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人设不能崩》夏小芒

19、第十九作

　　许不染自认练就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可某个地方依旧柔软，灾难一攻就破，靠在安然身上，闻着他的气息，痛苦渐消，她愈发抱紧。
　　“弟弟的……病是什么病？”安然顿了顿。
　　“先天性心脏病。”许不染闭上眼睛。
　　“别担心。”安然苍白安慰，病魔面前，谁都束手无策。
　　“吃饭了么？”
　　许不染摇头。
　　“想吃什么，我去买。”安然垂眸看着许不染。
　　“不想吃，坐在这儿陪我一会儿，好么？”许不染声音渐低。
　　安然不再说话，收紧力道。
　　直至天明，许不染窝在安然怀里睡着，安然熬了一夜，打着瞌睡。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启，主刀医生摘了口罩：“许不浊家属。”
　　许不染一个激灵，冲到医生面前询问情况。
　　医生表示手术很成功，也说了手术过程中的情况，还有术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匆匆离去。
　　许不染很是感谢，回头看向安然，附赠一个灿烂的笑容。
　　安然依旧坐着，保持一个晚上不动，一时间手脚具麻，本龇牙咧嘴，待许不染转身后秒正经，回以一笑。
　　渡过三天危险期，许不浊转到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周若是没有并发症或其他问题就能出院了。
　　其实徐不浊恢复得不要太好，胃口好、体力好，嚷嚷着要许不染带他出去玩，说是她答应的。
　　许不染想把这家伙敲晕，但在敲晕之前该兑现的承诺得先兑现。
　　选了一个还算风和日丽的一天，汪珍珠给许不浊穿好外套，戴好帽子，已经入冬，医院四季常温，外面已是寒风阵阵，担心许不浊着凉。
　　许不浊不喜头上套着东西，一把将帽子摘了扔在一边。
　　“帽子戴上。”许不染下巴点了点帽子，一边将保温杯纸巾塞进包里。
　　“喔。”许不染的话堪比圣旨，许不浊撅着嘴，不情不愿把帽子戴回去。
　　汪珍珠见戴歪了，便把它调正。
　　许不浊摇头晃脑，似是要把帽子晃下来，汪珍珠暗自点了点许不染，许不浊这才收敛。
　　“不染，这是要出去么？”凌云走进病房，手上提了大包小包，有玩具牛奶还有一堆零食。
　　“大哥哥。”许不浊兴奋道，和凌云对上眼后忽又噤声。
　　其余三人都是一愣，凌云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打招呼：“你好，小弟弟。”
　　见许不浊不复方才热情，也不以为意。
　　许不染也没想太多，对许不浊道：“这次多亏了这位哥哥，你的小命才保住了。和哥哥道谢。”本来许不染是想找个时间正式向凌云道谢的，正巧他来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
　　“你叫什么名字？”许不浊扑棱着大眼睛。
　　“我叫凌云。”
　　“谢谢你，凌远哥哥。”许不浊还鞠了一躬。
　　“不客气。”
　　“你们要出去么？”凌云把东西放好，又问了一遍。
　　“嗯，他非吵着要出去玩。”许不染点了点许不浊。
　　“你答应过我的。”许不浊理直气壮。
　　“好，快穿鞋走了。”
　　凌云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们打算去哪儿？我开车了，可以顺带捎你们一程。”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吗？”许不浊本在穿鞋子，忽然抬头。
　　“可以吗？不浊和不浊的姐姐。”凌云就等着这话呢。
　　许不浊看着许不染没吭声，许不染拉上拉链：“正好，本来也打算请你吃饭的，就今天吧，地点你挑。”
　　凌云快美得冒泡了，殷勤帮许不染拿包，弟弟是最强助攻啊。
　　许不浊暗自看了眼凌云，凭他男人的第六感，凌云对许不染心思不纯，又是给他买玩具又是给许不染拿包的。
　　虽然他救了他的命，但他还是喜欢安然哥哥，他和许不染才是一对。
　　他得赶紧通风报信才行。
　　“许不染，我的手机呢？”车上，许不浊扯了扯许不染的外套。
　　“要手机做什么？”
　　“我要和我好朋友聊天。”许不浊坦言。
　　距离迪士尼也有些车程，许不染也不会陪人玩儿，便把手机给他了。
　　小家伙还挺神秘，似乎怕她偷看，将手机背面对着她。
　　许不染：“……”
　　她索性闭目养神，给予人充分的隐私。
　　许不浊确认许不染不会看后，点开微信，怕发语音暴露，便用拼音挨个敲字，发给安然。
　　许不浊【大哥哥，有个叫林云的男生跟我们一起去迪士尼了，他好像喜欢许不染。】
　　没等一会儿，来消息了。
　　安然【你们现在在哪儿？】
　　许不浊看了眼窗外，拍个张高糊的照片发了过去。
　　许不浊【还在路上。】
　　安然【现在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许不浊【什么？】
　　安然【当电灯泡。】
　　许不浊【什么是电灯泡？】
　　那头在寝室的安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噼里啪啦敲字。
　　坐一旁的王向南看了他一眼，这是敲代码敲疯了？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安然【别让他们单独待一块儿就行，看好许不染。】
　　许不浊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安然戴上耳机，将微信界面最小化，继续敲代码，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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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士尼，许不染主动牵过许不浊的小手，凌云下车下意识和许不染并肩。
　　许不浊伸出另一只手，脆生生道：“哥哥，你能牵着我吗？”
　　小媒人说话了，凌云自然满足，走到许不浊这边，他和许不染一人牵一只，有种一家人外出的即视感。
　　许不浊不知凌云心中所想，这样挡在中间应该就是电灯泡了吧，他可太机灵了。
　　正要咧着嘴笑，见许不染盯着他，许不浊收敛表情，目视前方。
　　许不浊谨记任务，玩什么都拉着凌云，见凌云有和许不染说悄悄话的趋势，便要凌云抱。
　　“许不浊。”许不染低声警告。
　　“小孩子嘛，累了也正常。”凌云一把抱起。
　　“他都八岁了。”
　　“所以还小啊。”许不浊接话。
　　凌云大笑。
　　许不染：“……”
　　许不浊是认准凌云了，什么项目都缠着凌云，吃饭也要和凌云一起坐，拍照片也硬是挤在俩人中间。
　　凌云提出让他帮忙给他和许不染单独拍一张合照时，许不浊有些犯难，许不染适时出声说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许不浊立马把手机还给凌云，是我老姐不让，不怪我哈。
　　凌云：“……”
　　不过，小家伙千防万防，算漏了自己的精力，玩了一天，电量告罄，回程路上枕着许不染睡着了。
　　“不浊睡了？”凌云等红路灯时，回头看了眼。
　　“嗯。”
　　“后面有抱枕，可以拆了当毯子盖。”凌云善意提醒。
　　“谢谢。”许不染本想拒绝，但小孩子大病初愈，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她保持身子不动，拉了拉链撑开被子轻轻盖在许不浊身上。
　　嘀嘀。
　　后面车喇叭狂按，凌云回神，前方早已绿灯，他立即挂前进档起步。
　　“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钱？”许不染拿出手机准备转账，今天的花销几乎都是凌云付的，明明她是想请他吃饭的，结果人情越欠越多。
　　“真不用，这么客气做什么。”凌云车子开得平稳。
　　“那我看着转了，亏了我不管啊。”许不染默算费用。
　　“怕了你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这钱留着下次吃饭你请。”凌云算盘打得响。
　　“好啊……”
　　安然抓耳挠腮，许不染竟然答应了！
　　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长达十小时的通话结束，估计许不浊的手机没电了。
　　还有许不染为什么要请凌云吃饭？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么？
　　总之，安然已经乱了。
　　在信任和怀疑之间反复跳跃，安然继续敲代码，可再怎么也集中不了，敲出来的代码拼出来都是许不染三个字。
　　安然查看许不染的位置，快到学校了，他拿了外套便奔出寝室。
　　“他今天怎么了？”王子曦问道。
　　“八成和他女朋友有关。”王向南用膝盖想也知道。
　　“哎，同人不同命啊。”王子曦满是羡慕。
　　一直没吭声的郭淼淼哼了声，王向南和王子曦对视一眼，随后不再说话，各自坐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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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染头疼，这狗皮膏药怎么甩不掉了？
　　凌云非要送她回寝室，在她同他讲开以后，这人自愈能力这么快的？还是她说的还不够明确？
　　“凌云，我方才已经同你说清楚了，你听得懂吧？”到底还是没说重话，一方面凌云于许不浊有恩，另一方面他人也不坏。
　　“连朋友也没得做么？”凌云内心苦涩，他何曾如此卑微。
　　“嗯，我不希望安然误会，下次吃饭时间你定，我叫上安然一起。”许不染点头，她能感受到凌云对她的特殊，但不能给他一丁点的希望，长痛不如短痛。
　　多么讽刺，他凌云要见许不染居然还要通过安然？
　　“好，那能不能告诉我，分手原因是什么？”凌云也不想死缠烂打讨人嫌，至少让他知道判死刑的原因。
　　“三观不合吧。”许不染笑笑。
　　“什么？”
　　“分手前一天，我们也是这样走着，你心情似乎不好，你成绩一向很好人缘也不错，自然不是烦恼学业，那就是家里的事。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便询问，就这么默默陪着。你忽然说了句，‘世上势利眼的女人怎么这么多，真让人恶心’。”许不染仍然记得凌云当时的气愤。
　　也就是这句话，让许不染对凌云完全没了感觉，虽然不是说她，可是如果以后他们吵架，他会不会也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呢？
　　她这才意识到她和凌云的贫富差距，也许一开始没什么问题，可日子一长，矛盾就会凸显，也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
　　“我不是说你。”凌云急了。
　　“我知道，你是在说安然的妈妈，对么？”许不染已无波澜，“其实和你在一起后，说我势利眼，见钱眼开的人不在少数，你开奔驰上下学，我就是个……他们嫉妒也好，讽刺也罢。就这样吧。”
　　“你们玩得挺开心啊。”安然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