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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雨、和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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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嘴笑了下,也就没说什么了。
林清许刚准备坐下,突然看见窗外站了一群人,都或好奇或打量的看着这边,有看向她的,也有看向凌染的。
太夸张了,她就转个学。
“你们学校…消息挺灵通啊,都这么八卦的吗”她拿手揉额头挡脸,悄声和凌染说话。
凌染看向了她,闻言收回了笑,眯眼看着窗外。
窗外的人见他望了过来,看得有所收敛,在走廊来回走动着,但暗暗瞥过来的视线也不少。
他看了眼就没再看了,又将视线投向了她,见她有点不自在的偏着头,突然伸出了手——
林清许侧身让了下,垂眼看着,就见他洁白修长的手扣住窗帘,用力一拉,窗帘唰的一声被拉上。
这一刻,空气似乎安静了。
谁也不敢说话。
窗帘被拉上,遮住了光线,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们……”他说着,又顿了下,只轻声吐出那个字,“烦”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叮铃铃——”
是这长久的铃声打破这沉寂。
老师进来了,就瞥了眼窗帘,也没管。
不想管,也不敢管。
在九中,没几个老师敢管最后几排的。都是些差生,也没指望他们真考上大学,要真惹毛了,动手打老师的事都干得出来。
只拿出课本开始讲课。
林清许觉得太暗了,又轻轻把窗帘拉开。
光重新透了进来,把这块暗沉的区域照亮,也照亮了他的眉眼。
她看着,满意多了。
他适合待在光下,被光照到。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转头看他,小声解释“上课了……他们都走了。”
“嗯”他点头回应着,从抽屉里拿出英语书放到她面前,又低着头继续找着什么。
边找边说:“你还没书,先用我的。”
林清许看了眼书,又看了眼他,把书推了过去。
“谢啦,但是……那你呢,一起看吧。”
他又从中拿出了本单词书,向她晃了晃,嘴角邪气的勾起,露出尖尖的虎牙,轻笑一声“这不有吗”
“你不上课,背单词?”林清许不是很认可的问了句。
这方法可不太好。
“我早自学过了。”
“真的吗?”她夸张的捂嘴,“不太信”表情立马收了。
又搞笑又正经的。
他被逗笑了,“不信你自己看。”
林清许看了眼黑板,Unit2……熟悉的内容映入眼帘,她早就学过了,他们这才上学期吗……啧。
她又把他的书翻开,满满的笔记,他的确自学过了。
她服了。
“你原来还是个学霸啊。”
她欣赏的看向他,结果……就看到他两手漫不经心的在玩手机。
他听到这句话,愣了下,林清许也愣了。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 呃……”他头一回语塞,接着哼笑出声,沉闷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
她好像知道他在笑什么。
也是真的想认为他不是在玩手机,而是在查单词也说不定呢。
他把手机往旁边倾斜,似乎不想让她看到。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很想看了。
她身体迅速地往他那边移,速度快得像练过,游戏界面一晃而过,她收回了视线。
…………
她沉默了,他笑得放肆。
后来,林清许才知道,他搞学习是真的搞,玩的时候也是真的在玩。
被她看到了,他也没再遮遮掩掩了,玩得光明正大,林清许都怕他被老师看到。
她想让他收敛点。
但又凭借什么管他呢,她还不是他的谁,他不一定会听。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管了,看着教室,发现玩手机的远不止他一个,还有直接拿桌上玩的。
这么一对比,他算收敛的了。
这要换她学校,手机都别想带进来。
在这吵闹躁动的教室里,她听着早已熟悉于心的知识点,背挺得笔直,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凌染打游戏的途中看了她几眼,见她听得认真,也没打扰她。
只是后来,他没打游戏了,重新记起了单词。
窗外,蝉鸣聒噪,风来来往往。
下课铃响,她活动酸涩的脖颈,看着教室里的人像有鬼追般冲了出去,跑得疯狂。
看了课表才知道,这是最后一节课,他们都赶着去吃饭。
只有他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旁边有几个人在等他。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还不去?一起?”
林清许茫然的坐着,突然听到他这么问
“算了吧,他们在等你,我坐会儿就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只从抽屉里摸出了部陌生的手机,她需要时间了解这世界,不然今晚只能睡马路。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说了句“行”就和他们走了出去。
最后,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的可怕,窗外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教室里漆黑一片。
手机屏幕亮着,是这教室里唯一的光亮。
这光在她脸上打出一片阴影,能隐约看到她紧抿的嘴唇。
她眉间藏了股落寞,静静的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迟迟未动。
由于主人的沉默,手机的光熄灭,黑色的屏幕上映出她失落的眼。
她趴在桌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身影……
“哎”她叹了口气,手机能被她的指纹解锁,能证明手机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她穿成了谁。
她查看了下微信余额,打算先租个房。
这时,一通电话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犹豫着接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许啊,之前的房客搬出去了,你现在可以住进来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嗯?”了声,来人听成了“嗯。”接着把电话挂了。
“叮——”的一声,一个地址发了过来。
江临老城区二十三号……
这是……哪???
几个小时后,林清许走在阴暗潮湿的走廊上,就知道这是哪了。
声控灯也不太灵敏,需要发出巨大的声响才会亮。
时不时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老鼠,看得她头皮发麻。
不过,她并没有停止脚步,坚定地朝五楼走去。
最后,她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停下脚步,叩响了三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耐心的等待着。
来人推开了门,看到她,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她身着百褶裙,眼神纯粹,干净的气质与这里不符。
来人立马回神,堆起笑脸,“小许是吧,房间在那边,我带你去。”
林清许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在狭长的过道里行走,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房东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她聊天。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还好你身上没湿,不过……”她看了眼她手上,空空如也,很疑惑
“你伞呢”
林清许不知想到什么,眼中蕴了抹笑意。
(几个小时前……)
她收到地址,立马往外跑。
蹲在教学楼下,看着连绵的大雨,她沉默了。
冷冽的风夹杂着点滴的雨打在她脸上,她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紧盯着眼前的大楼,拿手比划着,思考了下距离。
十秒……
她站了起来,活动着腿骨与脖子,骨骼发出咔嚓的声响。
不远处,凌染看着,脚步顿了下,把手里提着的外卖扔给简凯,突然冲了过去。
“阿染,你干嘛去啊!”
回应他的,是越来越远的身影。
林清许刚准备冲出去,突然眼前一暗,一件衣服扔了过来,盖住了她的头。
接着,她的头被一双手按了过去,她与他撞了个满怀,脚下的雨水被踩得四溅。
看着熟悉的球鞋,她击向他背后的手……
停了。
他呼吸急促,一下下轻喘着,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她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充满着少年朝气。
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
伞罩在他们头上,遮挡下所有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