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幸福更幸福的故事》苏姬墨

6、第 6 章

　　李金生回到工作的城市时，已是11点半的深夜，此时的城市冷清而安静，街上人流寥寥。他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个热水澡，被水汽蒸腾的浴室，只听见水流哗哗的声响。

　　走出浴室时几乎12点半，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著，似乎有人打过电话。李金生拿过手机看了看，未接来电里显示著Abby的名字，还有数条来自她的短信。

　　“医生到家了吧？”

　　“怎麽不接我电话。”

　　“医生我要化妆品！！！”

　　“我马上到你家，现在不许睡觉！”

　　“疯女人……”撇撇嘴笑著说，李金生拿著毛巾继续擦头发，视线的余梢瞟到床边堆放的一堆海鲜干货，又不由地叹口气。

　　正好趁著这段时间清清分发的礼物，他想著，将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又从储物室里翻出几个礼品袋。

　　将各种干货分好放进礼品袋里，属於李一泽的那袋东西有些多，为三角架带回的日本进口狗粮和宠物玩具占据了大半的空间，那些海鲜不得不另找一个袋子装起来。

　　将数个礼品袋提到大门旁放著，李金生突然想起什麽又走回卧室，床头柜上数个巴掌大的海螺，他坐在床边拿起一个，伸手够来手机给一人发去短信。

　　“小型留声机已，请於明日下班前提货。”

　　发短信时他一直笑著，似乎想起什麽有趣的事。

　　“那麻烦你试录一下，看看音质如何。”

　　男人的回复的一本正紧，似乎真有其事。李金生读者短信看看手里的小型“留声机”又笑了起来。

　　向後摊倒在床上，他把海螺贴近耳旁仔细的听，空气在腔壁立轻轻震动共鸣，细微的声响很像大海的声音，只是里面没有海神给他的有关烦恼的答复。

　　回家的头一天晚上，他又来到那个告白时的大海边，海风很凉，也很大。他拿著手机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男人闲聊。

　　似乎说了很多事，他都不太记得了。电话是男人打来的，那时他正坐在海边傻傻的发呆。没有什麽原因的男人打来电话，没有什麽原因的他对他说了很多，说他的工作，说他喜欢过爱过的那个人。那头的男人只是安静的听，静到他能听见男人呼吸的声音。

　　男人在那头说他正坐在屋顶晒月亮，他说他眼下是一片被红枫树包围的古老村落，他说那些粉白的墙壁和勾翘的屋角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他说他在等待清晨那抹最初的雾色。

　　男人还说，让我教你一个魔法吧。捡起海螺让它留下你的困惑，再将它抛回大海，等到再次找回它时，会有海神给你的答案。

　　他说虽然荒谬不过好像道理很多，原来海螺竟是最早的小型留声机啊。虽然可笑可是依旧照做了。

　　抛物线後手里的海螺消失在海浪中。他并不在乎什麽答案，其实也不会有什麽答案，烦恼抛开了就不再是烦恼，又何必去苦苦的追究一个答案。

　　“我听不出来，要不我试录你来听。”

　　转身仰躺著，李金生举著手机回复短信。

　　“你在考验我。”

　　“是你说的这个魔法，我不过是来验证一下，怎麽不行吗？”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当然没问题。听不出来请你一个月的晚饭。”

　　“啧，真自信。”李金生说著翻身做起来，拿起海螺赤脚走到屋外的阳台。

　　弯腰趴在阳台的扶栏上，位於26层的公寓将整个城市收入眼底。被风吹乱散落额前的头发遮住大半的眼睛，他的视线暧昧而朦胧，隐没在黑暗里的面容，只剩映入眼里那些霓虹的灯火。

　　拿起海螺凑到嘴边，李金生低头轻轻笑起来，垂下的眼帘扇阖，在一阵凉风乎至之时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语。

　　好似羽毛轻挠著心头，窸窣的声音回荡在海螺的内壁，轻轻的共鸣，又悄悄的静寂。

　　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又迷茫了起来。

　　他想著这个忘却烦恼的魔法，又叹出一口气。

　　回到屋里拿起手机，他发去一个短信。

　　“试录完成，等待你明天的结果。”

　　他在脑海里不由幻想著一个童话般的结果，又低头笑起来，床边的地板上，他在家中打包的那些画册躺在那里，并没有被他丢弃。

　　揭开绳带，然後一一的放入书柜里，同排的位子是从小学开始到现在的相册。他将它们放回属於他的过去，突然发觉对他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医生！开门！”李金生突然听到门外砰砰的敲门声，还有女人拔尖的嗓门，“再不开门我就要踹了啊啊！！”

　　“来了来了……”

　　“我都喊了20分锺啦！医生你在干什麽，看A片也不用这麽投入啦。”

　　“错了，要看我也是看GV。”

　　“……管你看什麽化妆品给我。”

　　“这堆礼品袋你自己翻，还有海鲜的干货一起带走。”

　　“医生~爱死你了！”

　　“怎麽是这个？我要的不是这个牌子！”

　　…………

　　“方便透露一下录音内容吗？”

　　“……不行。”

　　“医生你笑什麽，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啦！先别发短信，你给我换！！”

　　“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