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王冠》蝴蝶也要扑火

59、AL1121年 4～5月

　　过去几个月里，我并没有着急收复王都，而是先组织军队和当地人农耕，趁着去年气候不错，好好挣了一笔，在我们的支援下，河东地开始缓慢恢复至战前经济。
　　看着休养好的将士们和充足的物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股东风是...
　　我吹干纸页的墨迹，卷好绑到鸽腿上。
　　回来吧，我需要你。

　　“马加列？...”
　　“在此！”
　　我站起来招手，但我敢打赌，露西娅还是没有第一眼看到我，因为我现在穿得平平无奇，放在一众女工里也不过是个略有姿色的女孩罢了。
　　“你也在织毛衣？”她意外的挑了挑眉，双手抱臂。
　　“是啊，我终于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了，我这一年变化可多了，随我来到处看看吧。”
　　不由分说的，我拉住露西娅的手，她彷徨的嗯了一声，跟随我的脚步跑起来。
　　我向她展示了在环境恶劣的南部边境开垦的农田，没有一个农奴，每个人都是自由人，正在初步实现粮食上自给自足，曾经负责在主人的宴会桌旁倒酒的侍女，现在和我一起做手工艺品，甚至跟男人一起组装武器，附近的村民像出入集市一样走进军营以物换物。
　　“怎么样？不错吧”我问。
　　“这可...真不错”露西娅意犹未尽的左看右看。
　　“我不是刻意做戏给你看，而是做到这一步后，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最适合与我合作的只有你。我反思过为什么你会拒绝我的条件，因为一些事情，我才明白，并不是只有成为权贵才配领导人民，我应该庆幸你没有同意我的条件。”
　　“嘛...想开了就好，其实我收到你信件时有点意外...”她抓了抓头。
　　“但你还是来了”我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怀恨在心想把我骗来杀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你的理念是我目前为止见过人里最好的，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我去东境，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露西亚心虚的移开眼。
　　“哦？怎么说？”
　　“我去了东境后，立刻受到了科西莫的接见，我说我渴望和平，不偏向内战中任何一方，也不谋求自身利益，只想帮助人民渡过瘟疫，请求领主的允许与援助，他当场就答应了，并劝我写下药方，以便他宣传推广，我当时还想这人挺周到的，就同意住下了，没想到...”
　　“他并没有把药方向大众公开，劝我写下药方是为了提前垄断材料，用来牵制领地饱受瘟疫折磨的诸侯，我发现时为时已晚，已经被软禁了起来。”
　　“啊？！竟有此事！”
　　“我被关了半年多，在追随者的帮助下才逃离魔掌，又心灰意冷了半年，看到你的邀请，就来了...”
　　我握住露西娅的手“你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这也好，来加入我们吧！我的目标是解放全人民，贵族和国王是阻碍社会进步的障碍，我们要推翻旧制度，建立一个由全人民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国家！”
　　“唔！听起来非常动人，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王室啊，打倒贵族和国王，岂不是就是要打倒你自己。”
　　“不，我其实不是国王的女儿，那只是因为一个误会，我敢说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南境农民。”我平静而骄傲的说。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都是爸妈生的，用我之前演讲时说过的话，谁生来就配占领整块大陆，明明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它之上，我们才是它的主人。”
　　“等一等，我需要缓缓，你的思想变化超乎预料的大，我需要想想，想想...那，要是有贵族不愿意放弃权力呢？”
　　“那我就要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生来挤压了多少人的生存空间，放心吧，不会暴力镇压的，尽量争取和平交递，再说了，你不是也为了行医救世抛弃了贵族身份吗，是不是证明有些事，没有贵族反而更方便。”
　　“如果遇到顽固的抵抗，我们是不是还会有战争？...”露西娅出神的说，不知不觉就用上了我们。
　　“我们会因为想要改革的程度不同而无限分裂，而他们只要有一点利益就能紧紧团结在一起，要是他们一直如此顽固的话，战争在所难免。”
　　露西娅低头，几乎要把唇咬出血来，我感觉到她的纠结，也屏息凝神期待的看着她，半响，她拍案道：“好！跟你干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副主席了”我拍拍她的肩“咦，你风评比我好的话，要不要来做主席，我可以退位让贤...”
　　“不不不，虽然我还不太懂主席是什么东西，但是我顶着个圣女的名号，要是被别人当做宗教团体就不好了。”
　　我们相视一笑，最后一点嫌隙也在此刻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