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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泼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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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忆含顺利和汪从星换班,对方也没多怀疑什么,只以为他是想去瞅瞅自己讲的天菜Alpha,还挺开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这个认知让宋忆含心里打鼓似的乱跳。
要是没成功.......
宋忆含咬了咬嘴唇,踌躇又害怕。
但一抬眼就是一个全身名牌的卡座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倒酒的江吟澈,显然是看上眼了。
这种画面只要江吟澈在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宋忆含见怪不怪,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着酸意,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心情稍稍冷静,对着玻璃上映着的自己的全身照,反复确认好看得体之后,转身朝0019号房走去。
......
“什么事?先生您说。”主管拿着内线电话毕恭毕敬地问。
江吟澈刚好在这边整理杂乱琐碎的吧台。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主管的声音顿时上了一个八度,随后又冷却下来。
“什么?!”
“诶诶,您说您说......我现在带人去处理,让陆总多担待。”
主管被对面撂了电话,愁容满面地叹气。刚好看见江吟澈,挥挥手招呼他过去。
“出了点事,你跟我去一趟,0019号房。”声音是藏不住的焦虑。
江吟澈不明所以,但见状没有多,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跟着主管去了。
0019号房,冯意安把电话放下,眼含促狭地对郑亦泽挤挤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沙发上现在只剩下陆听濯一个人了,他胸口和大腿处都湿了一片,现在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漏着水,浑身的酒味愈发浓郁,几乎要把整个人给浸透了。
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所幸他穿的是深色衣服,看着并不那么明显。
旁边远远地站着个身穿制服的小男生,个子不高,很瘦。现下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包手帕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道歉的话早已说完了,但男人始终一言不发,Alpha的威压越来越重,几乎要叫他喘不过来,喉咙里的字半个也说不出来。
他似是动了怒,可却仍旧冷淡又散漫地坐在沙发上,眼帘微垂,很安静无害的样子。
冯意安是Beta,只隐隐感觉到顶级Alpha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但和郑亦泽几个Alpha相比,他的那点感觉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没事吧,陆哥你醒着还是醉着?”
郑亦泽强忍不适,朝他问道。
整个套房萦绕着Alpha侵略又蛮横的危险信号,把他和其他几个Alpha都弄得躁动心慌又惴惴不安。
最多两分钟,陆听濯再不收敛一点的话,他们就要溜了。
这里简直就是他一个人的修罗场。
但忽然,门开了。
主管闻着空气里强势霸道的Alpha的气息就感觉不妙,满脸堆着笑地进去关心道,
“实在是对不起啊陆总!我们的人笨手笨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边说边观察情况。
给木头似的杵在那得宋忆含使了个颜色让他赶紧出来。
然后小声给江吟澈说:“小江清理一下酒瓶子。”
江吟澈从主管后面站出身,房内灯光昏暗,外面走廊白炽灯热烈。背着光的少年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骨肉亭匀的身姿一步步朝一片狼藉的茶几处走来。
一切都好像被拉了慢镜头,空气也为之静止,Alpha狂躁的戾意一点一点的,被轻轻柔柔地安抚。
江吟澈蹲下身,把滚落在地上的瓶子捡起来。
察觉到头顶那股不容忽视的目光,他抬起头,对上了陆听濯漫不经心的眼神。
?
汪从星说的S级天菜Alpha?
陆听濯?
他在陆听濯怎么会在这里和他怎么了这两个想法中反复横跳,手里麻溜的动作滞了滞。
主管见状,隐含责备地喊了句,
“小江啊动作快点。”
语气一转,满含歉意地对着沙发上的男人说,
“陆总,休息室有衣服可以替换,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去......”
陆听濯想也不想地打断:“不用。”
说话间,掩盖不住的酒气瞬间又重了几分,让正处下方收拾残局的男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这个小小的反应没有逃过陆听濯的眼睛。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忽地俯下身,在离那颗可爱的脑袋很近的距离停下。
非常恶劣地呼了口气。
又浓又重的酒味瞬间将男生也一起包裹,强势又不讲道理地将自己的气息灌进眼前这人的身体里,直到渗入其皮肉。
江吟澈浑身敏感地抖了抖,他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把地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番,就要站起身。
“江吟澈。”
男人喊得又轻又慢,像是情人间情浓时的一句呢喃。
他好像也没在乎男生是什么个反应,自顾自地说:“我头晕。”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个安静又沉默的房间里可以说是掷地有声。
冯意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不止他,除了郑亦泽,所有人可以说都是一个目瞪口呆的状态。
陆听濯这是......在撒娇吗。
这个具有强烈违和感的画面和认知冲击了他们的世界观,几个见过世面的少爷面面相觑,脑袋顶满了问号,n脸震惊。
门口的宋忆含瞳孔骤然紧缩,拇指无意识地揪着另一只手的手指,用力很大,但他仿佛没了痛觉。
男人刚才还冷漠到极致的眼神现在却含了点笑意,完全判若两人的模样。
一股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这一句也让江吟澈有点无措,他脑袋冒了点冷汗,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
“那......去休息?”
这人跟折磨人似的,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小骗子,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好。”
看起来很乖很好哄的样子,实际上磨人得要命。
江吟澈真是没法了,动作不太温柔地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陆听濯看着也挺瘦的,但站在江吟澈旁边就显得很大只,他任由那双线条清厉的手腕发力拖着自己走,看起来很是心甘情愿地亦步亦趋。
江吟澈扭头瞅了他一眼,然后心平气和地松开了手。
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动静,转身看见这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江吟澈:.......
郑亦泽都快笑疯了,他和陆听濯玩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人这幅德行,要不是怕自己挨揍,他都想拿出手机来录一下这个画面。
“您可以自己走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点!
但今晚的陆听濯像是被按下了什么恶趣味开关,只懒洋洋地道,
“不行。”
然后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吟澈怀疑这人根本没醉,在这报复自己骗他晚上有课的事。
戏谑打趣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连老板也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你瞒得我好苦”的眼神。
他忍无可忍,有点算得上粗暴地拉起陆听濯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就要走出房门。
门缓缓关闭前,里面不知道是谁欠扁地吹了口口哨。
好像是看了一场很精彩的演出。
江吟澈默了默,置若罔闻地朝休息室走。
但罪魁祸首却变本加厉。陆听濯没骨头似的整个靠在江吟澈身上,动作亲昵又自然。
?
他突然也起了点坏心思,走快了几步,想把这人甩在后面。
没想到男人宽大的手掌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强势地又把人圈到了自己旁边。
力气之大,不像是个醉酒之人,反而像是喝酒壮胆的拳手。
“到底喝了多少啊。”
江吟澈嘀咕了几句,又想起自己上次在南临湾的晚上,很有代入感地又闭了嘴。
罢了,礼尚往来,就当我报答你了。
贵宾休息室里干净整洁,也没有别人。
江吟澈把这人安置在座位上,很是操心地叮嘱他安分点,随后去衣柜里翻箱倒柜找了几件比较合尺码的衣服。
拎着衣架走到陆听濯面前,极有耐心地询问:“换哪件?”
陆听濯歪了歪头,有点不解的样子。
“我不是说了不换吗。”
是,陆总,您是说了不换,但一个醉鬼的话谁会当真啊。
江吟澈舔了舔嘴唇,又劝了几句,“都是新的,没有人穿过,很干净。”
男人杵着台阶的长腿随意地晃了晃,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要。”
椅子在高几阶的平台上,加上他本身身高腿长,所以就算是坐着也比江吟澈高不少。
行吧,江吟澈从善如流。
但胸口和大腿处的触感不容忽视,江吟澈哄人哄到底,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擦一下。”
陆听濯大爷似的靠坐在软椅上,没动。
意思很明显了。
江吟澈额角抽了抽,认命般地走到他身边。
他垂着眼皮随意擦拭了一下,时间过得太久,酒红的液体附着在衣物上,晕染了一大片。
残存的淡淡酒气自内而外散发开来,带着股醉醺醺的慵懒。
这件衣服估计是报废了,男生随意地想到。
软椅上散漫坐着的男人没有动,任由江吟澈摆弄,看起来像个沉默俊美的人形立牌。
凶狠威凛的大猫此刻是少见的乖顺安分,静谧流转的空气里和谐又自然。
但站着的男生却敏锐地察觉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掩盖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忽地,陆听濯眉梢皱了皱,“好臭,他。”
语气里是从未听过的委屈与别扭。
这个倒装句让江吟澈愣了片刻,有点晃神,下意识追问。
“什么?”擦拭酒液的手指顿了顿。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以一种温柔又不可抗拒的力道摁住眼前这人的后腰,男生踉跄几步,被迫带到他跟前。
又伸手攥住男生细瘦的手腕,拇指在腕内侧不安分地摩挲了几下,轻轻跳动的神经随指尖细腻的触感传递到陆听濯的脑中,轻而易举地激起了男人的摧毁欲和掌控欲。
他没有给男生反应的机会,自顾自地低头埋进了男生的肩窝,挺直的鼻梁扫过江吟澈裸露的肌肤,鼻腔间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打在江吟澈的身上,像是有一阵细小微弱的电流在皮肤底下通过,让人浑身都酥了酥。
乖顺安分的大猫像是照例巡视领地一般,对着眼前的猎物嗅嗅、闻闻、甚至还要舔一舔,以确认其身上的烙印和归属权。
江吟澈表情凝固了片刻,心跳快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许久,才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别碰.......”
可手里的力气轻得仿佛是欲迎还拒,陆听濯收紧了箍在男生腰后的手,两条劲瘦的手臂硬得像条铁。
江吟澈后背绷得挺直,他搭在男人臂上的手使不上力,也挣不开。
半晌,又低又磁的嗓音从胸腔传出又轻飘飘地落入他的心湖。
“好甜。”
似是爱神黏人又大胆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