腰的黑色长发遮盖住些许白皙肌肤。
　　她的身体遍布伤痕，密密麻麻地看上去有些可怖。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警惕地掏出手机，咽了咽口水：“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对方娇滴滴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主人，我好饿呀。快点给我吃的。”

　　也许是异于常人的思维，我很快就接受了我家猫大变活人的事实。看着少女狼吞虎咽却依旧貌美如花，我可耻地心动了。
　　这长相明明就是我的菜，老天爷你终于干了回人事了啊！
　　我给她随便找了件白裙，意外的合身，她眉眼弯弯，看样子很喜欢，穿上后不停转圈欣赏，“人类的衣服真好看呀。”
　　我用了周末的时间教会了她上厕所、洗漱、娱乐等一系列事情，还是不放心，周一上班的时候反复叮嘱她千万不要跑出家门。
　　尽管已经会走路，但她似乎还是保留着爬行的习惯，趴在地上仰头乖乖看我，点点头。
　　我没忍住，摸了摸她柔顺的发旋，她面色红润，拉着我的手用脸蹭来蹭去。
　　“喜欢主人……”她模仿着我亲她的样子也亲了亲我的手指，“要早点回来哦。”
　　我落荒而逃，差点连鞋都忘了换。

　　在公司更加枯燥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的小宝，时不时叹口气。
　　同事见了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只说不放心家里的宠物。
　　“这还不简单？你买个摄像头不就好了！”她拿着杯子摇了摇头走开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火速下单。
　　忍了一天，终于回到了家，小宝早早地坐在门口等我，看到我开了门马上扑过去。
　　我扒住她柔软的脸，“等会儿亲！等会儿！我还没卸妆呢！”
　　她抿起嘴，点点头，看上去有些沮丧。
　　我还是没忍住，把她拉过来一顿猛亲，她的脸上沾满了口红印，错愕地看着我。
　　我头也没回地跑去厕所洗脸了。
　　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可以趁人之危！那么可爱又可怜的小猫！
　　小宝不知道去哪了，我打开门没看到她，走到客厅，发现她正趴在地上吃东西。
　　我拿起饭盆，“不是告诉你了么？要像我一样坐在椅子上吃。”
　　她没理我，好像生气了，一直用手擦脸，看起来口红蹭在脸上有些不舒服。
　　我带她去洗脸，她抗拒不已，直往我怀里躲。
　　我只好拿湿巾给她擦了脸，她保留着猫的习惯，目不转睛地凝视我，舔舐着自己的手指，柔软的舌头蹭过指尖缝隙。
　　仿佛她的眼神带着要将我吞入腹中的侵略感，我捂住她的眼睛。“下次不许这么看人。”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最喜欢主人了。”
　　我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她似乎很喜欢，浑身颤栗起来，低着头脸色红得骇人。
　　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怪异。我不清楚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摄像头很快就到了，我趁着小宝睡觉，心虚地把它安装在隐蔽的地方。
　　一个月后，渐渐的，她融入了人类生活，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平常的工作日，我被心机同事气得够呛，加完班忍着怒气回到家，一到家就向小宝吐槽个不停。
　　她坐在我腿边，眸光流转，安静地听我说话。
　　我最后以“讨厌死他了”为结尾，烦闷地换下外套，去卧室继续处理工作。

　　不知小宝是不是我的守护神，没过几天后，讨厌的那个男同事失踪了。
　　我听到同事们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直冒冷汗，不会是我的诅咒起作用了吧……
　　呸，要是我的话这么灵，求求老天爷给我五百万，也没给啊。
　　不过公司大发慈悲地让我们提前下班了，嘱咐我们回家路上小心点。
　　我身为有车人士，倒是不怎么害怕。顺手还送了个胆小的女同事回家。

　　打开门，小宝依旧热烈地迎接我，扑到我怀里。
　　我正打算好好和她亲昵一番，她却推开了我，声音发沉：“主人身上哪里来的香水味？”
　　我愣住了。这语气怎么像在抓奸……
　　“我送同事回家来着，估计是她的味道。”我忐忑地解释道。
　　小宝拉着我的衣服迟迟不放，盯着我的肩膀。随后又绽颜一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今天自己去买菜了，都是主人喜欢吃的哦。”
　　沉闷的气氛被打破，我也勾起嘴角，摸着她顺滑的秀发，“小宝最好了。”
　　“主人更喜欢之前的小宝，还是现在的我？”
　　我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馨香。“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不满地挣扎几下，“必须选一个。”
　　我只好哄着她，“现在的你。”
　　小宝满意了，安心地闭上眼抱着我。
　　就像此刻，世界只有我们两个，相互依偎，相互粘连在一起，合为一体。

　　平静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了，公司里又有同事失踪了，是我这几天送的那个女同事。
　　我手脚发冷，清楚地记得，她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从下班到她家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我甚至目送她进了电梯才走。
　　她在短短电梯到家门的时间，就失踪了？我不敢相信。
　　警察来到我们公司调查，我详细地阐述了经过，为首的女警察看上去精明能干，沉稳的样子反而加重了我的忧虑。
　　不知怎么，我想起了那时小宝的异样，疑虑一旦冒出苗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拿起手机跑到公司的厕所里，观看监控。
　　此时的她正在做饭，一片岁月静好。
　　我手发抖，把时间调到女同事失踪那天。
　　她在傍晚就出门了。然后几乎是与我前后脚到的家，我一到家，她就跑过来迎接了我。
　　心被攥住一般难以呼吸，我继续调时间，调到男同事失踪的前一天。
　　那时候她还不敢一个人出门。可是，监控里清楚地记录了她从容不迫地走出家门，甚至还带上了我的黑色帽子，拿着袋子。
　　我瘫在洗手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的小宝，我那变成人的小猫。
　　不，她真的是我的猫吗？
　　我一想到这就要抓狂，看着镜子里失魂落魄的自己，想要立刻飞回家和她对峙。
　　不，现在还不行。
　　于是我开始观察她，在工作间隙时不时就打开监控，持续了整整一周。
　　她的生活很健康，早晨起床给我做早饭，晚上九点准时睡觉，如果我加班的话，她还会定闹钟起来给我做夜宵。
　　其余时间，基本都是在家里发呆，蹲在阳台看我养的花花草草。
　　我止不住地想，也许是个误会？她也许是贪玩，也许是在家无聊，但绝不会是去绑架别人。
　　应该是吧？是吧？
　　我侧过脸，抚摸着屏幕上小小的脸。我可以相信你吗？
　　在我愣神的时候，没注意到的是，屏幕上那双明亮的眼，瞥向了监控方向，转瞬即逝。

　　现在的我很畏惧她亲近我，每次她过来抱抱我时，身子就会僵硬。
　　她抬起头问：“主人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笑了一下，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发旋，“没有啊。”
　　“我变丑了吗？”她垂下头，絮絮叨叨说，“可是，可是，主人说过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
　　她神经衰弱的样子很可怕，我没敢吭声。
　　“你说，最后说一遍，是真的吗？”她看着我，双眼通红。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却有种陌生的感觉。我迟疑半响。
　　不过眨眼间，她突然发疯似的掐住了我的胳膊，“是真的吗？告诉我呀！告诉我！”
　　我疼得皱眉，她见状慌张地松开手，果然青紫了，语无伦次：“对、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冷静下来，我审视着她，尽量放缓语气：“……你究竟是谁？”
　　碰的一声，她跪了下去，爬向我，如猫一般蹭着我的裤腿，带着哭腔：“小宝，主人，我真的是你的小宝呀。”
　　我又继续问：“同事失踪跟你有关系吗？”
　　她抬起头，开始笑了起来，笑声尖锐，眼睛带着泪花：“主人不高兴吗？这个结果不好吗？”
　　我也忍不住失控，一脚踩上她的胸口：“高兴才怪！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引来警察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黑色的发散开，延展开来。
　　沉默很久，她突兀地开口：“主人……亲亲我吧。”
　　“我的身体，全部都是属于你的。”她扯下宽大的衣领，露出带有深红伤疤的锁骨，“全部，全部，”接着，她从下面掀起，露出柔软的腹部，“……属于你。”
　　猫只向绝对信任的人露出肚皮。
　　我伸出手，抚上了她小腹的伤疤，她抖了抖，紧闭双眼。
　　下一秒落下的不是带有凉意的手，而是温暖柔软的唇。
　　她睁开眼，惊愕地看向我，泪水顺着脸庞隐入鬓发。
　　我轻轻地将嘴唇贴着她，向周围慢慢游离，她的肌肤坑坑洼洼，挨个亲过。
　　她只是无声地咬唇，掉眼泪。
　　许久，“主人……不丑吗？”
　　闻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抑制不住地扬起脖颈，微微颤抖。
　　“怎么会呢，小宝什么样子我都最最最喜欢了。”我掐了一下她的腰间的软肉。
　　在昏暗的家里，我们亲吻对方，牵着手，直到地老天荒。

　　宋禾番外
　　小宝是我救回来的流浪猫，她被那群少年虐待许久，几乎全身毛发都被拔光了，身上满是血迹，奄奄一息。
　　我把他们赶走之后，把她送到了宠物医院。
　　原本在路上时，她已经快咽气了，但是我不顾血迹，不停地抚摸着她小小的身体，竟然神奇般的略有好转。
　　那时候我就认定她和我有缘分。
　　痊愈好后，我把她养得胖胖的，黑色毛发顺滑柔软，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牵挂。
　　我们是依偎的流浪汉和流浪猫，成为彼此心灵的归宿。
　　我爱她，她也同样爱我。
　　我们在对方面前是毫无保留的。
　　不，我有一个秘密，是小宝不知道的。
　　其实，我把那群少年分尸了。
　　正值年少，花一样的年纪，死在恐惧里，死在后悔中，死在我的手下。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是我给他们的赎罪机会。
　　小宝，希望你不要怪我今天如此愤怒，我害怕警察，我害怕埋在地下的森森白骨。

　　谭若初番外
　　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我有四个姐姐，一个弟弟，妈妈在我出生时就把我扔到了街上，是一个青年把我抱了起来。
　　我从此就过上好了日子？怎么会，我这条贱命怎么配。
　　那个男人有特殊的癖好，在我六七岁懂事的时候，就开始拿皮鞭殴打我。
　　我哭得越撕心裂肺，他的喘息声越大。
　　后来，我上了高中，强制寄宿的学校让我短暂地逃离了那个男人。
　　那时候，我的身体，心灵，早已千疮百孔。
　　我逃走了。
　　睡在桥洞底下，流浪在大街小巷。
　　我看到一群少年在虐待一只猫，心里奇异地颤栗，看着黑猫发出一声又一声地惨叫，我好像幻视成了自己。
　　和我一样低贱的生命。
　　远处的金发女人跑过来轰走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猫。
　　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我开始疯了一样的偷窥、跟踪那个女人，原本和我一样的猫变得越来越陌生。
　　猫过得很幸福，有吃有喝，有家，有一心一意爱她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既然能救那只小猫咪，那能不能求你也救救我。
　　趁着金发女人上班时间，我潜入了她的家中，杀死了那只猫，就像杀死了之前的自己。
　　从此以后，我便是她唯一的猫，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