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自治区办事处》始祖鸟

16、第 16 章

　　磨磨蹭蹭说了这么多，单亦最后还是屈服在金钱的力量下，去办公室里间换装备。

　　因为设计者还保留着一丝对于美感的追求，整套装备颜色还算统一和谐的无彩色系，简单来说，就是装备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整套装备分为服装、武器以及设备三类。

　　服装里外两层，里层是紧贴皮肤的连体衣，据说能够抵御一次爆炸。连体衣为了功能性考虑，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人体舒适性，紧紧箍着身体。走路抬手都需要花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外层分为上下两件，上身是立翻领正肩的皮夹克，拉链必须一丝不苟卡到喉咙，下半生则是用皮带扎住一条窄紧的工装裤，配上黑色皮靴。

　　腰间两把武器——一把木仓和一块巴掌大的阵盘都被扣在皮带上，上面都刻着复杂的符篆纹路。

　　除了这些，比较显眼的就是四个硕大的口袋，，每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外套上两个，右边放着通讯工具，左边是记录工具。工装裤上两个。这两个口袋里的东西就杂了，救火的、开锁的、喊话的都有。

　　半小时，单亦穿着制服出来。

　　半长不短的头发，有些时日没打理，乱糟糟的，少女随意扒拉了一下，顺手拉开了卡住喉咙的拉链，脸上满是不耐烦。

　　她拍拍鼓鼓囊囊的口袋，扬手招呼：“走。”

　　三人上车，依旧是常尧开车，孙英发副驾驶，单亦后座。

　　按照巡逻日志，除开上周临时起意去了第13大道看望小雨的特殊情况，这周五需要巡查的第5大道。

　　单亦将巡逻日志压在膝盖上，右手拿笔迅速填写，还不忘跟前面两人科普：“巡逻日志一般需要填写的就四个:巡逻时间、巡逻地点、有无突发事件以及巡逻人签字。”

　　她说着刷刷就填写好了，签好自己的名字，顺手就递给孙英发。

　　孙英发接过，一瞪眼：“这不是还没巡查吗？怎么就填写好了？”

　　他指着‘有无突发事件’这一栏后面大大的“无”字，将整个本子怼到单亦面前。

　　单亦盖好笔盖，靠在后座眯着眼睛休息：“传统传统，不要大惊小怪。”

　　1小时后，车身符箓流转的光亮消失，车从天上降落，稳稳停下，常尧言简意赅：“巡查打卡地点到了。”

　　孙英发：“开这么久？这地就是第5大道？”

　　单亦：“这碑什么时候立的？

　　车窗外是7区和8区的交界处，往日这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那叫一个人声鼎沸。

　　各区的巡逻员都在排队打卡，而打卡的地点，是一座碑？

　　常尧：“就前两天，说了为了纪念7区忘记穿制服然后被打死的两位员工张三和李四。”

　　单亦：“这是什么路人npc的名字？不是，我的想问的是那为什么纪念碑立在8区？”

　　这个问题明显超纲。

　　但单常尧早有准备，切换成了无感情机械声：“7区区长在会上表示，死去的两名员工都是爱岗敬业的，他们为了巡逻事业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应该为他们立碑纪念。”

　　“8区区长表示理解，愿意和7区区长进一步沟通，然后朝7区区长扔了一双臭皮鞋表示尊敬。总区长很高兴此次事件取得的进展，拍案定下解决方案——在8区为7区死去的两名员工立碑纪念，就立在两区交界处。”

　　说完，常尧切换成自己的声音，总结：“这就是原因。”

　　车窗外，一个个巡逻人员走到碑前，扬起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听到打卡成功的声音后，迅速垮脸，回到车里格子散去。

　　孙英发看着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黑色幽默？”

　　单亦一脸深沉，拍拍孙英发的肩膀：“领导的用意颇深，你看这，不是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上班如上坟’这句话的内在含义吗？小孙，要领会领导的良苦用心。”

　　玩笑话就说到这，工作耽误不得。

　　三人麻溜打卡，然后迅速滚往榕树自治区第5大道巡查。

　　第5大道在区里13条街道里没什么特别打眼的地方，如果要准确形容的话，第5大道就像是班里面中等生一样的存在，经济不好，税收不高，就环境还过得去，当然这也跟第5大道的实际管理人的喜好有关系，这个以后有机会再提。

　　车子停在第5街道外面的巡逻车位上，三人整理了一下装备，然后开门下车。

　　单亦也没急着就往里面走，而是穿过马路，往马路口旁边的杂货店去了。

　　杂货店外面放着一块闪着霓虹灯的招牌，和人差不多高，上面写着店里能办的各种业务：打印、烟酒、跑腿、买菜、修理家电等等，围绕着招牌还堆着些东西，锅碗瓢盆、扫帚、拖把、马桶刷等，这些东西堆得高高的，把杂货店淹没在里面。

　　单亦熟练绕开，轻巧闪进了杂货铺，敲了敲柜台，喊了声：“有人吗？”

　　屋里面传来一声响亮又清脆的应答：“在的，在的。”

　　孙英发和常尧这时候跟着进来了，比起单亦轻车熟路的轻松惬意，两人狼狈了许多。

　　常尧摸着撞到的脑门，找了个角落默默站好，只是眼神里透着委屈和埋怨。

　　孙英发就直接很多，扶着扭到的腰：“老大，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们？”

　　单亦耸耸肩，指向屋里的方向：“那你们怪他咯。”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来人急切的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稍微明亮一些的地方，也让人终于能看清楚他的样貌。

　　看起来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头发卷卷的锅盖头，厚重的刘海盖住了眼睛，戴着一副黑框眼睛，面容白净，穿着一件T恤和背带裤，露出来的手腕和脚踝都瘦瘦的。

　　“我给你们找点药，我马上就去，擦点药就好了，药油在哪里呢？”

　　他焦急自顾自说着，就弯腰钻进柜台翻箱倒柜。

　　孙英发被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直觉就往单亦背后躲：“这，这也没什么大事...”

　　柜台上方挂着钟，单亦瞥了一眼，又敲了敲柜台：“赶时间，快点。”

　　“好的好的。”

　　那人从柜子里钻出来，一不小心撞了脑袋，连声疼也没喊，将药油塞进孙英发手里，又着急忙慌的去找单亦要拿的东西。

　　他一边找，还一边念念有词：“我记得您，您每次来这边治安巡查都会拿一包烟和两瓶酒的。”

　　“按道理，上次治安巡查就轮到我们这边，您怎么没来，我那天还等了很久。”

　　“找到了，还是原来的烟酒，我把这些给您包好。买了是要送给别人是吗？我看您也不吸烟喝酒，那我给您包好看点。”

　　他自己说着，也没管单亦有没有回答，将东西包好往柜台上一摆，拿出计算机啪啪一按，条理清楚：“烟酒拿的都是之前的牌子。一包烟68，一瓶酒35，加一起103。”

　　“您也是老顾客了，我是想给您抹个零，但是老板不准，我也实在没办法，我不能跟他吵架的...”

　　话密度太大，单亦听着晕晕的，进到耳朵里的就只有“103”这个数字，于是拿着手机利落扫码付账。

　　杵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常尧伸手将烟酒提走。

　　这个动作让孙英发看的一愣，反应过来对着常尧无能狂怒：“你这个叛徒！”

　　背叛了打工人之间的不狗腿协定！

　　常尧这边轻松怂肩：“那你来打我咯！”

　　相处了这么久，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生气，就是无聊的小学生拌嘴。

　　但柜台后面站着那人见不得任何冲突，脸马上就白了，他急忙走出来，张开手站在孙英发和常尧中间。

　　“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不要，不要打架！”

　　他急得都结巴了起来，脸涨的通红。

　　孙英发和常尧本来就是在开玩笑，被这莫名其妙一拦，都有些摸不着清楚状况，不约而同地看向单亦。

　　单亦抬手，介绍道：“杂货铺打工人，何十，第5街道治安和谐离不开他的帮助，最听不得吵架，最看不得打架，大家都认识一下。”

　　何十脸一下红了：“都是我应该做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就行。”

　　单亦再次看了看钟：“有事先走了哈，下次再来。”

　　“好好，好好。”何十走去拉开门帘送三人出去，还不忘叮嘱：“不要打架，不要吵架，好好说话啊。

　　等走出一段路，离杂货铺有一段距离了，单亦才补充说道：“何十，人送外号和事佬，随时出没在第5街道的任何地点，只要有争吵打架的地方就有他出现劝架。”

　　“因为名字，大家都猜测说他下来之前的职业是和尚。后来好奇查了一下档案，人家在上面也是有编制的，在居委会工作。”

　　孙英发：“居委会是什么地方？”对于出生就生活在澧都的二代来说，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常尧一本正经：“一个机构，功能有点类似区长大会，主要是让大家有个地方吵架斗殴，以达到维护社会稳定和谐，创建美好家园的目的。”

　　孙英发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