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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左右初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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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林如风暴怒。
木门被不紧不慢地推开,接着踱入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
“我?我是来救林时雨的人啊,你又是什么东西?”
林如风又恶狠狠地瞪向林时雨,“他是谁?你竟然还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
林时雨无语凝噎,只好冲季仪大喊,“他身上有南疆人下的同心蛊!杀了他!”
季仪知道这是林时雨用自己为诱饵换来的绝密情报,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同心蛊是南疆人特制的一种蛊虫,被下蛊之人与下蛊之人算是缔结契约,被下蛊之人不能说出任何对下蛊之人可能不利的话,包括对敌人暴露他的身份等等,被下蛊之人还会无条件服从下蛊之人的命令,只不过一旦被下蛊之人身死,下蛊之人也会受到巨大的反噬。
林时雨这是想借此揪出下蛊之人。
季仪没时间再想更多,提剑就上,几乎是瞬间就与林如风缠斗在了一起。
林时雨这才问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季仪是......受伤了?
林时雨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心,担心有伤在身的季仪不能成功杀死林如风,一旦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回想起刚才匆忙看见的林如风的小半张脸。
“他的右脸颊!那是同心蛊虫的巢穴!”
季仪立刻心领神会,立刻改变了剑的走向,直直刺向林如风的右脸颊。
林如风慌忙提剑抵挡,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破了面罩。
他的面容彻底呈现在二人面前。
正如林时雨合理推断的那样,他的右脸颊上,是一大块空洞,深可见骨,里头的血肉尽是乌黑色,还隐约可见什么猩红色的东西在蠕动。
一想起那蛊虫很可能就住在他的咽喉里,而他刚才,还亲到了自己的耳朵,林时雨瞬间恶心得想吐。
好在季仪本身底子好,情绪也相对稳定,反观林如风,自小便根基不稳,还因为林时雨的缘故心神不宁,很快就落了下风。
林如风一边用剑格挡一边问,“阿雅和南申呢?”
季仪自负一笑,“那个娃娃脸和老秃头?”
林如风瞪他。
“看见这柄剑没,你稍后会与他们死于同样的方式。”
林如风赤红着双眸,“混蛋,我杀了你!”
季仪面对他突然强度加大的攻势倒也没有显得多吃力,嘴角的笑意甚至还越来越浓。
“嗤”的一声,是长剑贯穿皮肉的身影。
林如风没能来得及发出尖叫,反倒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尖叫一声,刺耳无比,林时雨当场就恶心感翻倍,伏在床边干呕不止。
季仪抽出长剑,冷眼看着剑尖上贯穿的一条手指粗细的多足蛊虫,嫌恶地甩到一旁。
林如风早就没了气息,大张着嘴倒在地上,乌黑色的血液在季仪脚下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季仪这才想起林时雨来。
他收剑入鞘,这才走到还在干呕不止的林时雨身边。
“怎么跟小媳妇害喜似的,总是干呕个不停?”季仪竟还有闲情逸致同他打趣。
“你被那蛊虫舔一耳朵试试。”
季仪挑眉,“好吧,那是挺恶心的,你吐吧。”
他这么一说,林时雨反而没了干呕的欲望,只是心中恶心感丝毫未减。
待林时雨直起身来,季仪才意识到他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他的脸白得像死尸,还隐隐泛着青灰色,嘴唇也是彻底失去了血色,还隐约有些干裂起皮。尤其是他的眼尾,一大片都是娇艳的薄红色,再加上他通红的双眸,在不知道这是被人磋磨出来的季仪的眼中,像是林时雨不堪折辱大哭过一场。
还有......
他看见林时雨毫无遮挡的白皙胸膛,还有延伸向下的精瘦腰线......
季仪喉头一紧,不受控地咽了口口水。
随即又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对什么男人感兴趣,可他刚才确确实实,是对林时雨起了欲念。
简直,不可理喻。
季仪惊慌的心理就差写在脸上,万幸林时雨正独自消化着恶心,没空理会他。
林时雨缓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些气虚,“季仪,伏苓有没有跟过来?”
“谁?”季仪愣了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指那个贴身侍候他的女人。
“跟来了,现在在门口等着,要不要喊她进来?”
林时雨摇头,“先等等。”
“嗯?还有什么问题?”
话音刚落,季仪就眼睁睁看着林时雨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抚上了自己的衣襟。
他刚从旖旎幻想中回过神来,又被吓了一跳,慌乱地握住他的指尖,“你干什么!”
林时雨皱眉,“你不是受伤了?”
季仪一愣,这才拖拖拉拉地放下手,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林时雨却像是倔脾气突然上来的,非要扒开他的衣服看个究竟。
季仪又不好跟他急,只好举手投降,任他折腾。
待看到季仪胸口横着的一道不深但很长的刀伤后,林时雨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这反倒搞得季仪有点尴尬,连忙要拉拢衣襟。
谁料到林时雨死不松手,季仪不过一个劲没用好就没稳住向林时雨身上栽了去,他下意识用手撑住上身才不至于整个人都压在林时雨身上。
季仪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感到这种灭顶的尴尬----因为就在这时风风火火闯进来了一个人,而且不是伏苓那姑娘。
进来的那人原来好像火急火燎的,却在看见床上两人的姿势后一下子愣在当场,清秀的面庞上写满了茫然与不可置信。
林时雨僵硬地转过头,在看到少年满脸的错愕后表情复杂的说了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话音还没落那少年就又冲出了房间,徒留二人面面相觑。
季仪的脸色也很斑斓,但又没好意思问刚才那少年是谁,只是把话题绕回了案件上,“你认识那奸人?”
林时雨早已收拾整齐,淡淡瞥他一眼,“认识。”
“是......你的爱人?”季仪有些犹豫。
林时雨立刻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待会让林停云也给你看看。”
林停云?
是刚才那个少年?
听起来,像是林时雨的族弟。
“刚才那男人不是说‘你竟然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
林时雨语塞,“他有癔症。”
“独独幻想与你在一起的癔症?”季仪煞有兴致地逗他。
果不其然林时雨的脸色有些黑,却不知道是因为愧疚季仪为他受伤还是别的什么,他没像平常一样对季仪甩脸色。
“这算是我的私事,就不劳烦季相费心了。”
季仪挑眉,“罢了,反正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林时雨勾唇,第一次有兴致调侃季仪几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对陛下忠诚?不是不做欺君罔上之事?”
季仪失笑,“你这家伙怎么能如此记仇,我就想不通你这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就是这样记仇记过来的。不妨告诉你,我记的每一个仇,就在刚才,全部都报完了。”林时雨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睛。
“不不不,你还有一个仇没有报。”
“嗯?”
“你之前说,迟早要让我付出代价,这个仇,你可还没报呢。”季仪笑得有些欠揍。
林时雨冷笑一声,“这刀伤便是报了仇了,别人替我报与我自己报,并无二致。”
“看来我今天的受伤还不算亏。”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同时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