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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番外一江渡视角(前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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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渡,三伏天出生,名字取自‘庭如过沛日,水若渡江时’。
爸爸叫江长喻,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妈妈叫夏樱,是服装店销售员,奶奶叫秦秀秀,以前是服装厂女工。
这就是我的家庭成员。
邻居都夸我命好,投胎到这个家庭,父母恩爱,奶奶和善,家境小康,以我爸妈那个长相,我以后铁定也是个帅哥。
我傻呵呵地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在我家对门有个小萝卜头,比我小了一岁,调皮的不得了,小区里同龄的孩子很少,他总是喜欢缠着我玩。
高兴了我就叫他阿琛,被缠得烦了就喊他小萝卜头。
对了,他姓陈。
可他父母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很多次我都能听到他们家吵架摔东西的声音。
他爸爸长的挺憨厚,但脾气凶得要死,我每次看见都绕道走,还是我爸爸好,温温柔柔的,从来不大声说话。
终于放暑假了,开学我就上一年级,是大孩子了。
爸爸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我们家是奶奶和爸爸做饭,妈妈从来不做,她总是打扮得美美的,穿着漂亮的裙子,嘴巴涂得红红的,我经常能看见她在房间打电话,一打就是很长时间。
爸爸说妈妈是在为了这个家工作,很辛苦的,让我不用管,只当看不见,我懂事地点点头。
我要做个乖孩子,‘嗷呜’一口吃掉爸爸挑好刺的鱼肉。
爸爸把嘴巴凑过来,我‘吧唧’一下亲了口。
这是爸爸跟我的小约定,帮我完成一件事的时候,我就要亲亲作为奖励。
我喜欢吃鱼,但讨厌挑鱼刺,每次都是爸爸挑好,我再亲亲爸爸就好了。
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父子间的亲昵,亲亲而已啊,亲亲代表喜欢。
我很喜欢爸爸。
对门又打架了,我听到陈叔叔的怒吼和摔门声,我想去看看,奶奶不让,说少管别人家事。
我趁着奶奶不注意,偷偷开门跑出去。
阿琛偷溜着出去玩了,家里只有林阿姨一个人,我小声打招呼,怯怯地伸头看。
林阿姨冲着我温柔地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手,我跑过去,她拿了糕点给我吃。
她做的糕点特别好吃,听说林阿姨是南方人,会做很多漂亮又好吃的糕点,还会刺绣。
她平时就靠绣东西挣钱,来维持自己和儿子的生计。
在我的记忆里,林阿姨是位特别特别好的人,她超级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我超级喜欢她。
虽然我妈妈也会对我笑,但我感觉不到温柔和喜欢。
可林阿姨不一样,她每次冲我笑,我都觉得特别温暖。
她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
她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在我10岁那年,阿琛家出了事。
那天来了很多人,警察叔叔也来了。
我看见他们把阿姨放在担架上,盖上头,抬出去。
他们说阿姨死了。
我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阿琛哭得好厉害,我从没见他这样哭过。
我心底害怕起来,也跟着哭。
阿琛问我他还能看见妈妈吗?
我说不知道。
11岁了,我在慢慢长大,很多事隐约明白一些。
我不能再跟爸爸亲亲了,也不能再光着身子跟爸爸睡在一起。
这样是不对的。
我跟爸爸说不想这样,爸爸看起来很伤心,说我一点也不爱他。
这次我踌躇了半晌,没有跟以前一样立马说我爱你的。
我感觉很难受。
一次周末午睡,我像以往一样脱光了躺在爸爸怀里,虽然我抗议了,但爸爸还是不顾我的反对,扒了我的衣服,紧紧抱着我。
我实在太困了,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爸爸埋下去的脑袋。
我吓哭了。
推搡着要跑,可爸爸一只手就把我压回了床上,任我怎么哭叫,怎么踢打都没用。
爸爸一直亲我,从额头到脚趾。
一边舔一边轻声哄,温柔的说崽崽好乖,崽崽真甜。
我的乳名叫崽崽,只有爸爸这么叫我。
他的大手一直在揉捏我的屁股,我哭着蹬腿踢他,但是于事无补。
他就像一座永远翻不过去的大山。
接着,他掰开我的屁股。
我痛得尖叫,他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舌头一直从我的下巴舔到耳廓,温柔地哄。
他叫我宝贝。
我胃里泛酸水,趴在床边一直吐。
他看我吐个不停,终于放过我。
我衣服都顾不得穿,哭着跑到客厅找妈妈,让她救救我,我跟他描述爸爸在我身上的所作所为。
她厌恶地看着我,还没等我说完,就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懵了,那一巴掌很重,我摔倒在地。
奶奶从卧室出来,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先是震惊,后是无奈。
我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体上都是印子,让我想起了斑点狗。
这是爸爸亲出来的。
奶奶什么都没说,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我突然觉得自己脏死了,进了浴室拼命地洗,一边洗一边哭。
爸爸来敲浴室门,把干净衣服放在门口,让我一会儿出来穿。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我用腿死死抵着门,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我突然想到老师说的,遇到困难和危险记得找警察。
于是我报了警。
警察来了,我赶忙上去求救,企图揭发爸爸的罪行,但妈妈把我一脚踢开,奶奶也跟着上前跟警察解释,是我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入了迷,胡说八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口头教育了几句,就走了。
有邻居看见警车询问什么事,奶奶说是因为我在放学的路上恰巧帮助警察抓捕犯人提供了线索,人家专门上门表彰。
邻居夸赞我了不起,将来肯定有大出息,还夸奶奶真有福气。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悄悄跟邻居说不要外传,怕被坏人知道是我家孙子提供的信息,上门报复。
邻居连连点点头,紧张兮兮的保证一定不说。
‘嘭’的一声,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妈妈一脚把我踢趴在地,警告我如果再乱说话,就撕烂我的嘴,把我扔出去。
她跟奶奶大吵了一架,说你们江家教育出来的好儿子,还为人师表,骨子里却有恋t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真恶心。
恋t癖,那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妈妈说江家害了她一辈子,我身上流着他们江家的脏血,她也不要我了。
奶奶气急,骂她不要脸,是个只会爬床的J女。
妈妈嘲讽她敢出去说吗?大不了都抖落出来,索性大家都不要脸了。
奶奶沉默着不说话。
妈妈抬手指着我,冲着奶奶说,那你就给我管好他,我夏樱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离婚也好,丧夫也行,但千万不能是这种恶心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嫁了个这种人,别说难改嫁,门我都没脸出,一起死了算了。
奶奶点点头,捂着脸哭。
从那以后,我尽量躲着爸爸,但总也躲不开。
我不敢告诉别人,林阿姨死了之后,阿琛也不见了,我连一个能呆在一起的伙伴也没有了。
终于,我12岁了。
那是个傍晚,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放学回来,衣服都淋湿了,就去浴室洗了澡,妈妈出去了,只有奶奶在家,我没想到爸爸今天回来这么早。
我刚穿好衣服,他就把我抱起来往卧室去,我向奶奶求救,奶奶别开视线没看我,回到次卧关上了门。
他今天像发疯了一样,扒了我的裤子,也扒了他的。
他像一个吃人的恶魔,我的下半身疼的没有知觉,血顺着腿根往下流,他趴在我身上一直动。
那张我从小认为温柔的笑脸,此刻变得狰狞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提上裤子跑了出去,跑进大雨中。
一直跑,一直跑。
雨水冲刷了我身上的血,但我知道我不能回去,如果我回去,他们又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天已经黑透,但我还是不停地奔跑。
陡然跑到一处明亮的小区门口,我抬头看,是一处别墅区,周围干净得一层不染,石板路上连一小片垃圾碎片都没有。
可我站在这里,像垃圾一样地站在这里。
我看见里面有人出来,匆匆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又快速跑回去。
我看见那袋垃圾漏出来的部分,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细微的光。
我鬼使神差的上前去看。
是一把菜刀,没了刀柄。
这是老天在暗示我吧。我想。
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甚至愉悦地笑了下,那就一起死吧。
看来妈妈说的没错,我的血很脏,所以我也不是个正常人。
喂。
突然有人在我耳边叫了声。
拍打在头顶的大雨被一把大伞挡住,我扭头去看站在伞下的另一个人。
他是神仙吧。
我的呼吸突然停了。
他长得真好看,好像洋娃娃。
只是洋娃娃板着一张脸,把手里的草莓蛋糕递给我,叫我吃这个,不要捡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吃,很脏的。
我笑了下,原来洋娃娃把我当成乞丐了。
我抬起双手捧着那盒蛋糕,手指轻颤。
洋娃娃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蛋糕盒上溅到的雨水,又把那包纸巾塞给我,让我擦擦,别感冒了。
柏芯。
我听见有人在叫。
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是车里的人吧。
走了。
车里的人又叫了一句。
洋娃娃大声回了句,好,就来。
柏芯,他是叫这个名字。
是哪两个字呢?我想。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他说,我得走了,别再捡垃圾吃了。
我呆呆地点点头,视线下垂,看见他胸口的胸牌。
柏芯--03号(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
原来是这两个字。
他准备走了,想把伞留给我,跑回车上。
我猫着身子先跑了,怀里紧紧抱着这盒蛋糕。
洋娃娃不能淋雨。
垃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