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25、第二五章 噩耗

　　苍月亭内，君无玖独自一人抚琴，悠扬琴音环绕四周，久久不散。

　　桐文剑儒站在亭外，想要进入又怕打扰了君无玖的雅兴。

　　“有事？”

　　“天章古圣阁失了主事之人，弟子自荐前往处理一切事宜。”桐文剑儒躬身行礼。

　　琴音骤停，君无玖抬眸看了桐文剑儒一眼，“嗯，何时启程前往？”

　　“明日。”

　　“过来。”

　　桐文剑儒依言进入亭中。

　　君无玖伸出左手，手指微微弯曲，好似抓着什么，下一瞬，由上而下，从一根银色的线，到一盏白玉雕刻而成彼岸花形的花灯，在到最后的银白色流苏，缓缓展现在桐文剑儒面前。

　　“此物名唤忘川河灯，带上，有用处。”

　　“是。”桐文剑儒伸出双手恭敬接过，“若师尊没有其他吩咐，弟子就先告退了。”

　　“去吧。”

　　桐文剑儒再行一礼，后退几步后，才转身离去。

　　【宿主大大，明知他此行有一死劫，为何不阻止？】

　　【用什么理由阻止？】君无玖轻声一叹。

　　【可是那一盏忘川河灯，一百点功德值呢。】好好觉得与其给他一盏灯，还不如直接将人留下，反正君无玖是他师尊，他作为弟子，自然要听师尊的话。

　　君无玖抬手，唤出系统界面，打开天命录，【就算我让他留下又能如何？这是他的人生，不是我的，他不需要处处听从我的命令，若是那样，人生还有何乐趣？】目光停留在他此回的任务上，『嗜血王权，圣路随行，一念恩仇起，一言恩怨消。』看着那段文字，目光微沉，【倒是此行的任务，我有些不解，能否解释一二？】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不如让祂自个解释？】好好沉吟了半晌，也不太明白，于是提议道。

　　TA？君无玖闻言，心中微动。

　　好好的声音刚落下，任务的下方立即又多了一行字。

　　『以和平手段让疏楼龙宿成为不惧日光的嗜血者，助佛剑分说完成圣行者之路，灭邪兵卫。』

　　龙宿……嗜血者？君无玖微微皱眉。后面两点都还好说，但这第一点，让疏楼龙宿成为嗜血者？什么原因，才会让一个好好的人想要成为嗜血者？

　　【宿主大大？】好好没听到君无玖的回复，疑惑出声。

　　【这是看我太闲了，还是看我太闲了？这么多事，只算一个任务？】君无玖敛了心思，玩笑道。

　　【大大，这个任务的功德值还是很可观的，要是完成的好，说不定还有额外奖励哦！】

　　对此，君无玖只轻笑一声，【这句话只能算是对前两句的解释，后面的呢？谁的恩仇？谁的恩怨？】

　　【宿主大大，这次的任务，主要对象是疏楼龙宿，其他都是附带的。】好好安静了一会，才出声回道。

　　【……】

　　这一日，君无玖正在与疏楼龙宿喝茶闲谈，忽来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猛然落下，击打在树叶上、泥土里，让人的心情莫名烦躁。

　　西风亭内，君无玖手中捧着茶杯，双眼微眯，看着突来的急雨陷入沉思之中。一旁的疏楼龙宿也察觉到此雨落的诡异，看着周身气息透着一股冷然的君无玖，心绪万千。

　　就在气氛逐渐凝重的时候，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入两人耳中。

　　中书客急奔的脚步在君无玖两人看过来时，突然顿了一下，心里想着，下回这种报丧的事，还是交由穆仙凤来吧。而后又快步上前。

　　“龙首，先生，桐文剑儒，身亡了。”中书客身体九十度弯曲，脑袋低垂，完全不敢抬头看两人脸上的神情。

　　“汝说什么？何时之事？凶手是谁！”疏楼龙宿怒而起身，眼带杀意，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君无玖。君无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唯有从他周身被截断的雨水中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变化，“先生？”不知为何，看着这般平静的君无玖，疏楼龙宿的心底竟起了一丝惧意。

　　“人，如今在何处？”君无玖平淡地开口询问。

　　“正在大殿，陆华娥正在为其收殓。”

　　“先去看人，其他稍后再说吧。”君无玖起身，率先往大殿而去。

　　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挂满了白幡，透着无尽悲凉。

　　“龙首，先生。”大殿上忙碌的门人见到两人来到，纷纷行礼，脸上皆是哀痛之色。

　　疏楼龙宿看着棺柩中安静躺着的人，想着这人离开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搭在棺柩边缘的手猛然一用力，竟是直接掰下一块木头。

　　“杀人者，是谁？”携带杀意的语调让在场之中心中一颤。

　　君无玖抬眸看了疏楼龙宿一眼。

　　“是蜀道行。”

　　“竟是他？”疏楼龙宿双眼微眯，随后看向君无玖，“先生打算如何对付他？”

　　君无玖手指搭在棺柩的边缘，缓慢地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站在桐文脑袋所在的位置，手指往内伸，轻轻一点桐文的眉心，“如何处置蜀道行，就让受害者自己决定吧。”

　　“受害者……”疏楼龙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他明白君无玖口中的受害者指的是谁，可桐文剑儒已亡，又要如何决定？

　　“三途河上渡幽魂，彼岸之端归故里。忘川行舟寻道途，吾自仙山下凡尘。”随着君无玖话音落下，一点光芒自桐文眉心而出，光芒不断扩大，随着一道清脆声响，光芒绽放，现出忘川河灯。

　　“这是？”疏楼龙宿盯着那盏彼岸花形的花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灯中桐文剑儒的气息。

　　“忘川河灯，可收纳死者灵魂，三日内可回魂，三日过后，不愿入仙山，进黄泉之门，去那轮回之所，可借由忘川河灯留于人世。”于无咎谷内修鬼道，若鬼道有成，还可凝聚身躯再度为人。最后这一句君无玖没有说出口，也无必要。

　　彼岸花的花瓣由白色转为红色，待完全转为红色后，又一点点地化作红色光芒融入桐文体内。

　　等所有的光芒都融入桐文体内后，疏楼龙宿伸手搭在桐文的手腕处，细微的脉息，是此人还活着的证明。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疏楼龙宿知道君无玖身上有许多世间罕见之物，但此物他亦是第一次见，眼中透着好奇，就是不知这等奇物君无玖手中是否还有。

　　不过看君无玖一点都不心疼的模样，应当不止一个。

　　“龙宿长命百岁，逢凶化吉，用不到此物。”君无玖目光扫过疏楼龙宿，平淡地道了一句，随后看向中书客，“他尚需十日才会完全醒过来，好生照料。”

　　长命百岁？疏楼龙宿眉峰轻挑，年岁在他们这些先天人的身上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是。”中书客行礼应道，随后和陆华娥一起将桐文抬出棺柩。

　　“蜀道行之事，吾不会插手，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吧。”君无玖看着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的桐文，突然道了一句。

　　“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依照桐文的心性，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那先生为何不亲自出手教训？”

　　“他不值得吾亲自动手，而且，有他后悔的时候。”君无玖眼底闪现一道暗芒。

　　疏楼龙宿若有所思地看着君无玖，虽然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他了解君无玖，知道他不愿多言的事，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便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九渊之巅，地貌因为之前旷世绝伦的一战而丕变，此刻岩浆滚滚，灼热的气息直扑面门。

　　“此回，可真是死无全尸了。”看着不断撞击岩壁，击出无数火光的岩浆，君无玖目光清冷，“也不知续缘那边如何了。”

　　【大大既然挂心，何不去看看？】

　　“不急。嗯……魂体有失，看来此回想要重返人间并不容易。”君无玖掐指一算，对于素还真身上所背负的天命，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他为这个江湖奔波劳累，生生死死无数回，突然觉得自己所背负的九世业障，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还能慢慢来，他却是片刻都不得休息。”

　　【大大在感叹什么？可是觉得身上的任务太轻松了？可要本统给大大安排些任务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