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放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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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光溢彩，四周静谧。
人群渐渐围拢在音乐节的主舞台，盛凌生怕常乐被挤受伤，他一把将常乐箍在怀里，手臂撑起一个小小的空间。
常乐不喜欢挤来挤去的感觉，他小小地任性了一下，放任自己依偎在盛凌怀里，享受着被人保护的安全感。
常乐最喜欢的乐队在今晚最后一个登场。演出开始前，音乐节的工作人员习惯搞一些小游戏暖场，好调动大家情绪。
大屏幕上出现心形的装饰框，框里是摄像头实时拍摄着观众，被拍到出现在心形相框里的人就要亲亲。
不断有情侣入镜，在人群的起哄声中，要么羞涩地嘴唇轻触，要么热情奔放的接吻。
常乐和盛凌看得津津有味，谁知下一秒，两人前胸贴后背，依偎在一起鼓掌起哄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相框里。
两个五官俊朗的大帅哥亲密地贴在一起，一个正好回头张望，一个微笑着低头倾听，这养眼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大声尖叫。
“亲一个！亲一个！”
“亲他！”
“亲啊！”
人们大声起哄，摄像师见常乐和盛凌有些害羞，不忍为难他们，便有意切换镜头。
谁知，画面刚晃了一下，便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不许切！”
“就要看帅哥亲！”
“谁切镜头我亲谁！”人群中响起一个浑厚粗壮的男生，引来阵阵大笑。
摄像师无奈地把画面定格在常乐和盛凌上，两人知道这回躲不过去了。
盛凌一手揽过常乐的肩头，一手捧着他的脸，慢慢凑近。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得厉害。
常乐更是紧张，关于这个吻，他是手足无措的。
喜欢的人亲吻自己当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然而两人现在的关系连暧昧都算不上，却因为小游戏被迫发起了亲吻，这既不能定义两人的感情，也不好夹带私心。
常乐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线，双手放在哪里都很别扭，索性攥住了盛凌的衣衫。
盛凌的脸渐渐在面前放大，那双幽深漆黑的瞳眸里，慢慢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两人鼻头微微相碰，常乐手心冒汗，嘴唇紧抿，却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他闭上双眼，等待着盛凌的温度。
盛凌眼睛微张，在嘴唇快要相触的那一瞬间，贴着常乐脸颊的手快速向他的嘴唇移去，掌心覆盖在了唇上。
紧接着，盛凌在手背印上了自己的双唇。
即使隔着温热的手掌，常乐依然能感觉到盛凌的嘴唇轻轻嘟了嘟，仿佛在给他勇气。
这是一个顾及到他的情绪、体面又能愉悦大家的错位吻。
常乐笑了，放松下来，嘴唇微微打开，轻轻吻了下盛凌的手心。
盛凌手心一颤，揽着常乐肩头的手一紧，他感觉被常乐攥着的衣角微微向下拽了拽，那是常乐在安抚他。
盛凌嘴角轻轻勾起，嘴唇用力压了一下手背，回应着常乐亲在手心的吻。
人群的尖叫划破夜空，镭射彩灯晃动，乐队的吉他适时而响，主唱大吼一声：“让我们躁起来吧！”
盛凌和常乐睁开眼。常乐将身子转回舞台，盛凌依然紧紧将他护在怀中，用手臂隔开左右人的pogo。
盛凌看清了主唱，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
他的嘴唇贴在常乐耳边，气流擦过耳根，常乐浑身一激灵，想瘫倒在盛凌怀中。
常乐定了定神，一边随着音乐节奏晃动，一边回应盛凌：“记得吧？我们在学校体育馆露台第一次一起听的那个乐队。”
盛凌望着主唱，歌曲像时光机，带着他回到了高二刚开学的那个晚自习。
他和常乐又一次并肩躺在体育馆露台，对着天空想象着群星。常乐从书包里掏出耳机，一只给他，一只戴在自己耳朵里，给他放了一首新发现的宝藏歌曲。
他安静地听着，耳机线缠绕，仿佛两人之间的红线。
他莫名怀念起那个只有有线耳机的年代，如今这个年代，再也没有办法感受那种被线的长度束缚，不得不近距离贴在一起的暧昧了。
一首歌结束，主唱对着观众们说：“下面这首歌，是我们的出道曲，也是我写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情歌，很高兴这么多年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一束巨大的灯光投在了鼓手身上，鼓手嗔怪地冲主唱挥了挥鼓棒，示意他赶紧唱歌，别在台上肉麻。
主唱嘿嘿一笑：“我老婆还是这样害羞。下面这首歌，我希望现场的恋人们相拥着欣赏，恋人不在的，请你们拨通爱人的电话，与ta一起听。”
灯光暗下来，情侣们、夫妻们纷纷拥抱在一起，常乐和盛凌本应分开的，但两人谁都没有动弹的意思。他们就这样抱着，拥着，依偎着，听起了今晚的最后一支歌，也是高二时他们一起听的那首歌。
演出结束了，人群三三两两往外走。
盛凌和常乐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着，他们双手紧紧牵在一起，生怕被冲散。
音乐节的一切仿佛一场梦，脚在踏出去场地的一瞬间，梦便醒了。
两人同时松开了手，心底俱是一恸，不舍、遗憾，但有一束光从此亮起，不再熄灭。
开车回家的路上，盛凌手机连上车载蓝牙，循环播放着那支乐队的歌。
两人默契地把暧昧留在了音乐节的青草地上，闭口不谈那个错位的亲吻，而是讨论着正在播放歌曲的歌词，讨论着溪谷的音乐风格。
歌词唱到：若是对方不开口，为何不能自己先告白？
两人心事被戳中，同时沉默了下来，盛凌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话题岔开这歌词，常乐却开口了。
“我人生的每个重要阶段好像都是这乐队见证的。”
高二第一次和你一起听歌，高二你转身离去，去年你以Linn的身份找我合作，前段时间我成为你的乙方、游戏的主美，刚才我们的亲吻……
盛凌正要回应常乐，却听见常乐说：“要是他们能为溪谷做主题曲就好了，见证游戏的诞生。”
盛凌温柔一笑：“我来想想办法。”
常乐摇摇头：“我就随口一说。请他们做音乐应该很贵，咱们还是节约点，把钱花在刀刃上吧。”
“听你的。”
盛凌话虽这么说，却在等红灯的时候给李年发了个微信。李年过了一会儿回了个OK，盛凌神色不变，同常乐聊着别的话题，开车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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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因为在音乐节玩得太累，回家洗过澡后便倒头大睡。
盛凌坐在电脑前，思路异常清晰。
音乐节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放松途径，他跟着常乐在里面蹦蹦跳跳，多巴胺和内啡肽大量分泌，焦虑的情绪一扫而光。
之前困扰他的优化问题，迎刃而解了。
第二天，常乐是被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吵醒的，盛凌那个机械键盘堪比正月迎财神的鞭炮。
“你这么早就起来工作了吗？”常乐打着大大的哈欠，薅了一把自己的圆寸，坐起了身。
“诶？”盛凌一头雾水，他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哎哟，怎么就早晨了？！”
“你搞了个通宵？”常乐震惊了，音乐节都没把这人累趴下吗？怎么还有精力通宵写代码啊？！
“是啊，我思路顺得不得了，代码仿佛不用我写，顺着我的手指自己就跑出来了。”
“凡尔赛差不多就得了啊。”常乐走到他身边，“进度如何了？”
“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点自测了。”
“行。现在你保存下数据。”
盛凌摁保存快捷键的手指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他每隔几秒就会手动保存一下：“嗯，我存好了。乐乐你干嘛突然这样说啊？”
“现在该关电脑了。”
盛凌点点头，听老婆的话准没错。他乖乖关上电脑，抬头看向常乐，像一只乖巧的大型犬，等着下一步指示。
常乐没来由地想起了他画的那只蓝色的叫果冻的小狗，现在的盛凌跟它倒有了几分相似。
常乐噗嗤一笑，冲卫生间扬了扬下巴：“赶紧去洗漱。”
盛凌收到指示，乖乖钻进了卫生间。等他出来时，常乐为他热的牛奶也好了。
盛凌双手捧杯，咕咚咕咚大口喝掉，然后又抬头看向了常乐：“下一步又做什么啊？”
“擦嘴，然后睡觉。”
“是！”
盛凌抬起手背胡乱抹了一下嘴唇，也许是牛奶的缘故，他此刻真的有些困了，跟常乐道了声早安，便上二楼睡觉去了。
常乐窝在沙发里，等到那熟悉的缓慢又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走去电动桌边画画。
他并不着急画工作图，趁记忆还在，他赶紧把昨天音乐节上的盛凌画了下来。画上的盛凌双手插兜，闭上眼睛，仰着头，慵懒地听着音乐，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常乐盯着画像看了老半天，越看越喜欢。
他犹豫了一阵，又新建了一个画布，画上了他被盛凌拥在怀里听音乐的模样。这张画，他没有精心绘制两人的容貌，而是在氛围上做足了功夫。
画完后，他红着脸欣赏了一阵，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画面，于是更面红耳赤了。
纠结了许久，他又新建了一个画布，满脸通红地画上了昨天两人错位吻的画面。画完后，他没有回味，快速起了个名字就存进了那个只放盛凌的文件夹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准备画工作图。打开工作文档，正要起稿，却发现一手心的汗，摊开欲抽纸巾擦拭，手掌颤抖得厉害。
常乐失笑，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初次坠入爱河一般紧张。
他神色一凛，初次，坠入。
完了，自己真的喜欢盛凌，八年不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放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