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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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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所有可疑的人确认、又向银行确认那一万块钱确实是存入她账户之后,安之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到虞玮韬身上了。
“不会是你吧?”她不能想像他站在ATM机前无折存款的样子,再说他怎么知道她信用卡号的?
“不是。”
安之长舒口气:“幸好不是。”不然她在他面前平白无故矮了一截,如何堪受?
他却不是这样想,他以为安之宁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不愿接受他的,心里就颇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
她向上翻了翻眼,百无聊赖的道:“不告诉你。”
虞玮韬觉得自己被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地消遣了。
“哎呀,别臭着一张脸啦,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看他默认,安之凑上前,一脸的小人奸诈相,再次好心确认,“你真的想知道,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他明知她这般肯定没好话,还是忍不住点了下头。
“如果是你,我只能说你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她悠哉哉停在那,满眼的笑意。他示意她继续往下,她憋了好一会,才强忍着笑道,“虞总,你这是预见自己会失身,提早倒贴嫖资么?”她说完再也忍不住,直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嫖资!饶是虞玮韬向来淡定,也没办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他起身,走至对面安之的沙发上,顾不得这是在咖啡馆,一把将打滚的安之拖过来,横按在腿上。
屁股生生挨了一下后,安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她赶紧改口求饶:“学费学费,说错了,应该是学费啦。“
安之亡羊补牢的识时务注定做不了俊杰,她很凄凉地被虞玮韬打了顿屁股,然后被直接扛出了咖啡馆。
安之虽然从小被打习惯了,但她现在都工作几年了,他竟然对她动手——而且还是在大厅广众之下,这也实在太过分太过分了!
“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最没品、最没下限、最不是男人!”安之抓过他手,朝他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小时候不管她怎么闹,他可从来没舍得动下手过。
他默默忍着,心里却无声笑着。他刚才根本没用力,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她表现得好像受了酷刑一般,不仅在咖啡馆哇哇叫得惹来所有人侧目,现在还不肯就坐,而是扶着椅背跪趴在副驾驶座上,好像屁股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了。
安之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车子在她公寓停下,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以后不许这样自贬。”要是再让他听到“嫖资”两字,他可不敢保证会像今天这么简单地就放过她。
“什么自贬!”安之跳脚,“你就算受不了我贬你,也已经下过黑手了,至于现在还要反咬一口么!”她才不管呢,既然他当初敢阴她,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很没用的被阴了,所以一切都是她趁着酒醉将他扑倒在先,死不松口。
真是傻丫头,虞玮韬心里略略得意,面上却忍着笑:“还疼么?”
她“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他往后移了下座位,将她横抱至身前,赔笑脸:“别生气了。”
安之还是“哼”一声,不过这一声“哼”气势上明显不如刚才。
那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感觉又来了,他很无奈的认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安之大人不计小人过,算是原谅了虞玮韬这一回。不过那莫明多出来的一万元钱真真是让她困惑得夜不能寐。当然人总是需要睡眠的,所以夜不能寐几个晚上之后,安之实在撑不住,只能回到夜寐状态了。这一个疑问就好比卡在喉咙的鱼刺,时间一到,不用喝醋咽饭也自动被咽了下去,虽然还存在心里,渐渐地也不影响正常生活了。
准确的说,不仅没影响,还改善了不少。这一万元钱暂解了安之的燃眉之急,她再不用天天看着信用卡账单、算计着早一天还款是一天的问题了。
心情不错的安之本着恋爱时期互相坦白的原则,难免多说些自己的故事。大多数时候虞玮韬都是微笑着倾听着,有时候也会适时提问,然后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却甚少说起自己的事。
玫瑰花持续送着,安之不嫌唠叨的提醒了几次未果之后,觉得某人分明是将她当成了纸老虎,她若不动回真格,只怕这一辈子都得做纸老虎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和虞玮韬吃饭,安之必会点一盘韭菜炒蛋。没和虞玮韬有约会时,她也给自己点一盘韭菜炒蛋,因为她要时时防着虞玮韬,这人指不定外面应酬回来了,就先到她公寓楼下折腾一趟才肯回家。
如此这般一个礼拜后,安之只要一想到韭菜炒蛋这四个字,都有种想吐的感觉。而虞玮韬依旧一天一束玫瑰花,很淡定很无辜的跟她耗下去。
这天两人一起吃饭,安之刚打开菜单,虞玮韬就很自觉地对服务员道:“韭菜炒蛋。”
安之心里呕了下,忍着掀桌的冲动,最后硬将那一盘韭菜炒蛋里的韭菜统统塞进嘴里。
“喜欢吃的话,再点一份好了。”他温柔地看着她,别提有多体贴了。
安之的腮梆子抽搐了好几下,才勉强做出一个贤淑的表情:“不用了。吃完了的话,我们就去看电影吧。”
正是《赤壁》上映时,场次多又离首映有了些时间,买了票后几乎不用等。安之进场后熟门熟路地找到票上提示的情侣座,拉着虞玮韬坐下。
放映厅里已经开始播放正片之前的广告片花了,她回头瞅了眼虞玮韬,缭乱的光线投映在他脸上,他丝毫不觉异常,微笑着将爆米花和水递给她。
情侣座位于放映厅最后一排,半包厢结构,最适合情侣们在伸手难见五指的环境里做些什么苟且的事。安之就是抱着这种鸡血又猥琐的心思超然地看起电影来。超豪华的明星阵容,却将三国最经典的赤壁一役演绎得雷声轰隆,当影片中的名模小乔与影帝周瑜开始欲遮还羞的床戏时,安之忽然就抓住了虞玮韬的手。
一般这种时候,女孩子都会低头作不胜娇羞状,所以安之的这一抓,真是吓了虞玮韬一跳。他转过脸来看她,她却突然欺身凑近他耳根,用直接得能让最坚定的修行者方寸大乱的声音道:“我们亲亲吧。”
如果刚才虞玮韬只是吓一小跳,那现在就是吓一大跳了。他明明不喜欢女孩子这么主动的,可是昏暗的放映厅里,当所有人都专注于正前方大银屏里的(激)情戏、而与他相依而坐的小妮子却咬着他耳根,讨论天气一般将诱惑人的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时,虞玮韬悲哀的发现自己近乎本能地被勾引被撩拨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电影院是这么个有“情调”的地方。
“我们亲亲好不好?”没等到他的回应,她不甘心的在他耳边撒娇。
他哪里还能想起她才刚吃了整整一盘韭菜,仿佛一刹那成了她的傀儡,她开口说什么,他就全不能自己的按她说的去做什么。
银屏上的激情戏已经结束,安之哪还会有心思看电影,一径斜靠在虞玮韬怀里笑个不停。
他最最讨厌的韭菜味啊,之前她每天吃每天吃,他都能忍着与她保持距离,绝不零距离亲密接触,害她微微有种挫败感,觉得她对他的吸引力远远不如韭菜对他的影响力。这下她可算满意了,刚才亲亲的时候,他没有推开她,只是亲完之后,他一口气喝完了一瓶水。
“安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他真真是拿她没辙,低头看似警告,却也是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心思。
“不危险不危险。”安之继续窝在他怀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喘气。
吃过一次“亏”还不学乖,她真是对男人没丝毫戒备之心。虞玮韬告诉自己看完电影后一定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过了今晚她还是不学乖,他很乐意继续给她“上课”,直到她学乖为止。
岂料安之不仅没有丝毫防范之心,在他送她回家并一直送她到家门口后,居然还很热情的邀请他:“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她不邀请他自然也是要进去的,可是她一邀请他心里就莫明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奇怪在哪里?虞玮韬一时说不清,等他进屋几乎有些迫切的拥吻她之后,他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彼时意乱情迷的两个人双双跌落在床上,他一路在只属于他的领土上流连缠绵,以慰这段时间以来的日夜思念,可是到最后一道防线时,她却拉住了他的手:“客人在。”
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她脸红气喘的追加解释一句:“我有亲戚在。”
他一下子理解成屋里还有第三者,忙撑起身想去关门,结果身形刚动,却见她骨碌一翻身,先一步滚出他的身下。她半坐起身,一边烫着脸整理半敞的衣襟,一边踢着腿大笑出声:“我今天大姨妈在啦。”
“宁安之!”恒隆有口皆碑的好脾气好修养好气度的钻石王老五虞总经理虞玮韬先生平生第一次怒吼了一声。
这该死的臭丫头,怪不得这么肯定的说不危险,怪不得这么热情的邀请她进来坐坐,怪不得这么热烈的回应他,原来一早就在等这一刻!
“意外,纯属意外。虞总你一定要冷静啊,你知道做女人很惨的,这种事又不好自己控制时间。”她敏捷地跳下床,退至窗口处,觉得足够安全了才不怕死的道。
“是么?”下一秒,眼前一暗,安之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被虞玮韬锁在怀里。她拼命往后靠,直至贴上窗户,才好歹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你想干嘛?”都说男人是禽兽,可是禽兽也不至于在母体不方便的时候要强的吧?难道眼前这男人连禽兽都不如了?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半眯起眼轻道:“你说呢?”
(欲)火(焚)身的滋味,他怎好意思一人独享?
安之最近看到虞玮韬都有些腿软,以至于不过寻常会议捧个茶,做了数月的事,今天他一声轻咳,她惊得手一抖,茶就这么洒出来些许。
那天晚上她竟然到了求饶的地步,真真是奇耻大辱一桩。安之思绪一浮,烫着脸赶紧抽了纸巾将水渍擦干,端起茶杯道:“我去换一杯。”
“无妨,就这杯吧。”他伸指在桌上点了两下。
她依言放下,退身时乍觉手上一暖,她脚步一滞,顿时血气上涌。大色狼,与她相近的右手故意放桌面上吸引他人视线,左手却在桌下横过身握住了她的手。
就是那么短短一刹,他随即放开她的手。所有人都没察觉这小小一个暧昧细节,安之却是红着脸,几乎狼狈地逃回座位。
心神不宁的等到会议结束,安之一看动作缓慢、有意拖延时间的虞玮韬,更是加快了手中的收拾动作。可是任是她动作再快,他就是淡定地喝着茶不肯走,她又没办法将他视有为无、直接关门走人,只得开口:“虞总……”
他笑着将茶杯递给她,问:“今天还有客人么?”
“色情狂、□□君!”安之忍不住啐他,只差把茶水往他脸上泼去。
他蓦地起身,修长的身形一下子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安之不觉倒退一步,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愉悦:“安之,你想多了吧?”
“是你想得太多才是!” 上班时间公然想那些事,他真是那个彬彬有礼雅君子虞玮韬么?还是这才是他表相下的本质?
“这几天你天天有客来访,不是同事,就是同学朋友,我只不过想问你今天是否得闲有时间陪陪我这个被冷落多日的男朋友。”他故意擦身而过,是真真正正的擦了她一身而过,贴着她问,“安之,你刚才想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