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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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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大大小小的事物一道,把江玉朔压得脱不开身。直到元宵佳节时刻,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宫中热闹非常,四处张灯结彩,江玉朔坐在殿外看台的位置,欣赏着各种杂技表演。而自己的大哥江良骥见着杂技,耐不住性子,一同下场玩耍去了。
见此情景,江玉朔也想走出走廊一同观看,但是她深知自己身份特殊,若是走得近了,反而会令这些人放不开手脚,想想还是就此作罢。
她眸光瞥见廊下走过一货郎,载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精巧花灯和一些花纹奇异的面具。江玉朔起身走下台基,来到货郎面前。
货郎见状,知道面前的人是九五之尊,便不敢抬头,只低声笑呵呵道:“请陛下随意挑选。”
江玉朔指尖轻轻地拂过上面一排排的面具,最终停在一张狐面上。
将面具拿在上手把玩了会,而后将它覆在脸上,转向崔宝儿和高钱钱:“如何?”
崔宝儿、高钱钱道:“很适合陛下。”
江玉朔知道在她们口中定然是不好看的都能说得像是仙女下凡,也不追问,只又挑了一面男狐面具。
忽然间想起,她已经好几日都没见到温允白了。
帝师府和皇宫别院里的热闹不同,府前虽是挂了两盏喜庆的大红灯笼,但一进到府内,布置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江玉朔走过回廊,路上只依稀见到几个三两家仆,见了她匆忙行了礼,便各自忙活去了。
她继续向前走,晃晃悠悠行地缓慢,终于走到了内院,进去一瞧,发现温允白根本不在房里。
见着屋中没人,她便也不再逗留,兴许在别的什么地方。
帝师府中的仆役每逢佳节都人员稀少,不像宫中各种庆祝,她心道定是温允白都放人家去团聚了。但萧成言和陈叔一定是会在府中的。可江玉朔偏是不想问。
她绕过内院,走到一处地方,仿佛像是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这儿是一处小院,有假山,有小池子,还有腊梅。此处梅花开得正盛,与皇宫的一样。江玉朔站着静静地欣赏了会,万籁俱静之时,忽而闻见一阵哗哗的水流声。
江玉朔寻声行去,走得近了些,便觉一股暖流袭来。
待想走近仔细一瞧,就见温允白从假山后行了出来。
月色下雾气氤氲,温允白像是刚沐浴完,黑发湿漉漉地垂在后背,身上月白锦袍单薄,领口微微有些敞开,露出白皙的肤色,锁骨稍露在外,与月色下那张冰冷的银质面具相比,显得鲜明且诱人。
江玉朔眸色灵动,盯着温允白直看。
温允白也没料到江玉朔会走到这里,他停驻脚步,将自己的领口拢紧了些。
“陛下有何要事?”
江玉朔缓步走近,“怎么?朕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先生了吗?”
温允白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臣不是这个意思。”
江玉朔把温允白的一切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也不以为意:“好了,朕不逗你了。”她轻笑道:“先生还是赶紧多穿些衣服,今日元宵佳节,先生陪朕出宫逛逛吧。”
“陛下要出宫?”
“是。”
“不可。”
“为何不行?”
“如此盛大的宴会,无论宫内还是宫外,游人众多,鱼龙混杂,陛下的安危要紧。”
“先生莫慌。”江玉朔将手中的面具递给了温允白,“看,朕特意为先生挑选的。”
温允白接过面具:“这是……”
“先生戴一面,朕戴一面,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我们了。”
温允白瞧见,江玉朔特意换上了自己的私服,赤色的云纹缎袄,雪白长裙上点缀着几朵殷红梅花,衬得她明丽非常。
温允白长睫微垂,敛去心神,冷冷责怪道:“陛下胡闹,在如此节日里,是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何况,陛下可别忘记答应过臣什么。”
江玉朔故意眨了眨眼,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凑近:“朕答应过先生什么?”
苦涩的药味被一股花香冲淡,江玉朔闻到了对方身上沐浴完的味道。
温允白心知江玉朔诚心要和他玩闹,也不再解释,借着冷冷月色,“臣觉得身子有些寒凉,要歇息了,陛下请回宫吧。”
说完要走,江玉朔情急之下,拽住了温允白的长袖,由于没仔细掂量过力道,将温允白拢住的领口扯得散了开来,霎时胸前春光一片,玉肩半露。
眼见此情此景,江玉朔身子暖意上升,心道自己该放手,可手指偏是不听话,依然紧紧攥着温允白的衣袖。
温允白随着江玉朔的动作身子稍稍向前,长发散落。俨然也是受了惊。
“放手。”
江玉朔企图摆出自己女皇的威严,“不放。”她顿了顿:“除非先生答应。”
温允白听后,终于妥协,“陛下……总该放臣先行去换一声衣裳吧。”
“先生答应了?”
温允白心中默叹,点了点头。
待江玉朔放手,他便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裳。动作虽是不紧不慢优雅端庄,但心中已然惊涛骇浪。
江玉朔亦是,但她和温允白不同。她直勾勾地盯着温允白,从指尖开始,目光一路扫到腰身,再到隐匿在衣袍下精瘦有力的长腿,她终于发现,她对这个男人好奇的不仅仅是面具下的容貌,似乎还有更多。
是什么呢?
待温允白换好衣服后,二人一道出了皇城。
街上一路都亮着红灯笼,食肆飘香,偶有路过的小贩,会停下来朝他们吆喝两句,但江玉朔都只是好奇地瞧一瞧,并不买。
小贩不放弃:“这元宵佳节,姑娘和郎君手上都没有天灯,你们瞧——”小贩目光朝向街上,江玉朔和温允白便一道看去。
举城欢庆的日子,百姓倾巢而出,结伴同游,手上都拿着一盏纸糊的天灯。
江玉朔没有放过天灯,往常元宵佳节,只有加班度过。
温允白上前,递出铜钱,“来一盏吧。”
小贩笑呵呵:“好嘞,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温允白没应声,只是取了天灯递给江玉朔。
城墙外,聚集了许多手拿天灯的百姓,他们在灯面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后将天灯点燃,望着它缓缓升向高处。
江玉朔不想被温允白瞧见自己写了什么愿望,于是故意转身背对着他,走远了些。
待放好后,温允白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写了什么?”
江玉朔凑近,在温允白耳旁轻声道:“写了,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而后轻巧地退开了身。
二人隔着两张面具,静静对望。
温允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心声怦怦。
“退避——”
一道男音自街角处传来。不一会儿,街道另一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了过来。
两旁的行人应声退避,人群纷乱,温允白急忙上前,拉着江玉朔后撤。
江玉朔见着两辆马车装饰皆不是云臻常有的装饰,尤其后面一辆马车,她依稀看见那量马车上的主人掀开了帘子,是个貌美的女子。
温允白一个侧步,将江玉朔的身影挡住,背对着马车。
江玉朔视线被遮挡,只得抬头向温允白看去。
良久,就见他喉结上下起落,听见他声音温润低沉:“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