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和西瓜》四贱客

142、来来往往1

　　阮一出了门儿不知道要去哪儿，很多事情现在都有些乱了。
　　阮一开着车穿行在马路上，她似乎是用耗着油的方式寻找相对的自由。阮一买车了，是属于她自己的车。她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跑了几次，最后是手边的馒头凉了她才觉得自己饿了。
　　“吃饭。”阮一掉头找一家不太显眼的饭馆儿吃饭。从外面看这是一家装修朴素的餐馆，不大的餐厅门头儿进去后别有洞天，视野更开口了些。阮一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原本是想着随便找个位置坐的阮一大眼一扫就被趴在窗台前写作业的小男孩儿吸引。
　　“你爸妈呢？”不知道怎么的阮一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心里有种和爸妈隔空对话的感觉，这么多年了，自己长大了，她能一个人解决自己遇见的问题了“是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多危险？”阮一刚才就觉得这孩子有种熟悉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是他，既然是熟人阮一直接坐在小男孩旁边背着小男孩儿和他聊天。
　　小男孩埋头专心的忙着自己写作业，他听到阮一说话也只是抬眼看一眼便没有太多情绪的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阮一呢？此时的阮一看着餐馆二楼不同吃饭时热闹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闷闷的，她不是来吃饭的像是来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饭成了难题，不是没有吃的是吃的太多了不知道怎么选择。
　　阮一和这个孩子处在两个不同的频道，不管两个人有没有共同语言阮一尬聊也要聊点什么，她不怕这孩子不说话就怕她自己心里烦乱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怎么不去上学？”两人不熟悉的人开始尬聊“你还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出来？这多危险？你家人呢？也太不称职了？”
　　阮一还背对着小家伙坐，她所有的话都是她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这模样真让阮一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跨越时空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话。
　　没又得到回应，阮一侧身看着趴在窗户边认真写作业的小男孩心里猜想着他家里人或许在忙吧“现在几点了，哎，小鬼，是放学了还是逃学了？”阮一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也说给这个还不熟悉的孩子听“怎么每次都是一个人在这？”
　　小男孩儿这会儿是写完作业了，这会儿他包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气呼呼的收拾自己的书本，他不是不说话现在似乎是不太开心。他一个人默默的收起桌子上做好的作业转身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一直唠叨的阮一。
　　阮一这时候才和他就眼神交流，他眼睛里还有几分嫌弃？
　　“嗨，你这是什么表情？”阮一看着小男孩儿给自己这个表情瞬间不服气了，她不就是想和他多说了几句话吗？她。。。她不就是现在和他一样像个没人管没人要的小屁孩儿吗？他们怎么就做不到同病相怜呢？这时候还有代沟吗？
　　阮一看着抱着自己课本一脸不高兴的小帅哥本想站起来再厚脸皮的和他闹两句谁知道这孩子和饭店里的人很熟悉。他笑了，对着饭店里的服务员笑了，像向日葵一样温暖的小脸上一抹轻轻的浅笑，好像这里有他的家人在一边忙着，他就在自己店里安心写作业。
　　阮一的猜测是对的，他的书包在收银台后面，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独立自理的能力还是挺强的，一个人收拾书包一个人打开自己的保温杯接水喝，一个人踮着脚拿起收银台前面的座机给家人打电话，一个人背着小书包出去。。。
　　这一切阮一都很熟悉，她小时候基本上也是这样过来的，那时只能爸妈太忙了没时间管她她就自己照顾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阮一面对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的时候竟然没有了吃饭的欲望，她一点儿也不饿了，她肯定是饿过头了。
　　鬼使神差的，阮一看着那小孩子下楼她竟然也跟着这个酷酷的小男孩子下了楼。他很乖的站在门口等着家人来接他，阮一这次学精明了也不多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似无聊的看风景。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刚出炉的烧饼？阮一故意朝着外面看看，这儿还真有卖烧饼的，刚刚还自我催眠的说自己不饿的阮一这会儿却像个孩子似的咽着口水也要凑上去吃点儿热乎的。
　　阮一这幼稚的行为迎来那孩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阮一是真饿了，她吃的太投入直到这孩子上了车人都走远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孩子被人接走。本来还提起一口气抻着脖子顺着车流看一看是个什么车的她，一不留神手上的烧饼掉了，最后一口肉没吃到嘴里阮一直觉得可惜的肉疼，处理好自己脚边的垃圾阮一也擦擦嘴忙活自己的去，这短暂的休憩让她身心愉悦不好少。
　　长长的叹口气，阮一上车脚下油门一送继续忙去。
　　阮一心里是酸涩的，这样难断的家事让她也第一次遇到，她有些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她想借鉴经验可惜没人给她打个样儿，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走一步算一步吧。”阮一心里也烦，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知道这件事儿闹到现在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没办法，她就是要立规矩，不管是小时候被人欺负还是长大了被人欺负她现在都有能力还回去，那就从今天开始按照她的规矩来!
　　这段时间阮一和家里的关系很僵，她不会像表哥那样主动诉苦然后再带着各种为难的情绪找仓库，她的性格就是太钢了些。
　　二表哥给阮一打过电话，兄妹之间也没什么大事儿也就是问她别人租赁日期，表哥能心平气和的问她她也心平气和的回复，本来嘛就一个仓库的事儿谁知道这件事儿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传到了韩招招姥姥和刘铁信姥爷耳朵里。
　　阮一知道姥姥在家庭聚会上发脾气，她是在外面出差没回去刘幺妹妈妈还给阮一打了电话叮嘱她让她说话注意些，不要什么都给姥姥说，姥姥年纪大了哪里听得这些。
　　阮一当然是点头答应，她这段时间本都是主动避开家里的聚会，现在又闹这么一出她更不敢多说。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韩招招姥姥当着二舅和表哥的面给阮一打电话。
　　“姥姥？”阮一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心里咯噔一下，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看看一边示意她的老板最后还是拿着手机出去接了电话“姥姥，我是阮一呀。”阮一调整好自己状态清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一一呀，”韩招招姥姥虽然八十多岁了但是腰不酸腿不疼眼不花耳不聋，阮一在电话那头说什么她都能听的见“老二是不是欺负你了？”韩招招这话说的太直接，直接到阮一不知道怎么接了，姥姥说的老二是哪个个老二？是二舅舅还是二表哥？这可是差着辈分呢。
　　韩招招这么一说乖乖坐在韩招招旁边的二儿子不乐意了，他想替自己孩子说句话直接被一边坐着的刘铁信伸手朝着肩膀上拍一下，那眼神就是在告诫儿子在你爸妈面前老实点儿。
　　韩招招和刘铁信的眼神让眼前不服气的儿子和孙子都吃瘪似的把直起来的肩膀跨拉下去，没办法只能乖乖的在包谷皮儿编制的蒲团上锤头坐着。
　　“啊？”阮一也被姥姥这问话吓一跳，她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姥姥您听谁说的，竟是胡说，没有的事儿，我舅舅和我哥帮我这么多忙呢。”阮一的话韩招招直接开扩音让儿子和孙子听听。
　　“好，一一呀，姥姥问你，你仓库是不是你哥一直在用？”韩招招姥姥这么直接，这一直坐在下首坐着的二儿子和孙子有些坐不住“就是用用？亲兄弟，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给你钱了吗？”
　　“姥姥~”阮一心里很感激姥姥，很感激她都这么大了姥姥她老人家还关心孙子辈们之间的小矛盾，阮一这一句带着尾音儿的一声‘姥姥’似乎把心里那挤压已久的委屈都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姥姥~咱们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句话，是不是，再说了我现在用仓库我哥不是也赶紧找合适的地方了吗？是我没提前给我哥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阮一这是故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一一呀，你不用替你二哥说好话，他这么做就是不对！”韩招招说着说着就来了气，她看着坐在身边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似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一一，你做的对，那些什么东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以后要是再受了什么委屈，你给姥姥说，姥姥给你做主！”姥姥这是替阮一做主也是给自己孩子做主，有姥姥出面这件事儿也就这么了了，以后谁也不敢在背后说上一句埋怨的话来。
　　“姥姥~”阮一又是一声带着尾音儿的姥姥叫着，她这一声姥姥把韩招招叫的更心疼了“谢谢您，没想到遇见您这么开明长辈，”阮一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也跟着升腾起来，她眼睛里的眼泪忍不住的决堤了，这段时间爸妈的不理解没想到在今天在隔代的长辈这里得到维护还在长辈们的督促下得到了解决，她心里能不激动吗？阮一真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她抬头调整好自己情绪才笑着带着哭腔说道“姥姥你啥时候来大南城？咱们去吃好吃的，就咱俩去，我现在知道很多很多好吃的。”阮一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想和姥姥一起吃顿饭一起聊聊天，只有她们两个人，那会儿的时间是属于她们祖孙俩的那会儿的美味也是独独属于她们祖孙俩的。。。
　　“好好。。。”韩招招姥姥满口答应“咱们自己去，不带他们，馋他们。”
　　“嗯，馋他们。”阮一也顺着姥姥的话继续说下去。
　　阮一挂了电话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她心中感激家里有这么开明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