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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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则君端出炖得浓香的汤，玄关出传来声响。
“来了？”路则君说，“时间正好，菜都上桌了。”
宋婷放好钥匙，“新山，这是你路叔叔。”
“路叔你好，我是迟新山。”
“你好你好，孩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太好。”路则君说，“是不是饿了，来来来，咱赶紧吃饭。”
路久星解释道：“哥哥晕车了，不舒服。”，说完接了一杯水给迟新山，“喝点水压压。”
“谢谢。”
因为不了解迟新山的口味，路则君花费几个小时做了十几个菜，都是天南海北有名的特色菜，酸甜苦辣咸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有些菜离得远，够不着，路久星站起来夹一块粉蒸肉放迟新山碗里。
“哥哥你试试这个，你别看它肥，吃起来一点不腻，软软糯糯的。”
迟新山吃饭斯斯文文，还有点拘谨，不过路则君的手艺好，一碗饭很快就见底。
路久星动作很快，拿过他的碗：“我去给你加饭。”
“谢谢。”
“高二的课程紧吗？”宋婷问。
迟新山回答：“还好，可以跟上。”
“我听非非他们说高三要累死人，你看看非非这个大小伙，才开学没多久憔悴了不少。”
“我还好，我学习比较懒散，我室友他们才是真卷。”白非说，“十点半下晚自习，洗漱完就十一点了，就这样呢，他们还挑灯夜读！还让不让我活了。”
路则君给他夹菜：“辛苦一阵子，幸福一辈子。”
迟新山说，“沿中对高三确实抓的紧，可能是因为去年没考好。”
路久星回来了，顺着话题：“还是我们高一的最轻松。”
迟新山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说：“等你高二就不轻松了。”
“……那也还早嘛。”还有一年可以潇洒呢。
宋婷笑道：“现在偷着吧，到高二高三了学不懂可不能哭鼻子了。”
路久星从小数学就不好，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听不懂老师讲的，下课请教同学也搞不懂，等到上课了，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太笨，默默在座位上流着泪，老师瞧见吓一跳，生怕孩子出什么事，可问他也不说原因，只晓得蒙头流泪。
最后叫家长来接回家，宋婷和路则君轮番上阵才知道了原由，两人皆是哭笑不得。
“后来我和他爸跟学校请了一周假，带他去旅游散心，才把他从数学的阴影里开导出来。”
“后来啊，他数学考个位数都能心平气和面对了。”
路久星小脸一红：“妈妈，能不能忘记那个个位数，就一次！我只考过那一次！”
白非补刀：“正常发挥两位数，超常发挥个人数，逆天发挥三位数。”
路久星没好气道：“好好吃你的饭。”
数学考个位数其实挺常见，迟新山想，印象里小学初中大多数同学的水平都是这样，直到高中。
不过想到是路久星数学考个位数，莫名觉得很可爱，
迟新山试探着开口：“久星，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补习数学？”他思忖一下，“我成绩应该还算可以，比较擅长数学。”
他像在推销自己。
“太麻烦了。”宋婷丝毫不给儿子留面子，“他数学那根筋就是HRB400螺纹钢，石头磨出缝都不见得能破层皮。反而耽误你时间。”
“阿姨，不麻烦的。”迟新山说，“教学相长，久星聪明，我相信他会学好。”
路久星满脸感动，十分赞同：“是哇是哇，今时不同往日，也许我对高中数学开窍了呢。”
白非：“哦，你这个窍开的可真早。”
路久星：“。”
“需要吗？”迟新山轻声问，吃了一周的免费早餐，应该还回去。
“需要！可需要了！”
宋婷不干涉孩子们的决定，只说：“星星，既然哥哥愿意辅导你，你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知道吗？”
“知道了。”路久星心情美丽，夹鸡翅放碗里，“吃鸡翅，小迟老师。”
吃完饭白非就赶回学校了，他失策了，班主任根本不给他请假的机会。
一顿饭下来迟新山没有刚来时的拘谨，放开不少。宋婷两口子自觉和年轻人有代沟，简单聊两句就由着路久星将人带回房间了。
…
卧室里，两人并排坐在阳台小沙发上。
“你真的要辅导我数学吗？”路久星问。
“不骗你，别担心。”
“可是我数学真的很差，不瞒你，其实……”路久星抓抓头发，“高中以来的每一节数学课我都没听懂过……”
迟新山抓住关联词：“都……？”是疑问的语气。
“……嗯。”
宋婷说错了，路久星还是有点在乎的，不然也不至于耷拉着脑袋。
像打了败仗回家的小狗。
迟新山轻笑，笑的很柔和，揉一揉没精神的脑袋：“没关系，我们一步一步来，一点一点进步。”
路久星想到以前白非和张雨辰轮番上阵辅导他，可他好比泰山，根本带不动，张雨辰情绪稳定的一个人都差点破防大哭，白非直接暴走，那段时间肉眼可见苍老不少。要不是那人是路久星，白非那拳头早落在身上了。
没办法，成功人士总是命运多舛，上帝关了数学这扇窗，揍不了上帝，他拆得了窗吧。
“有信心吗？”迟新山问他。
“有！”路久星抓起他的手，挤进干燥的手掌十指相扣，学着热血动漫里的动作高高举起，“我相信，你我合体，拿下数学这块铁板简直轻而易举！”
很中二。
迟新山由着他拉手，附和道：“心中有信念，心想自然成。”
路久星椅在沙发上，笑得灿烂，眼里有细细碎碎的亮光，“好多星星啊！”他拉着两人紧握的手指天上，“真好看。”
迟新山侧头，少年睫毛弯弯，天真烂漫的笑，他望着星星，星星进入他眼里。
“嗯。”他说，“星星很好看。”
“哥哥。”
“嗯？”
“你微信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微信？”
“我给你发，你一直没回。”路久星控诉道。
迟新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入眼的是满屏的红色未读。
是兼职群。
往下滑几下才找到路久星那条消息。
[哥哥，你头像里的是什么花啊？一个个小灯笼。]
[睡觉噜。]
[哥哥晚安。]
[哥哥早安。]
路久星无意窥探别人隐私，但迟新山不避着他，让他清楚看到了满屏的群聊，以及自己的备注。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关系的。”
“那是栾树花。”
“啊、什么？”路久星愣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我没有见过。”
迟新山望着星空，说，“我家乡有很多，以后拍给你看。”
“那你的家乡一定很好看，到处都有小灯笼。”
“可是小灯笼没有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