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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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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琴不动声色的将古琴放在窗前的矮几上。转过脸来,拨亮灯芯,如他这般精通音律之人,心志也颇为坚定,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尝遍人生五味,才能感切到琴音之意境,初时见到薄纸,心生恼怒,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径自坐在了王彩霞的对面,素手微抬,捏着酒壶将桌上两只空杯注满,动作优雅,行如流水。
眼前这位少女,听小厮说是个穷知县,眼神到是放肆的紧,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扫个不停,眼眸中没有欲望,没有欣赏,似有一丝好奇,眼神纯净,黑亮的眼眸好像能看进人的心里,让人无从遁形。
王彩霞瞧了几眼,便从他身上移开,继而打量起房中的摆设,摆放在她面前的酒杯,却碰也没碰一下。
夜凉如水,明月当空,屋内布置的相当精美雅致,案几上的青瓷瓶里插了两只桃花,淡红粉白,温润潮湿的空气里隐约有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红棂窗下摆了一把古琴,青色的床前垂下半透明的月牙色幔帘。
“王大人,这是你写的么?”萧琴抖开手中的薄纸,摊开铺在桌上,“不知大人,所谓何意?”
只见那薄纸上写着:无心。
王彩霞不懂琴,倘若有懂琴的人听到萧琴的琴音,会赞叹萧琴的琴技已经进入至高的境界。
琴为心声。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何写这两个字么?”王彩霞一本正经的瞧着他,极为认真。
萧琴点头,目光凝视着王彩霞。
王彩霞自然而然的,冲他微微一笑,“我告诉你之后,可以让我再此处睡上一晚么?”
王彩霞微笑着,看着萧琴的面色开始呈现扭曲状。
萧琴心底无限扭曲,真的很想直接伸出爪子把王彩霞按在地上一顿挠,可惜,他的爪子还不够锋利。
他轻叹了一声,道:“好吧,你说吧。”
王彩霞笑了,笑的得意,无耻的剽窃了别人的台词:“琴为心声,你本无心,哪来琴声。”
萧琴望着王彩霞,他的眼神很复杂,过了片刻才恢复了自然,苦笑道:“大人,到是好眼力。刚才多有得罪,万望大人原谅。”
王彩霞的话,简短明了,字字扣在他的心田,细细品味,深有感触,不觉痴了,多年的琴艺缓步不前,今朝得解,想来不久的将来,体会到本心,萧琴的琴意会更上一层楼。
“砰!”
门被猛得推开,李一抬腿急冲了进来,见到房内两人对坐,松了口气。他刚得到消息,小厮说王大人带着萧琴回房了,心中大急。
“小姐?”
王彩霞看着站在门边的李一,眨了眨眼。
“李一,你花酒喝完了?”
李一浑身肌肉一点点僵硬,脸色慢慢变黑。王彩霞瞧着李一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大乐。
“走吧!”王彩霞几步来到房门处,轻捏了捏李一的手心,也不看萧琴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快步下楼,招呼来了等在阁外的家丁,回了客栈。
夜风轻轻柔柔,拂在脸上,清爽许多,心里的烦闷也去了不少,脚步也就轻快了起来。
萧琴虽说姿容绝世,却没在王彩霞心里留下半片云彩。
今晚月亮很圆,皎洁如处子一般。月光洒在街道上,朦朦胧胧有些神秘。星星格外明亮,偶尔有一两颗,拖着长长的尾巴向天际跑去。
一晚上与刘大人等人虚于委蛇,酒吃下去不少,忽觉腹中饥饿,看见一个小馄饨摊。当即招呼着李一坐下,各要了碗馄饨,这馄饨做的不错,这荠菜馄饨皮薄陷大,一碗香浓高汤撒着一些葱花,滴了几滴香油看上去特别的诱人。
回到安庆县已有月余,王彩霞又回到了一卷书,一杯清茶的闲云日子。
“小姐,昨日,又有几个流民不遵守县城细则,与衙丁发生冲动,造成双方各有损伤,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看,衙丁是不是还要多招些人?”李一禀告道。
“这些流民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我的地头,还敢闹事,这帮衙丁真是没用,几个流民都镇不住,尽给我惹事。”
王彩霞丢下手中书卷,沉吟半响,“衙丁就不用再加了,现在人数也够了,打仗护城,靠他们是不顶用的。传我的话,王家公开招家丁护院两百名。李一,你负责招人事宜。一会我写个招人细则给你。”王彩霞看了一眼旁边的他,微笑着,拍了拍李一的肩膀。
李一没想到,这样的大事会让他去办理,热情顿时高涨了起来,狭长的双眼流光溢彩,灼灼生辉,很少笑的俊脸也露出了笑容,“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心办事。不过我出了门,小姐的安全,由谁负责?”
“这个好办,你去帮我挑一个护卫,你不在时,就由他来护卫我的安全,可好?”王彩霞亲呢的靠在李一的怀里,身子就此软了下来,满眼笑意,“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彩霞,嗯!”嗯的鼻音透出撒娇的味道。
李一心情愉悦,嘴角带笑,收紧了手臂,把王彩霞搂在他怀里,那么温暖,那么有力!宠溺的梳理着她的秀发。小姐和他亲近了不少,有时还会象平常少女般,缠着他撒娇耍赖,不同与在其他人前那样,清清淡淡的,一副毛竹在胸的模样。
对于李一,王彩霞也说不清是爱还是不爱,在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里,他把她当眼珠子一般守护着,忙前忙后,默默守护,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