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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萌芽 ...

  •   在漫长的治疗中,时间悄悄逝去,记得入院时还是夏末的天气,而如今已经是新的一年的开春时节。每□□夕相对,即使再不情愿,德拉科也看过了哈利在治疗中各种各样的表情,渐渐将曾经记忆中那个永远与他作对的单薄的救世主形象,还原成如今躺在他面前的青年,这个会在治疗之后,疼痛地咬着下唇,惨白了脸色,却依然不肯叫出声的哈利。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哈利似也终于渐渐对他放下了所有敌意,再不如刚开始时的针锋相对、怒目而视。于是,在没有治疗安排的时间里,两个人也会不经意间交换着一些话题,维持着他们以前从不敢想象的和平与宁静。

      当窗外的草地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意时,哈利突然回想起了当初在霍格沃茨时,最爱和赫敏、罗恩一起坐在草地上,分析着每次遇见的困难,商量着对策和解决的办法。而当曾经的回忆蔓延,他渴望着能去感受一下曾经的心情,哪怕已不是同一片草地,哪怕现在身边的,也不是那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

      犹豫了半响,哈利迟疑地开口:“德拉科,想去外面走一走吗?”邀请的话一旦说出口,他发现也并不如想象中的困难与排斥,或许在这段时间中,大多只有两人共处在这个空间中,早已模糊了彼此曾经分明的对立阵营,遗忘了曾经所谓救世主与食死徒的敌对。

      德拉科听到哈利的话后,有刹那意外,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邀请他一起出去走走,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走出病房,扑面而来的风虽然还有一丝微冷,却已经带着春天的气息,像是蓬勃着无限的生机,可以驱散心底所有的阴霾。踏上那柔软的草坪,哈利深深吸了口气,在这宁静的氛围中,突然就有了倾吐的愿望:“马尔福,霍格沃茨的草坪,大概也像这里一样,开始萌芽了。以前,我和赫敏、罗恩常常会在草坪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有事时,三人一起讨论,而没事时,更多的是赫敏试图给我们上课,补习课上我们没弄懂的课程。”

      “我知道,我好几次经过时,都看见你们在那里,那棵枝叶最浓密的树下坐着。”德拉科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恍惚,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场景,那三个人,穿着金红相间的校服,笑得如此灿烂,那耀眼的感觉,就如格兰芬多的热情,会刺痛他有些孤独的寂寞感。

      从小受的就是贵族继承人的教育,没有如此亲近的朋友,可以敞开心扉地交流,斯莱特林的银绿,阴冷地束缚住了他所有渴望,让他只能用傲慢的表现,去隐藏住心底的羡慕。因此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刻意去挑衅,去炫耀,仿佛通过这样的手段,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接近,接近他不可能有的另一种温暖,那专属于朋友间的心灵相契的友谊,那没有伪装和掩藏,没有利用和算计的纯粹友谊。

      看着德拉科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渴慕的眼神,哈利有着出乎意料的感觉,记忆中那个看不起他们三个人的小坏蛋,那个高傲的小贵族,难道其实在羡慕着他们?难道其实他,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行为?不经意间,所有曾经的记忆一点一滴串联起来,列车上遭遇摄魂怪后他早早地出现在他面前,密室开启后的圣诞节他也意外地留校没有回家,魁地奇世界杯上当食死徒开始游行后,还是他等在了树林处他们必经的之路。

      哈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孩子,战争的残酷让他学会了冷静的思考与抛弃偏见的推理。撇开德拉科那些故意挑衅的话语,每次他可能有危险时,似乎德拉科总会及时出现在事后,用嘲讽的语调,询问着他的情况,像是在用一种别扭的方式,关心着他是否有受伤。这所有巧合,让他有了一个讶异的推论。抬起碧绿的眸子,哈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进了德拉科灰蓝的眼睛:“马尔福,难道你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行动?”

      哈利一贯格兰芬多式的直接方式,让德拉科有刹那尴尬,几乎狼狈地转过头:“波特,你想得太多了。”只是那欲盖弥彰的表情,让哈利长久以来灰暗的心情,突然有了好转,像是这春天的气息,终于敲开了他心底冰寒的地方,让他那因voldemort的黑暗魔力影响而冰封的心情,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可春风的吹拂,却像是轻柔的薄纱,软软地拂在脸上,并骚动了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让两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有些上翘。或许一时间无法完全改变态度,或许一时间依然无法接受曾经以为的敌人,其实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但依然会有喜悦慢慢滋生,如眼前这片草地,慢慢地发芽、慢慢地泛绿,慢慢地,蔓延成一片浓密的生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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