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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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临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忘了自己是谁，要去做什么，自己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和遥遥无期的路途。
少年驻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冷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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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自打接到了许承临的消息，忙得是焦头烂额。一边要顾及身体陡转直下的皇帝，一边还要想办法给远在塞北的许承临找方法。
“回春丹吗？”苏辞看着古迹上的药方，忽然笑着摇了摇头，回春丹几百年都没听说有人炼成，何况药材珍贵，太医院都尚且拿不出来。
少年最后还是将药单抄录下来，只身前往东宫交给了许承临身边的暗卫。这些暗卫忠于太子，武功卓绝，散布于天下，更像是许承临的眼线。若是交给他们连夜前往，必然是要比让他千里单骑快得多。
“药材珍贵，没有殿下命令我们无法开仓取药。”暗卫冷声道。
“太子到底是怎么教出你们这些迂腐之人？”苏辞被气笑了，“能凑齐药品只有太子手下的仓库才有机会，他现在昏迷不醒你跟我说没他命令不能开仓，你们就是这般忠君的吗？”
暗卫不再理他，苏辞只好退让一步，忍着满腔怒火说：“行，那把这个消息快速传到塞北总可以吧？”
暗卫收下药方点点头。
“现在除了太子，还有谁能让你们开仓？”苏辞不死心。
“无可奉告。”
苏辞从东宫出来，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人。至于怎么找她……少年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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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从马车上下来，陆小柒便在德胜酒楼门口等待。
“什么事居然让陆大小姐用玉牌相约啊？”沈妘熙笑着说，下一秒就被陆小柒拉着往楼上走。“你慢点！”
来到熟悉的雅间，屋内坐着苏辞替人斟了一杯茶水。
“沈姑娘。”
沈妘熙安静下来，坐到凳子上歪头问：“苏公子让小柒将我约出来可有要事？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吗？”
“沈姑娘，若我现在告诉你太子殿下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只有你能救他，你会相信我吗？”苏辞神色认真。
沈妘熙身子一颤，昨日的心慌莫非是因为这个？
“妘熙不是不相信公子，前朝并未传来太子重伤消息，何况太子殿下重伤，苏公子尚且不能一助，妘熙柔弱女子，如何相助？”
“陛下因太子重伤已经急火攻心，若是放出太子重伤的消息必会使民心、军心大乱。苏辞有一计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也只能斗胆一试，苏某想要炼制回春丹，但此药炼制艰难，且药材珍贵，太医院苏某无法获得所有药材，只能从太子手下的珍宝阁中开仓取药。”苏辞看向沈妘熙，“如今能开仓之人，只有沈姑娘了。”
“我？本姑娘尚未正式入主东宫，也从未听太子殿下提起所谓‘珍宝阁’，妘熙没有把握，但、也愿意一试。”沈妘熙起身，“还请苏公子告诉妘熙如何做？”
沈妘熙同苏辞前往东宫，白露回沈宅将沈妘熙收纳好的银质面具小心取来。
沈妘熙第一次来到东宫，身板都不由得挺直了，宫内宫女侍从来来往往，不少有投来目光的。
“墨羽，出来。”苏辞对着紧闭的殿门喊人，沈妘熙一头雾水，陡然便看见不知道从哪里翻身出来一个黑衣人。
“苏公子，墨羽已经说过，无太子命令不得开仓。”黑衣人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白露小跑赶来送来银质面具，那叫墨羽的黑衣人看着苏辞身边稚嫩的小姑娘从锦盒中拿出了熟悉的银质面具，男人立刻下跪声音洪亮道：“参见太子妃。”
沈妘熙一愣，这面具还能这么用？
不只是墨羽，整个东宫的人全部面向她跪了下来，规模不小，沈妘熙轻咳一声：“起来吧。苏公子既然说要开仓，那便开仓吧。”
墨羽抱拳行礼，“是，请太子妃同在下走一趟。”
只见墨羽打开东宫殿门，从殿内转出一条黑暗的通道，少女提着裙摆跟在墨羽身后，苏辞倒显得熟练很多默不作声。直到看见一抹光亮，沈妘熙以为终于到了，才发现原来是从东宫走出来了。
“这是……哪条街上的巷子？”
沈妘熙嘴角抽抽，这通道通到了一处死胡同，不，与其说是死胡同，不如说纯粹就是一个四面环墙的狭小空间，还堆放着一堆杂物。
“委屈太子妃了。”墨羽将杂物移开，墙上显出了一面小门，男人拨动机关，门打开通入了一间当铺。
当铺关门歇业，里面却又一位身材窈窕，姿容上等的女子迎了出来。
“哟～贵人到访，奴家有失远迎啊！”女人摇着团扇，看着墨羽带了苏辞和一个小姑娘。
“呦，太子殿下怎么没来啊？奴家等他等的好生寂寞呢？”
女人的声音听的让人发软，活像勾栏瓦舍之人，沈妘熙后退几步，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碎，比起眼前凹凸有致的女人，自己就和个小姑娘一样，不，确实是小姑娘。
太子殿下，还好这口的吗？
“环娘，开仓。”墨羽道。
“如何开仓？”女人眉眼如丝令人勾魂，她似乎知道太子出征，也有些防备。
墨羽拿过沈妘熙手上的面具，环娘眸光一亮，收敛起神色。
“请跟奴家来吧～”女人走在前面带路。
环娘卷起地毯，转动机关又是一条通道。沈妘熙看着那通道，不会又要去另一个地方吧？她可走不动了，脚累的要死。心里这般想着，身体还是跟上走了。
这次走到的便是地下密室。这间密室沈妘熙看了都亮了眼睛，头一次看地下还能建成这般规模！？有十来个小厮打着下手，似乎是在归类物什，放眼望去仅仅是能看见的都有好些珍宝，失传的名画古籍被随手一扔，金元宝摞成好几摞小山。
“这是……把大燕国库搬过来了吧？”沈妘熙道。
苏辞将药方递给一位小厮，便让小厮去找。少年折返回到楼上，准备开炉炼丹。
“我可以随意逛逛吗？”沈妘熙问墨羽。
墨羽点点头：“太子妃尽兴最好。”
小厮将找好的上等药材呈到楼上，苏辞便按照古籍所说开始研制丹药。
沈妘熙在珍宝阁转悠着，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甚至可以算得上精通，此刻的她沉浸在鉴宝赏玩的过程当中，饶是沈妘熙见了这些珍藏也不由得发出嗟叹。
许承临的眼光和她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这也正是二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的原因。
墨羽默默注视着少女，心中纳闷：主子居然喜欢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贵小姐。
忽然当铺传来一声轰鸣，沈妘熙一惊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花瓶。
“怎么了？”
“无事，苏公子炼丹失败了。”墨羽沉声道。
沈妘熙收敛了贪玩的性子，小心翼翼放下手中花瓶，回到当铺，看见桌上摆放着整齐的药材，和已经炸了一次锅的炉鼎。
“炼制不出来吗？”
苏辞摇了摇头，沈妘熙干脆坐下帮人打打下手。
一次……两次……五次……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时间也悄然流逝。沈妘熙也开始捏一把汗，苏辞可是宫中极厉害的太医了，若是这药炼不成，是不是……少女不敢往坏处想。
墨羽看着那消耗了五次的珍贵药材，心头一疼：全然当是为了主子吧。
沈妘熙准备配第六副，却被药材上的刺划了小口，流出了一点血液。“嘶……”女孩小声吃痛，却无甚在意，转而将药递给了苏辞。
苏辞守着炉鼎，眼见着就要出现希望，结果炉鼎还是炸了。
“马上成功了，就差一点……”苏辞叹口气，扫扫药渣准备再来。
第七副……失败。效果还没有刚才好。
沈妘熙一愣，莫不是还要血液不成？女孩看向自己的手，咬咬嘴唇给自己打气：就取一点点，委屈你了。
药材的刺再次划过女孩的皮肤，比绣花针扎得要疼，鲜血流出，滴落在药材花瓣上，比之前那副要多一点。
沈妘熙期待地看着炉鼎。
终于。苏辞呆在了原地，他……炼出了回春丹？看着一地狼藉，和背着手的少女，苏辞命人赶紧把药丹装起来，交给墨羽马不停蹄送往塞北。
“沈姑娘，可否再从库中取几副药材？”苏辞喜难自禁，不顾墨羽心疼的神色问沈妘熙。
沈妘熙一愣道：“宝库是太子的，我做不了主。你问墨羽吧。”
“任凭太子妃吩咐。”墨羽道。
沈妘熙思索一会，“那苏公子再拿几副吧。”
少女心中琢磨，反正苏公子和太子关系好，应该不会介意的。
苏辞闻言更是高兴，太子妃出手果然比许承临大方多了，若是平时太子绝对不会放出药材。
墨羽心中暗自吐血，主子这是娶了一个能造的小妖精啊。男人默默看着苏辞那一副开荤了准备搬空珍宝阁的样子，但愿主子知道了不会当场气死吧。
墨羽将人送回东宫，沈妘熙这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苏辞满载而归回了自己的宅子，沈妘熙坐上回府的马车。从上京出发，太子许承临的潜龙卫开始护送回春丹直达塞北，待旭日东升之时，回春丹便可离京万里，不出五日，丹药便能直达许承临身边。
苏辞回到宅院，取了三副又炼制了三次丹药。
“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这几次全然失败呢？是不是少了什么……”少年捉摸不透，刚建立起来的当朝药圣的自信瞬间垮台。
沈妘熙回到国公府，才想起来苏辞回去定然是要炼药的。“糟糕，忘记告诉苏太医滴血一事了……”女孩一愣，写信告知怕是不能了，只能下次见面再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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