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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侍寝婢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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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迎儿再次醒来,已是躺在小阁中的小塌上,虽不及主殿那样奢华大气,金碧辉煌,却也可见,这是在华丽的宫阙之中。
“醒了?”一声男子魅惑的声音传来。
谢迎儿瞬间双瞳放大,紧皱眉头,看向四周。
她又急切地下了塌,连鞋也来不及穿上,她快速地奔向门那边去,刚踏出她的第一步,连脚跟都没有站稳便有侍卫拔出剑刃挡在她的眼前。
她顿时被惊了一下,不得往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眼前的门被侍卫从外面再次关上,她紧锁眉头,带着未知的恐惧缓缓转过身来……
齐稹一声嗔笑,狭长的双眼悠闲地眨了一下,只是不紧不慢地喝着手中拿着的茶杯。
谢迎儿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她看着齐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主子的地盘见了主子不跪拜不行礼,视为逾越之举,应被治杖罚之罪。”她身后传来齐稹平稳的声音。
“见了本太子却视若无睹,视为漠视太子之罪,罪加一等。”他继续说道。
“由此看来,你一个小小女奴,实属罪大恶极,理应杀无赦、诛九族。”
“这是哪里?你究竟有何目的?”谢迎儿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在她昏迷前,眼前的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将她和其他女奴炼成赤香的画面。
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什么皇权富贵之类的给齐稹恭敬地说辞,而是霎时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将我炼成赤香?”
“本太子最怜惜美人了,念你有几分姿色,舍不得让你香消玉殒,所以,赵公子将你送给我了。”齐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邪媚的脸庞透着几分男子的冷俊。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很惊讶?”齐稹慵懒地说道,他一身柳绿锦袍,如同春天湖畔的一抹柳色,像极了纨绔不羁的浪荡子。
“多谢太子留我一命,可我不是物件,哪怕我是奴隶,我也从不属于赵公子,不属于太子殿下,更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
“一日没有释奴文书,你就永远只能被人支配。”
谢迎儿抬起头来,她看着齐稹,眼前这个大齐的太子,大齐未来的君王,而她,她的人生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你能活着,是多亏了我,你现在是我身边的奴婢,很不巧,本太子乃人中龙凤,想得到我青眼的女人有很多,所以很不巧,你有很多对手,你想活着,就必须好好服侍我。”
齐稹一声轻笑,坦露着他尊贵的气质,便向门外扬长而去,只留下谢迎儿站在原地……
夜晚,奢靡大气的涟漪殿,一张巨大的床榻中央坐着一位脸庞邪魅的男子,他的身边前前后后围绕了许多美人。
每一位美人都娇艳欲滴,凹凸有致,她们有的身着水白色、玫粉色、鹅黄色或嫩绿等各式各样的衣裙,她们的衣裙都是透着肤色的薄衫,将她们的娇艳尽显得淋漓尽致……
一个美人拿起果盘中一颗由西域进贡的葡萄,纤纤的一手兰花指捏着葡萄,轻轻地送到齐稹嘴边,齐稹慵懒地托着手撑头,看了一眼,便将嘴边的葡萄给吃掉。
而在床塌之下,谢迎儿正叩首跪着候待,看不到她的脸庞,而她那白皙的颈脖却让人感到十分吸睛。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齐太子才缓缓开口道:“跪着做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
叩首而跪的谢迎儿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十分恭敬,却显得她在犹豫什么。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望向那养尊处优,身份高贵的男子,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齐稹一声轻笑,说道:“你既生得一副好容貌,就要好好利用,它会给你带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用自己的容貌换取荣华富贵?”
齐稹微微一笑,颔首。
他一旁的几个美人还在拿起扇子为他轻轻扇风。他却一个手势,示意让她们全部都退下去。
美人们于是都闷闷不乐地纷纷退下……
谢迎儿也准备跟着她们离开……
“你留下。”却被齐太子一声叫停。
“过来。”
谢迎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向他的方向走去,在床塌前跪下。
“你可知你是赵公子送给本太子的侍寝婢女?”
“诺。”
齐太子见谢迎儿如此平静,眉头一皱,问道:“你可知,何为‘侍寝’?”
谢迎儿眉梢一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侍寝,便是与主人在床榻之上共同寻欢,懂了吗?”
过了许久,她才点了一下头。
“过来。”只见齐稹拍了拍他身边的床榻的位置,示意让她过去。
“诺。”谢迎儿缓缓起身,如同脚上被绑了千斤重,一步难行,步步惊心。她缓慢地走到床榻前,与齐稹对视的眼神在一瞬间躲闪。
她坐在他身旁,十分恭敬……
“面对尊贵的主人,要懂得主动,这不需要我教你吧?”
谢迎儿犹豫不定,她的手一直在颤,她缓慢地摸向衣裙的结……却连衣裙的结都不会解开了。
齐太子叹了口气边摇着头“看来你很紧张?”。
话音刚落,他修长的手指就已经摸向了她的衣带上,谢迎儿低头一看,衣结已被他轻轻地解开了,她心跳地快速,脸颊慢慢染上了红晕……
齐太子将她环住,二人便双双躺下,巨大的帐幔瞬间落下,在窗外吹来的夜风中飘然起舞,烛光摇曳……
“殿下能否灭了灯?奴婢……害怕……”
齐太子嘴角微微一笑,掀起了帐幔,将帐幔前的宫灯灭掉。
齐太子放下帐幔,转头却已看见衣着单薄的谢迎儿袒露香肩,薄衫贴合着她的身体,月光洒落,显得她十分清冷,像极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让人垂涎欲滴……
这一次,谢迎儿主动凑了上前,他和她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是淡淡的清香气息,却不像女子的香味,而是像柳叶般的清香。就如同他一样高雅,尊贵,可望而不可及之……
同时,此刻也是最香靡腐烂的时刻,也是最能够放松的时刻,无论从这座寝殿里发出点什么声音,也不会有人在意。
齐稹,你无视人命,视玩弄女子如同蝼蚁小事,更与他人狼狈为奸,草芥人命。
今夜我将与你同归于尽!
只见她从发髻中拔出一支长簪,向齐稹喉间挥去!
“千羽!”齐稹一声呼喊。
寝门便被人用刀劈开,千羽瞬间冲来,她的剑刃划破了谢迎儿手臂的肌肤,流出了绯红的鲜血……
同时,那支作为谢迎儿利器的长簪也被打落在地上,发出长簪落地的一声清脆亮响。千羽的剑刃挥如落花流水般,速捷无情。
“慢着!”
话音刚落,千羽剑刃的锋芒即将划过谢迎儿颈脖的那一刻霎然停止。
“我留你一命,为何还要行刺于我?”齐太子缓缓站了起来,向前一步一步地走去……
“你视人命如蝼蚁,只知荒淫玩乐,你留我一命,是想让我和她们一样只会用美色来取悦你,看着你的眼色苟活罢了!还不如我痛痛快快地了结了你,哪怕牺牲了我的性命!”
齐太子一声坏笑,“你就这么无所畏惧吗?连死都不怕?”
谢迎儿放声笑了起来,眼底却尽是泪光,齐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困惑,他皱着眉看着她。
“怕又怎样?死又怎样?可谁又不想好好活着?连我的至亲都将我抛弃,天下之大,却唯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
“那如果,你还有另一个选择呢?”齐稹的声音传来。
寝殿中的熏香也早已弥漫开来,赤香能使人心涣散,尤其是毫无内功之人。
“你……什么意思?”谢迎儿从来到寝殿到现在一直都有闻到赤香,此时,她额间冒汗,眼前眩晕,恍然间便倒地不起……
“千羽,送她去沧涯,是生是死,但凭天命。”
“殿下,她不适合成为那里的人,不如给她一些财物,让她离开,回归市井?”
齐稹笑道:“千羽,你没听她说吗?天下之大却无她容身之地,让她回归市井还不如成为我置于沧涯之中的一个爪牙。”
“……诺,沧涯山也是时候该为殿下所用了,只是……属下,擅作主张……”
“哦?难道你已布下爪牙?”
千羽低眉颔首……她低声说道:“是那日被赵公子放血说要炼成赤香送给殿下的女子。”
“你将她暗自救下了?”
“是。”
齐稹一声轻笑,“千羽,你少有擅作之举。”
“属下……该死。”
“说起来,你救她,是因为她像从前的你吧?”
千羽低眉不语,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十一岁那年,殿下救过我一命,我便暗自发誓,今生今世,我千羽从此效忠于殿下,永生无悔!”
“你母亲对我母后有恩,我是还我母后的心愿,千羽,你从来不欠我什么,多年相护之情,我齐稹铭记在心,不过是一个沧涯山的爪牙,你不必自责。”
“诺。”千羽低眉点头。
“说一下你已送到沧涯山的那名女子吧。”
“诺,那名女子原先是城郊马场场主捡回来的孤儿,被场主捡回去后一直在马场当奴隶,后来逃出了马场成为逃奴被抓贩卖。那日赵公子将她放血后,下人们就把她扔到了乱葬岗,当我赶到时,她还一息尚存,我便将她救起,将她送去沧涯山。”
“那她如今归属何人手下?”
“如画。”
齐稹一笑,“她愿意帮你,还是惦念着你和她从前的情分。”
“我和她,已过才追问,相看是故人。”千羽说道,过了一会,千羽看了一眼地上昏倒的谢迎儿,继续说道:“不知殿下如何处置她?”
“送她去沧涯,不过……”齐稹轻笑了一声,理了理鬓前垂下的一缕青丝,“再以我的名义送去,可就不礼貌了哦。”他眯起狐狸眼,继续说道:“把她交给隐风吧,他才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诺!”千羽拱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