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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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绕过大街小巷，逆着车流，终于找到了那叫做“钟点工”的书店。
光看外观，这店面不算小，但是这地方实在过于低调，头顶的牌子估计是店长亲笔提的，歪歪扭扭的充满了艺术感。
余殊进门拿了一本《天才向左，疯子向右》，朝着最后面走去。
面前的人勉强可以从体格看出来是个男人，一身黑，围着围脖，带着口罩，扣着针织帽，幸好，店里冷气还开的很足。
余殊把书摊开，非常奇怪的问到：“有必要？”
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推过来一封纯白色的信，余殊无奈的接过来，垫着书，拆开了信封。
无聊的问候方式，熟悉的写字习惯，平铺直叙的叙述方式。
余殊突然觉得，这书店的冷气开的太足了一些。
余殊反复确认两遍，看不出模仿的痕迹，对对面的人问到：“你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对面的人埋首在报纸上，声音嗡嗡的，“发了好几封了，我不敢报警，他真的会对小勋动手的。”
李子勋，那是李文斌的独子，前途一片光明的律师。受了李文斌影响自己开了事务所，现在刚刚有课一点起色。
包裹严实的李文斌继续说道：“我老婆就因为动了报警的念头，前两天就被报复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躺着。”
余殊捏紧了手中的信，“他还要你说什么？”
李文斌已经把余殊和那个人看成闹掰了一伙人，他们一家人不过是池鱼之殃。
“他和你说了对不起，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会好好收拾那群不懂事的小孩子的。”
李文斌已经先后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四封信，第二三封信送去了警察局，她的妻子就马上遭受到了报复。下一个就是他的儿子，他不知道这次又会造成什么后果，很明显，他赌不起。
余殊手慢慢放开，他放缓了语气，“李导不用担心，你先照着他的话做，但是信封这些东西一定要留好，如果有语音电话什么的，在可以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都保存备份。”
余殊没有多待，买了书，带着信提前离开。
余殊站在街口，心里惆怅。疯子，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目的，就恐吓伤害别人的疯子。
余殊没有打车，他顺着车流，朝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他知道，身后的每一声喇叭都有可能是他的催命符，可他躲不掉。
他再次壮大了自己，以一种独属于他的方式，告诉别人，“他回来了。”
“小伙子，这里可不是能随便出入的哦。”看门的大爷露出一口牙豁子，把余殊拦在门外。
余殊被伸缩门拦在了外面，他疑惑的抬头，正前方“公安局”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余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大爷，不小心走神了。”
大爷笑着看着余殊，带着过来人的口吻问到：“小伙子这是遇上啥事了？愁眉苦脸的。这都到了警察局，说给老头子听听？”
余殊抱着书，开玩笑的说到：“我喜欢一个人，男人，怎么办？”
老年人僵了一下，很快又带着一张小脸，“喜欢就是喜欢呗，怎么，家里人不同意吧。”
余殊摇了摇头，说起来爷爷奶奶还都不知道他谈过恋爱的这件事呢。
“怎么，是他把你甩了？那小伙子不行啊，这么好的人不要。”老年人感叹了一声，又换了一个口吻，“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局子里的吧，我们这儿的人，靠谱。”
余殊被大爷逗笑了，大爷看他心情好了很多，说到，“人也就八十来年的活头，前二十年给了学校，后六十年勉强可以自己做主，看你这样也不愁吃穿，别想那么多，要不要你，是他没福气。有危险啊，就往我们这来，别的不说，我们这的通知，个个都是有能耐的。”大爷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啊，有事别憋着，说出来啊总会好很多，大爷别的不行，听你唠唠嗑还是可以的。”大爷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得动做。
余殊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大爷点了点头，“行，大爷，如果可以，我就找你赖说说。”
门卫看着余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赶忙跑回屋里，拨通了刑侦支队得电话。
“哎呦，是我啊，我找周队长。……对对，周队长啊，你真是神机妙算，他真的来了，说什么男人把他甩了。……哎呦，我紧张啊。不过，我看着啊，这小子有心事。……好好好，行，那撂喽吧。”
大爷挂了电话，又看向道口的方向，除了来往车流，倒是没有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周叙白就近坐在警探的座位上，无语的看着一周的人，哄小鸡一样摆着手，“去去去，都很闲嘛，该干嘛干嘛去。”
梁小结搭着周叙白的肩，他平时不喜欢八卦，但是这件事实在太明显了，“周队，没福气的男人啊。”
周叙白一脸郁闷，“欸？老梁，你啥时候也凑这热闹？”
梁小结一脸无辜，“我一个已婚男，这看不出来，借的啥婚？说实在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人长啥样子，你真把人甩了？”
周叙白更郁闷了，梁小结不想做池鱼，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周叙白发着呆，突然察觉到有人磕自己，刚要捉过去，就听到声音，“队长，我就拿一下资料。”被占了座位的警探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转到了一边得空桌上。
周叙白在扫了一眼周围，大家都在闷头做事，就好像刚才的围观，是他的错觉。如果燕黎能稍微控制一下她上翘的嘴角，华乾忍耐一下她耸动的肩膀，梁小结动一动他的鼠标的话。
“干活干活，今天案子必须得有个进展啊。”周叙白秉持着眼不见为净，说完赶紧回了自己的小屋。
看到周叙白离开，外面的人终于不再忍耐，笑成了整层楼的风景线，
到了五点，周叙白第一时间离开了警局，冲向书香门第。
余殊于他像是心有灵犀，大门还特意给他留着。
余殊拿着刚冲好的咖啡出来，正好和拿着各种菜的周叙白对上了眼。两个人都没有移开的意思，这幅场景倒是颇像丈夫等待归家做饭的妻子。
周叙白举了举手上的菜，走向厨房，“做饭，正好这两天忙过了，你这两天不会又吃的外卖吧？”
余殊抱着咖啡坐到沙发上，看着周叙白从厨房里面冒出来的脑袋，点了点头。
周叙白自然的接上，“都和你说过了，那东西油大，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余殊小撮了一口咖啡，就跟着到了厨房，靠在厨房门框上，一副誓死不进厨房的模样，看着周叙白独自忙乎，轻轻得说到：“雲遇酒店的饭”
周叙白对于余殊的身份背景再一次做了刷新，微微提高了声音，“那也是啊，外面的，哪有自己家里的干净？”
余殊赞同的点点头。
周叙白整理完了菜，靠着大理石台面，问到：“今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不挑。”
周叙白笑了笑不说话，这句不挑的水分是真够足的，直到现在，周叙白还记得第一次跟他吃饭，好好的一块卷饼，直接变成了烙饼，洋葱叶子一片没留，肉丝也一块没少，前者进了垃圾桶，后者进了他的肚子。
余殊的挑食最开始相当严重，在他的碗里，很难找到一抹绿色。
周叙白长到这么大，有小一半的人生是在军队吃的，没有挑食的机会，这么挑食的人，平生也就碰到了两个。另一个已经没救了，这个，周叙白觉得自己还能补救补救。
余殊没留在厨房，他靠在沙发上，坐在这里一抬头，正好可以看到厨房里忙碌的人，余殊就这么直直的盯了十分钟，看到周叙白回头对他露出大白牙，又移开目光。
茶几上放着一本《天才向左，疯子向右》，中间微微鼓起，那里覆盖着的是余殊得恐惧。
余殊很少看书，从周叙白消失之后，他把成绩勉强维持在及格之上，其余时间大多是分给了游戏和睡觉。
他在书店里面拿起这本书并不是随机，书面之上，膈出了一个图案，余殊不相信这是偶然。余殊手指一点点滑过了那个痕迹，这个图案猝不及防的又回到了他的生活当中。
书是完好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损害，他注意过书店里的别的书，并不是全都这样。他回家以后也把这本书大致的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他也有想过书店老板是不是有问题，所以特意在回家的路上又去了一遍钟点工书店，店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周叙白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唤了余殊好几遍他都是抱着一本书发呆，于是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壳，看着他终于看了过来，就是他的翻了几页，“这本全是讲洋文的书，有什么好看的？吃饭了。”
余殊靠在靠在沙发上，周叙白的手指还在翻动着书页，很快就要到了那封信。余殊“啪”的一声关上书，“不是说吃饭了？”余殊推开周叙白，书扔在沙发上，拽着人朝着餐桌走去。
周叙白回头看了一眼那本书，可惜，书脊朝着他，除了侧面的那个可能是书名和人名的洋文，他什么也看不见。
周叙白这顿饭下了功夫，四盘小菜，周叙白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抄在了一起，汤汁是骨头汤，炖的香味扑鼻，可是上面飘着一层香菜，余殊脑袋里面自动把香菜换成了老房子里面常会出现的臭虫板子，顿时觉得周叙白毁了一锅好骨头。
周叙白忽略余殊幽怨的眼神，现在他成了一大碗骨头汤，“尝尝这个，是你最喜欢的大骨头汤。”
余殊看着上面一层绿，接到：“还有我最不喜欢的臭虫板子。”
周叙白又给周叙白卷好了饼，“给，主食。”
余殊小心的接过来，先闻了闻，余殊给这食物定了位，这个卷饼是正常的，并没有加什么稀奇古怪的食材。
余殊又看像一旁的骨头汤，有些心疼里面的大骨头，但凡他当时戴着眼镜，他都不会让拿着香菜的周叙白进了门。他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给人留门了。
周叙白偷偷的撇着余殊，看着他眼睛盯着骨头汤，嘴里塞满了卷饼，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不吃香菜，洋葱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用非得让余殊接受了他们不可。
周叙白咬着卷饼，开始挑自己碗里的香菜，翠绿色的叶子在汤碗里面打了蔫，多的时候一筷子捞上来一把，少了筷子追香菜，那也是一项技术。
余殊的骨头汤别做了调换，一层碧绿之下变成了漂亮的奶白色。
周叙白挑了挑下巴，“喝我这碗。可能还有点味，但总比直接进了嘴好，试试看。”周叙白又开始挑调换过来的这个碗。
感动吗？
余殊表示，一点都不感动。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往里面放香菜，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
他挑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从食堂里面出来以后，已经接受了以前不能接受的大部分食物，除了洋葱和香菜，这两个就像两座跨不过去的大山，余殊就在两山之间。
骨头汤里面已经浸入了香菜独特的味道，里面也是依然夹着一些香菜，余殊强忍着难受，让这一碗古的汤见了低。
他们中间分开了四年，他变得了很多，他也变了很多，很多东西记不清了，也很正常。
一顿饭余殊吃的勉强，余殊吃完就直接瘫在沙发上打起游戏，周叙白收拾完，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手机上的画面，看着余殊的手指上下左右摇动，在几个小圆饼不断跳动，他是一点也不懂这是在干什么，只能多久了从游戏方面再次打动余殊的可能。
周叙白就坐在余殊身边静静得陪着他，沙发够大，两个人挤一挤，刚好也能隔得下。
看着时间不早了，余殊先上了楼，周叙白看着遗落在沙发上的那本书，伸出了手。
“差点把书给忘了。”余殊去而复返，把周叙白刚拿手里的书夺了过去，“你也喜欢《天才相左，疯子向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