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双邪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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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如雪一样纷纷扬扬，梅树下，默默听寒蝉衣讲诉的剑雪伸手接住了一片梅花。
“所以你的决定是？”寒蝉衣没有忘记六丑让她转告的事情，将邓九五的事情告诉了剑雪。
“你希望我出手？”剑雪问。
“我只是转达六丑先生的意思，出手与否全看你自己的意思。”寒蝉衣摇头道，虽然寒蝉衣确实答应了素还真对付邓九五，六丑废人又直言只有剑邪人邪才能破金银，但寒蝉衣却无意左右别人的意见。
前番对上邓九五，有剑子与龙宿一起对敌，寒蝉衣能看出这两个人的实力都高深莫测，有这两人对付邓九五足矣，因此寒蝉衣当时抱着几分出工不出力的想法。但如今邓九五派章袤君来杀寒蝉衣，寒蝉衣决定不再保留，全力对付邓九五，以力破力。
“嗯……我会考虑。”剑雪想了想回答道。
“苦……江湖已有剑邪人邪破金银的传言，只怕邓九五会因此出手对付你，你要小心行事。至于你那位朋友……”寒蝉衣正想说什么，突然好似感应到什么看向来处。
“嗯……有人来了。”
……
北辰胤探明剑邪额头上确实有红色的火焰记号，马上赶往冰风岭告知一剑封禅此事。
“你确定是他？”一剑封禅如何也不能相信今生寻找的唯一的仇人，就是今生唯一的朋友。
“由你给出的条件，剑邪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北辰胤回答道。
听见北辰胤的回答，一剑封禅决定自己前往梅花坞问个清楚。
“北辰胤，待我确定无误，一剑封禅欠你三件事。”
……
梅林中，一道人影踏着缓慢的步伐从林中走出。
“听说阁下就是吞佛童子，本人一剑封禅特来意观真假。”高傲的人说着高傲的话，但他的眼却紧紧盯着他此生唯一的朋友。
而在一旁被无视的寒蝉衣见状默默退到一边。
“为什么不说话？我一剑封禅今生唯一的朋友-剑邪，还是该叫我给你取的名，暴风中的封雪剑者-剑雪。”
“一剑封禅，久违了。”
“白首相知犹按剑，剑邪拔出朱厌剑，本人今天要看清我今生唯一的敌人吞佛童子。”此话一出，一剑封禅紧紧盯着剑雪的眼睛。
一个找不到过去的人，一个注定找不到未来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了今生唯一的挚友，又在命运的捉弄下，注定走向两个极端。
“剑雪拔出朱厌剑！”一剑封禅见剑雪沉默不语又不出剑，他不相信剑雪就是吞佛童子，但剑雪沉默的态度却让他愤怒。
“不出剑，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吞佛童子？”
“然也。”剑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他看向面前这个挚友，承认吞佛的身份只为一剑封禅不在执着于吞佛，只做他自己。
“你骗我!”想得到一个解释的一剑封禅听见剑雪的回答，怒气越发高涨，无意中散发出的气劲使得周围的梅树纷纷折断。
“驾驭朱厌，唯独吞佛。”剑雪不为所动，缓缓开口道。
听不到想要解释的一剑封禅一心要剑雪拔剑，而剑雪想让一剑封禅不在执着于吞佛童子，坚持自己就是吞佛童子。
真像两头倔牛啊，一旁的寒蝉衣心想着，按了按发胀的眉心，寒蝉衣发现自从来了苦境头疼的概率明显上升。
“找寻了这么久，你有想过吞佛童子对你的意义吗？”
“唯一的意义就是杀他！但我相信你不是。”
“如果我证明我就是又如何？”放弃追逐吞佛童子的一剑封禅才能找到自己的未来。
“阻止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你开杀戒。还有你就是你，不是吞佛童子，而是我的朋友剑雪。”一剑封禅皱眉解释道，他不相信剑雪就是吞佛童子，但剑雪不肯告诉自己原因，对于这一点一剑封禅生气的同时也十分的无奈。
“不用再说了，你不是他，我会再找寻吞佛童子，请。”
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对于自己的这名朋友十分无奈的一剑封禅转身离开，今夜既然问不出答案，一剑封禅也不想留在这里生气。
“一剑封禅，你曾经教过我一件事，名字只是证明曾经的存在。吞佛童子可以成为曾经的过去，剑雪才是现在的存在。所以，再想一想吞佛童子对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抛弃名字的枷锁就可以得到新的生命意义。”
剑雪见一剑封禅要走，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剑雪希望通过这个问题，让一剑封禅放下执念，专心做自己。
带着这个问题深思的一剑封禅走后，寒蝉衣上前施法，将之前被一剑封禅弄断的无辜梅树复原。
“剑雪，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一剑封禅，我去追他。”寒蝉衣留下这么一句话，匆匆的追上离开的一剑封禅。
“先生请留步。”
一剑封禅恍若未闻，自顾自离去，实际上他早就注意到剑雪身边这个女人，只是当时全心都放在朋友身上，不想理会此人罢了。
“再追就要小心性命。”一剑封禅发现这个女人紧追不放，心中不悦，但看在剑雪的面子上还是没有动手。
“贫道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些小问题想要询问一下先生。”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剑雪。”
“嗯……”听到剑雪两字，一剑封禅果然停下了脚步。
寒蝉衣见此法有效，心中一思说道“剑雪被北辰胤围攻之时，贫道曾出手相助，这算不算剑雪欠贫道一个人情呢？”
“笑话，既是他欠你人情，找他讨要，与我何干？”
“贫道知道剑邪和人邪相交莫逆，剑邪欠下的人情，贫道觉得人邪先生应该也乐意偿还吧。”
一剑封禅闻言看向这个女人，见她神情平淡，丝毫不为自己的气势所迫，一剑封禅冷冷一笑道“好胆量，本人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什么问题。”
见一剑封禅答应，寒蝉衣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位人邪先生不吃软的，那寒蝉衣就要考虑是否来硬的了。
“请问人邪先生是否总想把任何事情做得很完美？”
“是否总是强求别人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并常因为别人违背你的意愿而愤怒不已？”
“是否经常被无缘无故闯入脑子的念头所纠缠？”
“独处时是否会感到心烦意乱？”
……
寒蝉衣的师兄左忘忧在修仙世界曾经提出一种叫“人格分裂”的病症，得了此病症的人类似于一魂双体，但仔细检查却发现病患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但外人看起来此人性情反复无常，好似有两人或多人操控同一具身躯一样。
寒蝉衣记得师兄曾经给自己说过如何鉴定一个人是否患有人格分裂，这些问题就是其中一部分鉴定办法。
一剑封禅青白色的脸逐渐转黑，这个女人觉得他有病？原本他还打算认真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但是听到这个女人的问题以后，一剑封禅本来糟糕的心情越发糟糕了，想杀人的那种糟糕。
寒蝉衣也已经感受到一剑封禅的杀意，手已经在袖子中暗暗掐诀，防备一剑封禅动手。
“贫道并无他意，这个答案对贫道很重要，还望先生能不吝赐教。”寒蝉衣微微一礼以表诚意。
眼前女子的言辞一剑封禅是一点都不相信，但这个女人的态度又莫名的端正，就像刚才的剑雪。想到剑雪，一剑封禅压下心中怒火，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寒蝉衣的问题。
“莫在纠缠，否则此石就是下场。”回答完问题的一剑封禅似乎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怒气，一道剑气就把路边的大石切成两半。
看着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剑封禅，寒蝉衣想着，之所以之前不在梅花坞问，就是为了保全这个人邪先生在朋友之前的颜面来着。
“所以说，吞佛童子和一剑封禅真的是人格分裂？”寒蝉衣看见一剑封禅走远，心里想着。
……
“剑雪，你认为吞佛童子与一剑封禅是怎么样存在。”
“一念之间，佛魔颠倒，心迷而不能自见本性。”
“一剑封禅只要认清自我，便不会化作吞佛童子吗？”
“我相信他。”
闻言，寒蝉衣心中微沉，她明白光是用言语无法改变剑雪的决定，她抬头望着按照既定轨迹运转的星辰沉默不语。
“你的心情不好,为什么？”剑雪看见寒蝉衣黑色的眼眸中虽然倒映着漫天星辰，但深处却有一片星光无法抵达的黑暗。
“是啊，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既然决定出手改变，为什么不狠一点呢，不用等你们做出改变，直接替你们做决定。将一剑封禅打得不省人事，再将你拿草绳一捆丢到深山老林里，你们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我回到该去的地方。”寒蝉衣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剑雪摇头说道。
“你我初见那一天，为什么不问我推演天机看到了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答案，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说。”
寒蝉衣对上剑雪澄净的双眼，突然一笑道“一个爱问为什么的小朋友，却能敏锐的体察人心，想必你的朋友和敌人都很喜欢这样的性格吧。”
“为什么这么说？”剑雪不解的问。
“因为啊，敌人会轻易把握这个弱点，送你上西天。”
“嗯……我会小心这一点。”
看着一本正经点头的剑雪，寒蝉衣心中仅剩的一丝郁气顿消，笑道
“哈，剑雪，刚才那句只是玩笑。”
“好了，说回正题吧，剑雪，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溪流与大江的问题吗？如果有一天，一剑封禅就像溪流，而吞佛童子就像大江，溪流注定流入大江，你会怎么做呢？”
“我会阻止，一剑封禅就只会是一剑封禅。”剑雪坚定的说。
“一剑封禅认为你就是你，他的朋友剑雪，不是吞佛童子，而你也是这么认为，该说你们真不愧是好友吗？”寒蝉衣无奈摇头，她扶额道“本来我以为我是拉着两头倔牛离开既定的轨道的绳索，但现在我发现，我可能会是第三只笨牛。”
“罢了，这世界上的善意不一定会被辜负，也有可能只是时机不对罢了。”寒蝉衣心中做决定，为了一个至纯至性的人，为一段性命相托的友情，贫道便与这无情天意斗斗看。
“你要离开？”剑雪见寒蝉衣似乎有去意，便开口问道
“是啊，先把后顾之忧解决，才能放心施为。”寒蝉衣点头道，之前回北域时邓王爷派人截杀，寒蝉衣可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
“我可以同行。”剑雪好像看出了寒蝉衣的目的，他有些担忧的的说道。
“不必担忧，只是一桩小事。你那位朋友的事情还需要你上心，不要让无辜的人受连累了。”寒蝉衣摇头拒绝，她怕自己拗不过剑雪，顺道把一剑封禅给搬出来。
“嗯，你自己小心。”果然，听到寒蝉衣这么说，剑雪果然打消了同行的念头。
“我会，告辞。”
……
豁然之境，第二次踏入此地的寒蝉衣发现四周无人，来得不巧，主人不在吗？
坐在凉亭上，寒蝉衣从袖内空间取出茶壶和两个茶杯，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而剑子这边因为宁闇血辩被夜重生所夺，龙宿对剑子的信任跌落谷底，龙宿气愤地丢下一句“以后不用再联络了，再会！”离开后，某白毛老道却洋洋得意自己居然能把龙宿的气的无语伦次，“再会是吧，哈哈。”
“咦，原来是好友光临寒舍，剑子有失远迎了。”一路上思考着龙宿多久才能气消，自己什么时候去宫灯帷才能将龙宿拉下水的白毛老道，发觉豁然之境居然来了一个熟人。
“剑子道友，贫道此番来是为了邓九五之事。”寒蝉衣也不与剑子寒暄，直接言明来意，将自己被夜重生的人截杀之事告知剑子。
“不知剑子道友可有邓九五的踪迹?”
“这嘛……”剑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之前从红叶山庄出来以后，剑子就忙着对付夜重生和宁闇血辩之事，没有过多的精力对付邓九五。
剑子见眼前这位似乎语带杀意，猜测这位恐怕被邓九五派出的人截杀后，已经对邓九五起了杀心，不似刚开始浑水摸鱼的态度。
“倒是有一点线索，详情听说……”剑子便将红叶夫人的事情与寒蝉衣说道，不过剑子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红叶山庄的位置说出。
“原来如此。”寒蝉衣点头，看向剑子“那剑子道友可有其他线索？”
“好友不好奇红叶夫人所在吗，毕竟这可能是邓九五最大的弱点。”剑子故意问道，其实此番言语也是为了试探此人心性。
“道友没有发讯通知贫道前来，再加上道友又言红叶夫人无辜，想必已经做了选择，贫道多说无益。”
“若是好友又会如何选择呢？”剑子又问道。
“邓九五之于贫道不过皮毛之痛，但剑子道友的好友圣踪被邓九五打成金人，剑子道友却能以平常心对待红叶夫人，不得不令人感叹剑子道友非凡人也。”寒蝉衣没有回答剑子，反而开始夸起了剑子的为人来。
这位道兄除了自来熟以外，品行看起来倒是不错，至于她的选择嘛，可能在红叶山庄就和邓九五打起来吧，寒蝉衣心里想道。
“咳咳……”剑子一口茶呛住，看寒蝉衣神情平淡，不似讽刺而是真心夸奖后道“真特别的称赞，好友谬赞了，剑子其实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
“除了这条线索以外，之前扰局的那名盲女似乎也和邓九五有关，好友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素还真也应该调查过邓九五的来历，好友或可以前去一问。”剑子为了不让话题变得奇怪下去，连忙说回正题。他最近正忙着对付夜重生，有寒蝉衣对付邓九五或许也能减轻他的压力。
“素还真嘛……贫道会去拜会，告辞。”寒蝉衣游历苦境也有一段时间了，从苦境普通人口中寒蝉衣也对素还真有了初步印象，素还真还真是一个为正道呕心沥血的领导者，并不似寒蝉衣先前所想的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阴谋家。
嗯，误会他了，素还真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双邪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