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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野狼谷 ...

  •   四十九、野狼谷
      第二天早晨,“刘大个子”和“老疙瘩”早早起来,准备套车。因为,他们都是起早走,到中午热时好歇歇,也放放马。可是,马并没回来,他们只得又回到窝铺。王景春已起来做饭,便说:“你俩在窝铺里躺着吧,回来马我叫你们。”
      王景春一边烧火做饭,一边向周围了望着马,可是,天大亮了,也不见马的踪影。这时,“刘大个子”和“老疙瘩”又从窝铺里出来了,问道:“马还没回来呢?”
      王景春道:“没有,没看着影。”
      “刘大个子”道:“这李光棍准是睡大劲了,起来一看,马没了,找不着了。”
      “老疙瘩”也说:“着三不着两的,准又和马跑两下去了。”
      等窝铺里的人都起床吃饭了,仍不见马回来。吃完饭,都出太阳了,还不见马回来。韩文义有些担心地说:“这‘狼剩’不会真的遇上狼了吧?”
      “刘大个子”道:“遇上狼他也不怕,他放夜马遇上好几次狼了,他赶着他的马走,狼都不敢动他。”他正说着,看到马回来了,便说,“这不回来了。”他便去牵马套车。可是到了马群一看,马一个不少回来了,人却没回来。他有些着急地说,“这马都回来了,人怎么没回来?”
      大家一听,也向周围远处望去,茫茫大草原,能看出很远,可是,山野里静静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下,大家都着起急来,七嘴八舌地说:“不是真遇上狼了?”“这里真有狼,头几天,就在这后坡,两匹狼钻进马群里,咬死一头二岁子马。”“不是说,有人看见过,这里的狼像羊群一样多吗?”……
      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李光棍的人影,韩文义说:“真没回来,我们得去找找,别出了什么事。”大家便商量着去哪找,怎样找?最后定下来,去后山找,因为昨晚他赶着马往后山走的,而且马又是从后山回来的,也证明他昨夜在后山放马来。总共十个人,王景春在家放马,做饭,看门。剩下九人,三个人一伙,因为,李光棍既然没回来,哪十有八九是遇上狼了。那真要有狼,人就不能单独行动,必须结伴才行。“刘大个子”领两个人,顺东边往山里找;“老疙瘩”领两个人顺西边往山里找,韩文义、高志远和“黄莺嘴”高志文从中间往山里找。互相嘱咐着,一定不要走散,三个人要一起走。
      韩文义他们顺着中间往北找去,在平川一望千里,非常开阔,他们向四野望去,只见无边无际的草原,一览无遗,如果有人,是会看得见的。只有北面十多里地外,是座高山,而且是草原很少见的雄伟的峰峦叠障的高山。辽阔的草原不是没有山,而是小山,缓坡,线条很柔美,远处看是山,走上山却没觉出山来。而北面这座山,真称得起为山,几条绵延起伏雄伟高耸的山脉聚在一起,像是女孩儿把头发聚拢在头顶扎起一个高高的抓髻一样。
      韩文义道:“这平川不可能有,要有是在大山里,咱们去大山找去吧。”
      他们便径直奔大山而去,他们走到一条山脊,忽然发现几块炕面大的大石头下像是一个洞,他们到洞口看了看,有大缸口大的一个洞口,韩文义忽然向高志远和“黄莺嘴”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洞口的茂盛的青草,又向他俩挥了挥手,便离开了洞口。走了一段路,他才说:“那可能就是狼窝,你们没看那洞口的青草有新新踩过的痕迹吗?我指给你们看的那片草是刚刚踩倒的,那洞口里还有狼爪子印呢。谁知那洞有多深啊,我怕咱们在洞口说话,再把狼惊动出来,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那洞口。”
      “黄莺嘴”吃惊地说:“这山上还真有狼,那咱们打十多天草了,怎么一回也没见着呢?”
      韩文义道:“你心思那狼傻啊,他精着哪!骂人讲话‘装瘸狼’,就是狼明明不瘸,为了迷惑人装瘸。它白天出来做什么?人都有防备,它夜里出来,才容易打着食。”
      “黄莺嘴”害怕地说:“那李光棍真遇上狼了?”
      韩文义道:“不好说,你说这狼窝离咱们窝铺才多远啊,咱们都没见过狼,那谁知这大山里有多少狼啊?”
      他们又往山里找,忽听远处传来喊“李光棍”的声音,韩文义道:“咱们也一边找一边喊,他要听到咱们喊他,就可能出来了。”
      他们便一边走一边喊起来,他们的喊声消失在空寂的山野里。
      他们走得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已湿透了,口渴得很,又没带水,这山里又没有水。韩文义说:“天快中午了,咱们得回去了。走时说好了,要中午回去汇汇总,看什么情况,再决定下午怎么办。”说着,他们便往回走。
      中午,人们都陆续地回来了,一问情况,都差不多,什么也没找到。大家中午吃着饭,也在猜测议论着,最后都归结到一点:一上午人没找到,李光棍也没回来,那说明一准是遇上狼了,而且,凶多吉少,十有八九出事了。如果发生了不测,让狼叼了去,怎么也得有点踪迹。所以,下午再找,就得加点细,看能不能找到衣服了,鞋了,他穿的雨披了,他拿的鞭子、手电筒了……
      吃完饭,大家又匆匆出发了,因为,上午附近地方已都找了,没有;下午就得再往远点找,去大山里找去,所以,各队分不同方向,便直奔大山而去。到了大山里,他们在不同的山峰,找着喊着,互相都能听到回声,满山里响起了“李光棍——”的声音。
      这大山很奇怪,山南是葳蕤的大腿深的草,山北就是原始大森林,桦树、杨树、橡树、还有叫不上名来一丛丛两三丈高的灌木……长得密不透风,人都很难钻进去。
      高志远道:“这可真是原始大森林,人从来也没采伐过,长得这么密,这么茁壮,真很少见了。”
      “黄莺嘴”高志文往里钻了钻,很难进去,他说:“这原始大森林,人和野兽都很难钻进去。”
      他们便顺着森林边的山脊走,一边走一边喊着“李光棍”的名字,他们走到了一座山峰,高高的山顶立着一个三角形的架子。在这里的高山上,有很多这样的架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的说是给飞机导航的,可从来没见飞机飞来过。那又是做什么用的?不得而知。他们便向山顶走去,可快接近山顶时,却看见非常奇特地铺有一圈石头,有两丈多宽,围着山顶铺了一圈。更让人奇怪地是这里满山遍野都草木繁盛,而这圈石头里却寸草不生,干干净净地是光光的石头,大如盘盏,小如拳卵,光光洁洁,令人惊诧。
      他们奇怪地打量着这石带,“黄莺嘴”正要往里走,韩文义一把把他拉了回来,说:“这石带怎么这么特殊,不是蛇盘地吧?”
      “黄莺嘴”问他:“什么叫蛇盘地?”
      韩文义道:“就是说这里面满是蛇,你一踩石头,无数条蛇就会钻出来,像蛇海一样包围了你,让你往哪都走不了。”
      “黄莺嘴”被他说得吓得立时远离了石带,韩文义说:“我是怀疑这是不是蛇盘地,并没说就是蛇盘地,我也没见过,只听人说过。”
      他们不再敢碰那石头,可看着被石头围着的高高的三角架,想到如果爬上三角架,站的高,看得远,能看看有没有李光棍的踪影。
      韩文义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说:“我试试看石头底下有没有蛇?要有,咱们就赶紧跑。”他说着,离石头远远的,用树枝触那石头,还做着随时准备跑的姿式。可是,他触了一会儿石头,并没见蛇的动静。他又用力触动石头,把石头触翻了个个儿,也没见有蛇。他胆子大了起来,说:“这可能不是蛇盘地。”说着,又靠近石头,用树枝来触动,仍不见有蛇。他又靠近些,又触动了很多块石头,都一点动静没有,他说:“这不是蛇盘地,这是石盘地。”他的话,把他们都逗笑了。
      他又说:“没事,咱们走过去吧。”
      可是,话是这样说,谁也不敢迈上去,仍怕一脚踩上去,无数条蛇再冒出来。韩文义用树枝又到处触碰,什么事也没有,他便大着胆子走了上去。但还是心有余悸,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韩文义过去了,他俩再胆小,有人做了榜样了,也得跟着啊,便也一闭眼跑了过去。
      他们为顺利到了山顶而高兴,他们到了三角架前,只见三角架底座两根柱子之间有一丈多,三角架高有两三丈,里面横七竖八的都是横木。“黄莺嘴”试探着把着横木向上攀登。
      韩文义说他:“你小心点儿,别摔着。”
      他说:“没事。”
      别看“黄莺嘴”干活没多大能耐,攀树爬墙可是能手,他没费事的像猫似的轻巧地就爬到顶上了。他手把着立柱,向外大声喊着:“李光棍!”又换一个方向喊着,“李光棍!”
      韩文义和高志远也把着横木爬了上去,他们三人站在不同的三个方向,一起大声喊着:“李光棍!李光棍!……”他们多希望站得高,声音传得远,李光棍能听到啊!如果他听到喊他的声音,就会循声找他们。可是,他们的喊声在空寂的大山里显得微小而单薄,并很快就消失了,眼前只见密不透风的森林!
      他们本来走了一身汗,站在三角架上,只觉冷风飕飕,浑身发凉。韩文义道:“下去吧,这顶上太冷,别冻感冒了。”
      他们便下了三角架,又担心地走过那石头地带,顺着山脊,一边走一边喊……一直到太阳偏西了,韩文义说:“咱们走出来有二三十里路了,得往回走了,不然,天黑就到不了窝铺了。”
      于是,他们便返回了。
      晚上,三路人马都返回来了,结果人没找着,东西也没找着,一无所获。吃完晚饭,大家围坐在锅台边,仍在担心地议论着。王景春点着艾蒿把熏着蚊子。
      有的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呢?人要是真没了,咱们到处找,怎么也得发现点衣服片子,血迹了……可什么也没发现。说没事吧,这都一天了,他怎么也该找回来了?”
      有的说:“是不是让狼吓得跑差路了,找不着家了?”
      有的立即说:“那是有名的‘狼剩’,不至于出事啊!”
      有的又说:“越胆大才越容易出事呢!”
      有的人又提议:“这一天都没找到,得给生产队个信啊,看生产队怎样处理。”
      大家都说:“给生产队个信对,人没了,得早报告给生产队,别担风险。”
      大家商量,明天派个人骑马先回生产队报信去。
      大家一边议论着,也一边向四周了望着,多希望李光棍能回来啊!可是,一直到很晚,仍不见李光棍的踪影,大家只得睡觉。
      这时,“李大个子”把他大车上挂着的“马灯”,倒满了油,又擦了擦玻璃灯罩,点着。在窝铺前立根长长的木杆,把灯挂在杆顶上,说:“李光棍啊,你要是命大,还活着,你就奔灯亮来啊!”他说得很悲壮,让大家心里都很凄楚。
      第二天早晨,王景春起五更起来做饭。天蒙蒙亮时,高志远也起床了。从打草以来,他每天都要早起一会儿,或出去到小河边散散步,或看一会儿书,已成了习惯。他爬出窝铺一看,天已要亮了,清晨的大草原像蒙着雾罩着纱,虚无缥缈,如梦如幻。东方的天际透着亮光,他忽然看到东面的山坡上像有个人影,他一惊:他的第一感觉是莫非李光棍回来了?他不相信地眨了眨眼再看,是个人影。他便高兴地向王景春说:“你看那东坡上是个人吧?”
      王景春听了,也忙向东坡一看,高兴地说:“是个人,那一准是李光棍回来了,要不,这大草原哪来的人啊。”
      他俩高兴地一说,窝铺里的人听到了,都叫着:“什么,李光棍回来了?”说着,就都跑出了窝铺,站在窝铺门口看起来。一看,真是个人,一瘸一点地向窝铺走来,便纷纷嚷嚷道:“是,是李光棍。”“看那个子也是他!”越走越近,看得更清些了,有的说:“还披着他那大雨披!”“你们看,还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手电筒。”“就是走路没精神了,像个俘虏兵似的。”……他们一边看着一边高兴地议论着,这时,王景春看着他们笑着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还光着腚,什么都露着呢!”
      大家这才发现都没穿衣服,听说李光棍回来了,一高兴光着腚就都跑出来了。听了王景春的话,大家相互看了看,一个个赤身裸体的,不觉都哈哈大笑起来。赶忙回窝铺穿衣服,再出来,看李光棍已快到窝铺了,便都迎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你跑哪去了?可把人吓死了!”“我们昨天找你一天,到处喊,你就没听到?”“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真得遇上狼了?”……
      李光棍也顾不上回答大家的问话,走到锅台边问王景春:“有饭吗?”
      王景春说:“这马上就做中了,你坐下歇歇。”
      李光棍仍说:“有剩饭吗?”
      王景春道:“有,都凉了,这做的马上就中了。”
      李光棍道:“凉点没事,你给我盛一碗。”
      王景春看他饿得不得命的样儿,只得给他盛了一碗剩干饭。他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又把碗递给王景春,道:“再给我盛一碗。”王景春只得又给他盛了一碗。他一连吃了三大碗,才擦擦嘴说:“饱了。”
      等在一旁的大伙,这才有机会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说道:“别说了,夜里我赶着马往回走,鸡叫时分,忽然有几匹狼把我围住了。我心思我不打扰你,你轻易不敢动我。我就要往窝铺这里走,你说那狼怪不怪,它单蹲到窝铺这面截着我,不让我往窝铺这面走,不是窝铺那面,它还闪开。我就绕着要往窝铺这里走,它仍又跑到前面截着,就是不让我回窝铺。我拿手电筒一照,它一呲牙,我真往这里走,怕它真敢上来。好几匹狼,我一个人哪是它们的个啊!后来,实在往窝铺这面走不了了,就只得它闪开哪面我就往哪面走。我走,它们就在后面跟着,我用手电筒照照,它们呲呲牙,我只得还得走。心想,甭管往哪走,等亮了天,怎么也好办!后来,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是它们截着我走的。亮天了,我发现自己走到山顶上了,而且,山顶上还有树。我一高兴,有树,我爬上树去,狼不会爬树,就安全了。果然,我拣一棵粗树,就爬了上去。我往下一看,树周围竟有五、六只狼,它们看我上树了,他们就着急地咬树,用爪子挠树,可那树太粗,它们无济与事,急得它们坐在地上朝天嚎叫。我在树上心思,这回自己安全了,总算逃过了一劫。我坐在树杈上,看它们急得又是咬又是叫又是挠,倒觉得很可笑。一直到太阳升得很高了,不知道它们是怕来人啊,还是觉得等下去也没办法了,只得夹着尾巴乖乖地走了。它们走了,我也不敢下来,那狼狡猾着哪,它们有时假装走,等你下来,就会围上来,所以,我又在树上呆了很长时间,觉得它们确实走了,才下来了。我下了树就一阵猛跑,还怕它们追来。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草垛,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便一头钻了进去。钻进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至到醒了,觉得又冷又饿,想想我这是在哪呢?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是被狼追得钻进草垛里了。我爬出草垛,看看是黑天,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一边走一边辨别着方向……”
      这时,“黄莺嘴”着急地问:“你不怕再遇上狼啊?”
      “我已想好了,再遇上狼,我就不走了,坐那,它们要吃就让它们吃吧。不是说该井死河里死不了吗?那就是该那样死了。我上赶着送给狼,狼又不要了,走了一路,也没遇上狼。到东面那坡上,看到这里有灯光,心想,那一准是窝铺了,就回来了。”
      “黄莺嘴”笑道:“你真真是‘狼剩’,要不的话,非得喂了狼不可。”
      韩文义也道:“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大个子”说:“你可回来了,你真要不回来,我们可怎样向你媳妇和生产队交待啊。”
      “老疙瘩”道:“你真要让狼打了食去,以后谁也不敢放夜马了。”
      李光棍也说道:“狼不吃我,就是留着我给你们放夜马呢。”
      他说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光棍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是大喜事,大家说啊笑啊,比过年过节都高兴。一直到太阳老高了,他们才吃了饭。拉草的赶上大车走了,他们也上山打草去了。
      高志远也在想:人生谁都不容易,拿李光棍来说吧,成分好,是铁杆贫农,心胸开阔,性格乐观,为人随和,一生应该无忧无虑。可是,放夜马还让狼追得差点儿丧了命。人的一生,谁也说不上会遇上什么沟沟坎坎,遇上就得扛着,生活还得过,日子还得继续。
      过后,人们议论李光棍被狼截住的这件事,有说是假的,有说是真的。说假的理由是不可能遇到那么多狼,遇上那么多狼,他胆再大,也吓麻爪了,还这跑那跑,还爬树。再说了,狼就在后面追着,它让你爬树,早一爪子把你抓下来了。那他一天没回来,上哪去了呢?他一定是和马走两岔去了,天亮也没找着马,回来怕挨说,索性就找个草垛睡大觉去了,回来问就说找马去来。高志远不认为是撒谎,认为是真的,因为李光棍虽油嘴滑舌,但为人忠厚老实,不会撒谎调皮。看他那天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样子,是被狼截跑了,这是其一。其二,野狼谷确实有狼,而且还很多,他遇上就不足为奇了。其三,他胆大,以前就与狼搏斗过,所以,这次与狼周旋是顺理成章的事。其四,根据李光棍的为人,他即便找不着马也会大大方方地回来,不犯如撒那样的谎。其五,他说的路线,与他们找他的地势是一致的,山顶上确实有树,不是撒谎。总之,根据各方面的判断,都是真的。他相信李光棍确实被狼追到山上去了。等狼走了,他跑下山,钻进草垛后,连累带吓,已昏迷不醒了,所以,人们怎样喊叫,他也听不见。到了夜里,连冷带饿冻醒了,他才清醒过来,才找了回来。他相信李光棍说得是真的,他相信李光棍的为人。
      他们又打了几天草,算算有七、八万斤草了,已超额完成了任务,等到大车来拉草,便拆了窝铺,收拾了行里,跟着大车回家了。
      他们外出“打”了二十多天的草,比以往每年“打”得都多。虽然没有得到生产队的表扬,因为他们都是地富子女,就应该去“促生产”,但是,韩文义为他们据理力争,他说:“往年只打五万来斤草,今年打了七、八万斤,还是那么多人,用那么多时间,就说按劳取酬,多劳多得,生产队怎么也不能亏待真正下力干活的吧?”最后,到底争取给每人加十个工,也就是打了二十二天草,每人挣了三十二天的工分。虽然那时一个工才几角钱,十个工也就几元钱,可不在钱多少,那是对他们劳动的认可,是承认他们干得不错。所以他们都很知足,也很感谢韩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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