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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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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秦威远和秦殊此时才发现了秦楚这边的情况。
只是他们被那四人缠斗着,一时分身乏术,也无法伸出援手救助那边腹背受敌的两人。
哥舒锻笑了。
这个受伤的少年,就是将他的逃生路截断的那个。来的正好。
现在他已经受了伤,自己报复的机会来了。
因为曾经和季煜交过手,所以哥舒锻这一次不敢再轻敌,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打算今天就要杀死他。
而季煜这边,即使受了伤,鲜血正顺着他的衣袍淌到地上,然后又在皑皑的白雪里汇聚,他脸上神色也丝毫未变。
握紧手中的剑,季煜当先飞身而起,向哥舒锻发起了进攻。
哥舒锻怕的就是他不敢来,举起刀专门往他伤到的那条手臂上攻击。
季煜每用那条胳膊抵挡一次,血就流出的更多了些,但凡路过之处,都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哥舒锻高兴了。
就算这少年再厉害,但是他现在身负重伤,这么耗下去,对方很快就会没有力气,任他鱼肉了。
但即使如此,哥舒锻也没有再大意,对面的人虽然受伤了,攻击的力度比那时候小了很多,但是出手的角度却更刁钻了几分,比那时还要惊险。
寻了对方一个破绽,季煜踢腿佯装向对方的胸口踹去,手上却反过来朝他腿上飞刺而来。
哥舒锻猛得后退几步,俯身摸上了自己的右腿。
这小子,可真是狡猾!
怒极的哥舒锻这时候也懒得再和季煜缠斗了,举起刀就朝着季煜砍了过来。
这少年现在的脸色惨白,而他虽然腿上受了伤,却是龙精虎猛。很明显,对面的人此时已经无力再挡住他这最后一击了!
就在他打算好好欣赏这少年身首分离的样子时,一只剑从背后伸到了他颈前。
与此同时,一只手反制住了他尚未举起的左手。
一个冰冷而危险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说的竟然是突厥语:“把刀放下,饶你不死!”
哥舒锻回身一看,是他最初想要攻击的那个女子。
他只顾着和眼前的少年打斗,没发觉她什么时候居然解决了刚才对敌的人,还偷偷绕到了他身后。
自己的薄弱处正置于此女的剑下,只要一动,他的命就没了。
哥舒锻识时务的扔下了手中的刀。
这一场风波里除了季煜受了伤,其余人皆无大碍。那些死士已被解决。而且所幸他们的行李里还有备用的锁具,因此换好之后,哥舒锻也被重新扔进了囚笼。
只是这一次季煜挨的那一刀实在深,已经见了骨,再加上失血过多,他在最后的时刻体力不支还是昏了过去。
季煜从刺骨的疼痛中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胸前沉甸甸的,好像趴着一个人,他将目光下移,看到了秦楚正闭着眼睛假寐。
将手拂过她的头顶,他还记得最后时刻是她出手救了他。
季煜的动作惊醒了沉睡中的秦楚。现在是夜间寅时时分,季煜为了救她挨了这一刀,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因此大夫替他包扎过后,她就一直待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却不知不觉的真的睡了过去。
至于父亲和弟弟那边,从他们看自己的怪异眼神里,她也解读出了他们的意思。
要误会就误会去吧!
再说,谁说就一定是个误会呢!
抬手抚上季煜的脸,秦楚皱着眉问道:“疼吗?”
“不疼。”季煜绽出了一个笑,对她说道。
“不要命了吗?如果那一刀再偏一点,刺到别的地方怎么办?”秦楚低下头,止住逐渐湿润的双眼。
她忘不了自己看到季煜豁出命来救她那一刻的悸动,也尚在被看到鲜血从他身上流下来时发自内心的惊慌支配着。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还在等你的答复呢,不会死的,放心。”季煜半开着玩笑。
他看到了秦楚难受的表情,虽然她会担心自己让他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但自己还是更想看她笑着的样子。
“给了答复也不准出事!”秦楚忽然抬起头这么说了一句。
空气似有片刻的凝滞,无声的夜里,对视着的眼睛里蕴含着无限情意。
季煜能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期盼着的什么东西快要来了。他不敢说话,害怕打断了秦楚,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季煜,我也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她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虽然有泪水从那双眸子里流出,但是那里面的坚定却多过疑虑。
这一世,就让她再冒个险吧。
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如果是季煜的话,她愿意相信。
三天之后,季煜虽然还不能像原先那样提剑,但是已经不影响赶路了。
圣命难违,再加上还有哥舒锻这个犯人,他们还是抓紧时间上路了。
不过除了刚出洛城的那场风波以外,路上再没有遇到其他波折。
又过了不到十天,一行人顺利抵达了京城。
光孝帝论功行赏,赐秦威远食邑三百户,封秦楚为清河县主,表彰她身为女子却一马当先奔赴战场,且立下了大功。秦殊则被封为了包衣护军参领。
而季煜,因为立了生擒哥舒锻的功劳,也被封了骁骑参领的官职。
这些旨意一下达,秦家三口人瞬间又成了京中众人追捧的对象,不过有些眼睛亮的也看出来了,秦威远这官职暂时是不会再往上升了。毕竟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只赐了食邑,并没有其他方面的奖赏。
秦威远却是满足了。
树大招风,想他前段时间才被封了镇北大将军,如今若是再升,也恐惹了其他人的眼,更不想被天家猜忌。
皇上这么赏,可以说是正合了他的意。
只是秦家炽手可热这事的消息还没压下去,就有另一件事又轰动了京城。
拒绝了京城诸家权贵的求亲,迟迟未曾出嫁的秦楚竟然悄没声的和人定亲了!
而与秦家做下这门亲的,正是这次与他们一同出行,同样立下大功的的定安侯世子季煜。
众人这时候才知道其中的始末。
怪不得秦楚一直拒绝别人,怪不得秦家这次出征还特意带上季世子,他们两家本就是邻居,这是早就有意了吧!
还有些人说,秦威远这次特意带上季煜,就是为了培养女婿的。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秦楚一点都不在意。
虽然没想到季煜会这么快就来提亲,不过父亲和弟弟恐怕在路上都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他们两人并不意外。
只是不知道季煜是怎么和季家那边,还有自己父亲这边说的,才能让他们都那么快点了头。
她有心问问季煜,只是定了亲的两人,其实是不宜再经常见面的了,否则会徒惹人闲话。因此她现在也很少去前院了,而季煜,也不再常来他们家。
两人的婚期定在半年后,所以这半年,两人恐怕是见不着面了。
秦楚有些惆怅。
这世间的规矩有时候忒没道理,明明在之前都见过无数面了,怎么定了亲就不能见了呢?
她可是还有许多话想同季煜说的。
她是这么想的,季煜那边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季煜不只是想了,还做了。
好不容易可以靠得她近一些了,季煜并不想等半年。
这天晚上,秦楚如往常一般在自己的院子里溜达了一会散步消食之后,就回了房间休息。
屋子里一片漆黑,秦楚躺在床上,正要沉入梦乡之时,一个影子出现在了窗边。
她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蟊贼,竟然敢偷到将军府里来。
在床上躺着未动,秦楚浑身紧绷,时刻准备着制住来人。
她今日并未将窗叉上,倒是给了外面的人可乘之机。只见他用手一推,就将那窗推了开。
秦楚半睁开眼睛,借着月色,可以看出是个高瘦的男子身影。
那黑影从窗户里跳进来,不急着到处搜刮财物,竟径直朝她这边走来了。
难道还是个采花贼?
秦楚的心内又有了猜测。
且看她怎么教训这登徒子!
但是过了良久,那人就那么站在她床头,没有动静了。秦楚甚至都疑心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眼睛偷偷睁开一点点,瞄了一眼。
还在。
但是刚才站得远不觉的,现在看怎么还挺熟悉的?
不对。
再看一眼。
“醒了?”头顶上的那个黑影骤然出声,将她的小动作逮了个正着。
秦楚听了这人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季煜?你怎么来了!”
“不对,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婚前不能见面的吗?”
季煜轻笑一声,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床边,靠着她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想看见你,所以就来了。走得嘛,自然是……”
季煜说到这里停住了,然后用手指了指房顶。
得,两家靠得近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比如说,从季煜的房间出发,只要在房顶上走几步就到了她的房间。
确实是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