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烂尾旧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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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人在这儿。”雨声、海浪声裹挟着他的声音，只有一两位搜救员听到小小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信号示意后，周围其他搜救队员也开始慢慢停下手上的搜救动作。
“姜队，姜队，好消息人找到了，坏消息人已经死了。人在长海浅滩上找到的，现在要通知家属吗？”张涂试图缓解自己疾走后的呼吸。“先封锁现场，通知家属，最好让家属有时间来警局一趟做个调查。”
绵绵细雨笼罩着海城，海边的酒店工程烂尾楼夹杂着诡谲的气氛，念慈一直盯着床旁的胖大叔，那双稚嫩的手紧紧地撺着自己的衣角，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来但此刻他必须维持着冷静的面庞去观察房间里的这群人，昨晚不安的情绪对应父亲的失踪构成今天的懊悔，他不得不做着最坏的决定。“ding ding ding…”他外套里的手机铃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是我，您说，好的我知道了，我有一个要求您能来我这里一趟吗？嗯，现在。不清楚，麻烦您了。” 大胖叔双手环抱于胸前，躺在床上，背靠床头，“你爸找到了吗？他跑哪里去了，害我们一屋子人现在走不了，本来也只是露宿在这里，别整鬼神那套吓我们，我告诉你，我们不怕。”话毕他一只拳头已落在水泥墙面上，水泥墙面上的小碎屑被震的一起一落。“对，我们不怕，你这算侵犯我们人身自由的权力，我们要走，你也拦不住我们。”眼睛叔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挂下电话的念慈脸边仿佛起了一阵风，肚子里早把怒气耍出无数个小圈圈，最后脱口一句，“胖叔，我知道今天闹这么一出耽误您和大家后面的行程都很久。只为了一个让我们都能安心的结果，彼此在这里相遇，离别时彼此相安无事，后面有缘相遇也是一桩美事儿。咱们五个人既然来得时候是完完整整得，走的时候也必须是完完整整，你们说是这个理吧，麻烦你们再耐心得等等。”念慈有模有样得学着以前亲戚劝人的模样，双手抬了抬，又压了压，往前伸了伸，步子也往前走一走，试图控制着局面。此时，胖叔的小儿子正费力地拿牙齿扣开果冻的那层包装纸，嘴里跟着念慈附和“慈哥哥，你说的对，咱们要五个人一起离开这里，爸爸你别生气了，我不急你也不要急，我还想和慈哥哥多玩儿会儿。慈哥哥你可以帮我把果冻打开吗？我试了好久。”他的小手儿紧紧的攥着那颗青苹果味道的果冻，手臂伸的高高的，想让念慈接过他的好吃的。念慈低眸看着小胖朴实的笑脸，笑着接过果冻，他拿牙帮忙咬破了那层包装后，青苹果味道的酸涩浸入他的口腔，他用手把果冻的剩余的包装撕开还给小胖，“哥哥不喜欢吃果冻，小胖，你吃吧。”念慈回应着小胖想分享的目光。“这还是我儿子吗？这还是我儿子吗？瞧瞧，你快成别人家的了。”胖叔起来在床旁坐着，面朝着那扇没有玻璃的窗户，江风呼哒呼哒地吹着，雨滴被风刮到他的脸上也不肯再对着念慈，“你还不快过来，站在那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小胖看他爸语气不对，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可不想这时候撞枪口找打。
时间就这样子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等到张警官来了。
“你爹不就是联系不上吗？至于把大家伙儿诓在这里等警察吗？”胖叔看到警察后，怒气冲冲的朝着念慈吼过去，“阴险小人”，“我做事坦坦荡荡，没做坏事儿，不怕警察来查。””警官，您贵姓，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我们肯定配合调查，您早点放咱们大家伙走，咱们后面还有游玩的行程。”
“您说的对，我们人民警察执法为民，不抓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只要你们好好配合调查就可以走，你们都先跟我一起留个联系方式。”张涂伸手去安抚胖叔，缓解他激动的情绪。然后一脸正经的说，\"念慈他爸爸去世了”
\"什么？他死了。\"胖叔的拖鞋发出呲呲的声音，一旁小胖被大人们口中突然出现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他瞪大的双瞳对上念慈半含泪眼睛。
“现在我们在排查他是不是自杀，稍后这边也会有同志过来封锁现场，所以麻烦各位同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听到警察叔叔的话，小胖立即拉上自己的外套拉链，小跑至张涂身后，小胖憨憨的样子惹得张涂去揪一下他脸颊肉。
其余人也开始收集自己的衣物，张涂打量着房间的环境，雨天没有阳光，整个房间只有一盏小夜灯，微弱的灯光映射着灰蒙蒙的水泥墙面，硕大的两张旧床绷，以胖叔那个体量在床上动一下便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对面大而宽的缺口似乎有用来做落地窗的意思，但没有玻璃窗，也没有门，在两沿处有几枚生锈的钉子，挂着的大布单阻隔着江景和房间。张涂心想自己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来到烂尾楼办案，黑心地产商跑路而背负贷款的普通人被迫迁居烂尾楼的生活不容易，可时间久了，没有结果，大家都渐渐麻木了。张涂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住了有多久？“ 小胖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昨天白天才住到这边的，念慈叔叔他们是之前就在这边 。“张涂摩擦着手掌的茧痕接着问：”刚搬进来没多久啊，你们现在这也才几个人估计没法跟开发商谈条件，你们后面还有人搬进来吗？“眼睛叔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不解的说：”张警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是穷游旅行的，在江边看到这里有一群烂尾楼的建筑想省点钱所以临时住在这边。“张涂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念慈收到他的眼神，用外套的衣角擦擦手说：“家里有人生病，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其他人许多钱，我们出来打工挣钱，这里离工作的地方近，住在这边可以省一大笔钱。”张涂接着说：“我看这里被你们收拾得很干净，所以有些误会，请别介意，你们住进来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是是是，您不愧是干警察得，咱们是在这边住了有一段时间，两周前过来的，当时这边水泥墙上还有杂草呐。”念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张涂走上前拍了拍念慈的背，胖叔看到后也拍了拍张叔的背，张叔对着胖叔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淹没了这份苦涩。
大家收拾好东西跟着张警官从二楼下楼梯，水泥浇筑出的楼梯带着原始的粗犷、冰冷，没有扶手的楼梯，念慈胖叔他们背着大背包，手中提着小塑料袋，他们走的很快，甩了后面的人一段距离，而后面跟着的警察也顺手帮忙拿了一些东西。他们穿过潮湿、昏暗的一楼，来到前面空旷的地方，周围早被黄色的警戒线围着，江风吹着绵绵的雨丝刮到他们身上，眼镜叔有感而发：“清明时节雨纷纷”，胖叔跟着来一句：“就会说那些文邹邹的话，警察局一日游的体验好像也不错，小胖，以后再不听话咱们就警局一日游，天天见警察叔叔。”张涂笑着说：“别拿我们人民警察吓唬小孩子，小胖只要不做坏事就不用来见我们，我们也不希望见到你们来”，他示意念慈和自己一起，胖叔他们一起一辆车，后视镜折射出的闪光灯引起了念慈的注意，烂尾楼离得越来越远，镜子里的小人们越来越忙碌，前面的道路越来越清晰，人总要往前看，往前走，父亲和悲伤却永远被留在了那一角。
一群人从警车上下来，抬眼便是白色的三层小房子，楼顶上一排被画上蓝色的油漆，正中间是亮眼的警徽，它刺眼地让一切妖魔鬼怪现形，又护卫着这一方水土的人民。念慈朝左瞧了瞧胖叔后，悄悄地握住拳头，脑海里回忆起睡梦里的簌簌地那个声音，因为贪睡自己没能及时起身去探查情况，那个声音靠近窗边，也许自己搞错了是晚上的江风呼呼的哨声呢，念慈的心和脑不断地在互相缠绕，想找到一个终点停下来。“愣着干啥呢，还不快进去。”张涂打断了他的纠结，念慈讪讪地跟上去。一群人走进一个大的玻璃房间，早早在里面等待的女警看到张涂关上手中的文件夹，互相敬礼后喊了句“老张”，张涂回了句：“老谢，拜托你了。”，便大步流星的走了。“你们现在休息室等一下，喝杯水，这里有点吃的，你们先垫垫肚子，路上没少折腾，休息好了咱们再干事儿。”随后谢警官示意他们坐下，胖叔拿起桌上的小面包递给小胖让他吃，谢警官看着大家都放松下来以后开口道：“你们都哪里人啊？别看我在江市这儿上班，其实我是地市那边的。不过工作忙，我已经很久没回去尝尝手擀面了。”胖叔一听谢警官是地市的，眼睛一亮，立即接话：“咱也是地市的，属实是老乡啊，我是滁县的，你是哪里的？”“我家在你县下头。” “那你们那边比我们好，不缺水，你们那儿正好有两条河。不过我们现在也比十年前好很多了。”“诶，江市不缺水，小念你是江市的吗？”“谢警官，我是江市旁边的边村，离江市很近。” 谢警官笑着说：“那和江市也差不了多少，气候都是差不多的，最近是梅雨季，家里面的被子潮潮的，需要拿出去晒晒才行。” 胖叔在一旁接话：“我们都是大糙老爷们儿，没有老乡你们女的那么细致，能过得去就行。”“我听张涂说过一些你们的情况，那边靠江，这几天又是雨天，想必被子比平常处更要潮湿一些。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觉得不舒服吗？”小胖接话道：“姐姐，我们有睡袋，住在睡袋里面。”念慈跟着说：“我和我爸天气好的时候只盖一层床单，不好的时候盖条空调被。” “你们又是睡袋又是被子的，冒昧问一下昨晚你们怎么睡觉的？”，谢警官接着问。眼镜叔突然开口说：“一共两张床，胖子和他爸一张，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就睡床上，我们三个睡另一张床，小孩用的睡袋，我们三个盖一床被子。”谢警官点了点头又去问：“念慈，你和你爸怎么收留了胖叔他们睡一晚呢？”念慈回：“我下班回家就看到了他们三个在里面，烂尾楼没有门锁，自由出入，我们平日也只放些不值钱简便的物品在里面。”谢警官突然好奇，“那你们住了这么久，就没有遇到流浪汉来争夺地盘吗？”念慈不解地看着谢警官：“没有，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谢警官起身回：“大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后面你们在这儿等消息通知吧。”，话毕便离开了玻璃房。此刻，念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他反复回味着谢警官的话，朦胧中似乎有一些头绪，他又不敢轻易相信这些猜测的真实性。等待的时间实在太煎熬了，一分一秒就仿佛像一刀一刀地划伤真相的皮肤，打开是鲜血淋淋的场面还是下一层皮肤都未可知。
过了两小时，张涂出现了，他表情严肃，身后跟着几个警官，他们把他们拆开，又分别带进几个不同的房间去问话。“能真相大白吗？”，念慈之前一直默默地想着的问题。此刻他如释重负的坐在窄小的折叠椅上，对面明亮的光线映射出张涂憔悴的面庞，他正严肃的复述着一些官方话语，执行完应有的流程后，登记好基本信息，他们开始正式的谈话。
“念慈，请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昨天干了哪些事情？为什么去做这些事情？有没有旁观者？”
“昨天早上大概是六点半的时候，我和我爸起床洗漱，把住的地方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就出去上班了。我爸每天八点开工，我们从江边走到工地大概半小时左右，他的工地在中贸商场对面，我在中贸商场当保安，所以每天早上我都和我爸一起去上班。然后我们就在附近小吃街买几个包子馒头垫下肚子。”四周的监控开始令念慈感觉不适，被凝视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嗯...你们可以问一下那个幸福路转角处的爱玉包子店老板，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那边吃饭，老板应该有些印象。然后我和我爸就分开上班了。我每天晚上八点下班，昨天我下班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回那边去了。”
“为什么下班没有一起回去？”
“我们下班时间不一样，我固定晚上八点下班，他的工地上活少就早点下活多晚点下。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昨天你回去的时候，叔叔有没有什么异样？”
“和以前一样吧，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加个吧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张警官，你和自己家人相处的时候会刻意去记忆吗？我们这种贫苦家庭的人，脑子里每天只有靠双手挣钱让自己的生活尽量好一些。家人在身边的时候谁又会想到有意外的发生，每天不都是一个样子吗？”念慈突然眼泛泪花，吸吸鼻涕以后抬头望着张涂。“张警官，你尽管问，别太在意，只要能帮助破案，我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好，我们换个话题，庞自达他们大概什么时间到你们住的地方？”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会收留庞自达他们？”
“这是我爸的决定，我也不清楚。”
“你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吗？收留一群陌生人在身边的危险性没有考虑到吗？”
“我们农村人朴实，没有那么多心思，大家生活都难，看到了能帮一点是一点。谁能想到是第二天是这样子的结果，早知道如此便不应收留他们。”
“那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的地方，或者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但是我当时太困了，只想着没啥事儿就接着睡过去了。然后早上我醒来发现我爹不见了，如果我当时起来看看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说罢，念慈双手抱着逐渐低下的头，企图寻求一丝原谅。
“你们晚上睡觉没有遇到其他人的骚扰吗？或者晚上声音有些大惊醒的情况。”
“刚去的时候，我们很谨慎，因为没有门窗加上地方偏僻，所以我们会很谨慎。后面环境熟悉了，上班又累，加上我们又是两个男的，所以没有之前那样浅睡眠的情况。”
“庞自达这边说自己是在旅行路上遇到你爸，因为聊的投机，然后你爸邀请他们落脚的，他们正好也能省点钱。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什么？这是他们给的理由吗？我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我需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还需要一段时间。”话毕张涂手拿起对讲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话，不久谢警官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递给他。
张涂再次开口：“我手上有一些关于叔叔调查结果的资料”，他低头翻开资料仔细阅读了一番，随后又看向念慈：“后面出去以后，需要你和法医聊聊，看叔叔要不要进一步尸检调查。”
“我爸怎么了？”
“我们这边初步查看，叔叔身上除了旧有的伤疤，身上没有新鲜的伤痕。”
“那伤痕你们确定看清楚是旧有的吗？不是新的？”
张涂被反问得稍稍有些生气了，“那伤口在右侧的大腿和小腿处。你知道叔叔以前受伤的事情吗？”
念慈听完便沉默了，随后他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误解张警官你们了，我需要休息一下透透气。”
他们全都从审讯室走出来了，张涂侧身靠着门忍不住问了一句：“叔叔那伤，啥时候的事情？”念慈脑中回忆起他还在读高三的时光，“那年我高三，我爸在外面做工，有一天接到我妈电话说是他从高处摔了下来，包工头不想惹麻烦，中间吃了个饭，双方私了，他们给了一笔钱说是给他治病用。我爸不舍得这么大一笔钱全拿去住院治病，找了个赤脚医生看了一下，剩下的钱全拿去加盖家里的房子了。然后也落下了病根，他腿脚不方便，从那儿以后走路总是瘸一点。”
张涂拍了拍念慈的肩，走了。念慈停留不久便起身跟上张涂询问了法医的事情，张涂领着他去到法医那边，一身白大褂的孙玉抬头看了看念慈：“是0326号的家属吗？”，张涂帮着回了一句“是”，“现在的情况是叔叔身体上并未出现明显的勒痕、打斗痕迹，他的身上除了旧有的痕迹并未出现新的痕迹。我们通过其他的体征初步怀疑是溺水导致的死亡。而非人为性质的，如果你想再深入一步调查，我们需要你同意尸检，你可以仔细想想。张涂，后面的事情你和他聊聊吧。”然后，念慈手中就接过张涂递来的资料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并阅读了里面的资料，念慈的脸部从激动、平静、惊讶随后变得纠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可以吗？张警官。”“你尽快吧，时间有限。”
庞自达他们早早就在之前的玻璃房中等着念慈出来，庞自达看着念慈一脸沮丧的样子，开口一句：“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活得人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才能让死去的人安心。”念慈看了看胖叔，寥寥地回了一句“谢谢。”不久，谢警官走到玻璃门前敲了敲，“老乡你们先回吧，暂时没有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的手机要保持24h开机，有事我们联系后需要及时赶过来。”随后她立即转入其他的工作中，胖叔浑身舒畅的伸伸懒腰，“我就说吧，咱们怎么可能是凶手，虽然我们扣，但是杀人放火这种事儿我们哪敢干。”眼镜叔讪讪的附和“那可不是嘛。”小胖看到念慈坐在椅子上发呆喊了一句：“念哥哥，快点，和我们一起走吧。”念慈被小胖的思绪拉回来，“哥哥还有事情，你们先走吧。”
胖叔他们离开以后，念慈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思量了很久，最后他抽出荷包里给爸爸买地一盒烟，找别人借了一只打火机，他走到房子外面点燃一支香烟，那缕缕的烟雾仿佛在诱惑着他的脑袋，深深地吸上一口后，仿佛胸口压着他的那块大石头可以稍稍松了一些。以前他不明白烟有什么好抽的，为什么父亲戒不掉这一口，此刻他好像理解了父亲的做法。念慈果断地拿出手机，给张涂打了一通电话：“张警官，我，念慈，不尸检了，按现在的法医的结果来定吧。”随后，他挂掉了电话，又点燃了一支烟。
两周后，念慈拿到了警方出示的死亡定性报告，谢过警局的各位警官后，他立即背着一沓资料搭上公交来到了保险公司，他擦了擦包包上的灰，拿着排号单递给对面的工作人员，“您好，我爸爸今年在你们这里购入了一款意外保险，这是警局出示关于我爸爸的死亡调查报告，麻烦你们过目一下。”
后记：
三个月后，念慈凭着获得的保险金还清了周围亲戚朋友的债务，在江市购入了一套房子。他突然想起之前被自己误会的胖叔他们，于是给胖叔打了一通电话，邀请他们来自家做客，胖叔调侃他说自己可不敢再来，听念慈说想看看小胖，还包交通吃喝费用，胖叔立即同意了。第二日，饭桌上几人喝的都有些醉了，胖叔指着眼镜叔说：“我和念慈都没你小子好福气，女人们就喜欢你这读书人的模样。”念慈附和着：“叔，确实，你这款越老越吃香。”，胖叔：“何止是吃香啊，你小子可不知道他之前可是万花丛中过的，之前还有两个女的为她争风吃醋，一直跟踪我们。我们穷游也是为了避开他的两个相好的。”“竟还有这种事儿？”“可不是嘛。”“最后那两个女的因爱生恨，竟还叫嚣着要杀了他这个渣男。他们小娘们儿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是说说罢了，瞧我这兄弟不还是好好的嘛！”此时，念慈脑中如万箭齐发，他有一个想法，是的，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想法让酒精无法再麻痹他。他的怒火一下子冲破了理智，他挥起了拳头，朝着眼镜叔，拿起了酒瓶朝着他摔。胖叔突然酒醒抱起念慈吼道：“你疯了吗？”
念慈突然丧了气，心想：是啊，我早疯了，不疯怎能活下来，怎能有这套房子，怎能有这样的生活？
完结撒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烂尾旧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