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杰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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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目送飞船远去，他刻意选了一个不同的方向游，直到确定追兵都跟来后才浮出水面，尽力忽略脑中的刺痛，他深吸一口气飞了起来。卢瑟本人并没有追来，大概是因为俗事缠身，也是为了能在最后全身而退，不被警方和联盟抓住马脚。这些追兵根本不足为惧，顾及名声的卢瑟不敢在哥谭的地界随意拿出走私的那些氪石，他的手下没有能留住康的趁手武器。
头疼还是对康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没飞多久康就因为眩晕重新落到水里，他放松地随着柔和的波浪漂荡了一会儿，感觉眩晕褪去之后往不远处的岸边游去。上岸的地方似乎是正经的哥谭湾，周边有货船、渔船停泊，岸上的商店早就关了门。康漫无目的地随便找了一条路走，他其实没有接下来的计划，但目前来看只要离开卢瑟和超级英雄们就好。
哥谭的和平名不虚传，一路上康避开了两三次黑吃黑，周围的居民都见怪不怪，熟练地拿起武器关紧门窗。康对这些不感兴趣，说实话卡德摩斯植入的预防措施被启动并不好受，就像是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脑震荡，疼痛和晕眩如潮水般一阵一阵，有时候即使站在原地也觉得天旋地转。他扶住一旁的墙壁，无意中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原以为又是抢劫一类的事，抬头才发现这是一家救助收容所。
“哥谭人连这种地方都抢吗？”康无奈地在心里吐槽着，想要换一个地方，他扶着的墙就塌了，两个蒙面带刀的刺客从里面飞了出来。
“......”统一的服饰和武器让康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来自刺客联盟。两个刺客应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伤势较轻的那个无视了康，也没有管昏迷的同伴，拿起刀又冲了进去。
康扔掉手里墙的“遗体”，还是忍不住悄悄凑近看了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身穿病号服、看起来比他年龄还小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应对着好几个刺客，他看起来有点呆，没被攻击的时候就只会站在原地，但总是能及时而灵活地躲过刺客们的攻击，又恰到好处地进行反击，一身与智商看起来不太匹配的格斗技巧让康忍不住称赞。
正看到精彩处，那个一直对自保以外的一切没有反应的少年突然就看向了康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这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本就有些头晕的康没来得及躲过，胳膊直接被少年抱了个正着。
这下本来被当成无关紧要的路人对待的康一跃成为众人的焦点，少年的力气极大，康一时没法甩开跑路，只能被迫而被动地对付不断袭来的刺客们。
“够了。”一个冷静强势的女声响起，康循音望去才发现收容所里的阴影处一直站了一个人。哥谭的夜晚一向阴暗，康靠着强于普通人的视力才勉强看清那是一个身姿婀娜、气势强盛的长发女人，而那些刺客听到她的命令后立即停下攻击，恭敬地退到一旁。没等康有更多反应，女人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最后用她那深绿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还在紧紧抓着康的少年，说了一声“撤退”，刺客们就在烟雾弹掩护下消失不见了。
他们撤退得毫无理由又速度太快，倘若不是满地的狼藉和身旁的少年，康说不定会以为是卡德摩斯预防措施后遗症造成的幻觉。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康还是能感受到那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不仅是她在刺客联盟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她自身的能力也很强。康不想和这些与“超级”这个单词扯上关系的人打交道，他奋力扒拉开少年的手，转身就想离开。谁知才走了几步，就发现那个少年在跟着他。康狠下心不回头，加快速度往前走，没想到少年也加快了脚步紧随其后。
“不要跟着我！”康忍无可忍地回头说。
见康停下，少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却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想起少年之前待的地方，康估计他多多少少脑袋有些问题。又尝试了各种办法，康还是没能将少年甩掉——就连飞起来，少年都要固执地抬着头盯着他奋力追赶，天知道这样对待一个病人让康的良心有多么不安。
康气急败坏地落在少年面前，想要推开他出气，看着他那副面无表情又极其认真的无辜模样最终还是没能下手。康打量着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还没完全长开的容貌已经能看得出未来的英俊，虽然面无表情，但莫名其妙地让人感觉他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不知为何，康总感觉这少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努力回忆，却没能找出任何相关的记忆，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错觉。
“好吧，看你功夫不错，勉强可以充当我的保镖。”即使知道少年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回应，康还是说道。
“这才不是什么同情心作祟”，康在心里想。他想要隐藏身份，那么离开哥谭前，这个少年似乎能成为他不用那些与超人过于相似的超能力也能安全的保障。
康带着少年一边往谜语人他们搞事的反方向走，一边顺手抓住一只被火拼的枪声吓得到处乱飞、差点撞到他脸上的迷途小鸟，把手上的通讯器安到小鸟身上，又用透视眼检查了一遍身上，果然在找到一枚藏得隐秘的定位器。
解决完定位的问题放飞小鸟后没多久，有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年轻女孩主动找康搭话，并介绍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可谁知道那是家打劫的黑店，专挑康和少年这种看着虚弱但有钱的客人。不需要康出手，少年自己就解决了这些试图伤害他们的人，康最后只负责将无辜的人放走，又把受伤的老板和店员绑起来，以防这些人去找救兵。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暂时占领这个小旅馆。
据说超人会做饭，但康并没有点亮这个技能，一直跟着他的少年在确定康不会离开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盯着旅馆中那台老电视看。找了一些面包填了填肚子，康跟着少年看了会儿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康被哥谭难得的阳光照醒，少年仍睁着眼睛，不知是不是一夜未眠。康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躺在沙发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少年发呆，模模糊糊地听见了新闻报道：
“昨晚，哥谭警方在正义联盟及其编外成员们的帮助下成功将再度越狱的稻草人和谜语人抓获，并且将一直凭借千变万化形态逍遥法外的泥脸人抓进监狱，哥谭市重新恢复了短暂的安宁......”
不出所料，卢瑟再一次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康都要怀疑那些因为和他合作又被抓回监狱的反派心里到底作何感想，下次越狱之后会不会报复他了。想到这，康坐正看着电视上勇敢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拍到的战斗场面，到了最后绿箭侠和黑色金丝雀赶来帮忙进行了抓捕和收尾工作。
康调了几个台，新闻里报道了正义联盟成员在不同地方打击犯罪，唯独没有提到去收拾小丑的蝙蝠侠他们，看来小丑岛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担忧在康的心里一晃而过，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都在陆续解决完自己的任务返回，他们总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而自己只要别在和他们碰上就好。
想通这一切之后，康把注意力放在昨天捡到的少年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少年的眼神要比昨天灵动那么一点点了——但还是那么呆，也不会说话，大概是心理作用。
少年呆呆傻傻、不会说话也有一些好处，省下了康费心思社交的力气，让他能独自安静地习惯离别带来的寂寞和痛苦，也不用担心这有些狼狈的纠结会遭到嘲笑。以防康纳他们这几天在哥谭市到处找自己，康决定秉持“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待在这个不起眼的破旧小旅馆，过几天再离开。
与康安心躺平不同，联盟小队从把谜语人他们打包送进监狱开始就一直在找康的踪迹。
“我不认为通讯器和定位器还在他身上。”夜翼指着天上说，“定位显示他现在就在我们头顶上，你们看见他了吗？”
“你说得对，我看见有一只鸟的身上绑了通讯器，定位器大概也在它身上。”康纳眯起眼睛搜寻了一阵，最终不情不愿地承认。
他们是趁着绿箭侠他们在处理后续事物抽空出来找人的，蝙蝠侠他们那边的通讯还没恢复，也没有其他消息传出来，他们需要配合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支援。
眼见没了找人的线索，梅根忧愁地问：“康离开是因为怕卡德摩斯的预防措施再次伤害到我们吗？但是我能帮他解除......只要他愿意。”
“这是原因之一，这次任务之前他就跟我说过想离开，我们因此吵了架，他是铁了心想走。”康纳揉着酸痛的眉心说。
沉重的气氛在对内蔓延，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加菲和海梅都想不出活跃气氛的话语了。
“振作起来吧！”夜翼两只手搂住梅根和康纳的肩膀，“做这行的谁没有点心结呢？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总能解决这些心理上的小问题的。”
夜翼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成为超级英雄总是在不断挣扎着接纳自我的过程，当身上责任变得重愈发重的时候，一开始的患得患失和自我怀疑总是不可避免。
几人没能谈多久的心就收到了黑色金丝雀发来的通讯，康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哥谭的街道，上了生物飞船前往大都会。
康的悠闲生活是在来到小旅馆的第三天晚上被打破的，那时候估摸着正义联盟已经撤退，刚刚把旅馆之前的老板和员工放走了。
“我没有恶意。”察觉到有人靠近，康正警惕着打算反击，就听见了有些熟悉的女声，声音的主人在说话的同时走到了光亮处，康第一次看清她的样貌。
是极具侵略性和美，她的美貌和强大并不冲突，任何人看见她都不会因为这两点中的一点而忽视另一点。
“你可以叫我塔利亚，我来只是想看看那个少年。”见康仍抱着怀疑的态度，塔利亚主动做出让步，介绍自己。
见她的态度似乎真的很诚恳，又没带其他人来，康让她进了旅馆。本以为少年可能会攻击塔利亚，康却惊讶地发现少年似乎没有过多的反应。
“我之前就见过他，在带刺客联盟来之前。”塔利亚打量着少年，漫不经心地解释，“我能单独和他谈谈吗？”
康挑起眉：“以他现在的状态？”
塔利亚回过头来说：“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他比之前好了很多。我一直在猜测他究竟为什么会是这个状态，以及要如何帮助他恢复，但你似乎真的对治疗他有好处，那么我也就不必带他回去了。”
塔利亚没有说明她猜想中少年的病究竟是什么，康也明白萍水相逢不足以让她完全信任自己，没有追问，上到旅馆二楼，把一楼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但是或许是旅馆的隔音真不怎么样，又或许是超级听力无意中的加成，他还是多多少少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他很想念你，真的。”塔利亚说道，她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失去你之后，他变了许多。他变得...更加无情了。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到他温柔的一面，但你能......我也能。”
她顿了顿，面对着还没有恢复的杰森，一切像是她的一场独角戏：“我想，正是你和之前迪克·格雷森照亮了他的生活，给了他希望。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你的遭遇负责，你的死是他的失败。”
“他真的很想你。”最后，塔利亚总结似的说道。
康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没过多长时间，塔利亚就惊讶道：“杰森？”
一段时间后，塔利亚喃喃地叫了一声“杰森”，就再也没有说其他话。
没过多久，塔利亚把康叫了下来：“他的名字叫杰森，请允许我拜托你让他待在你身边几天，直到他恢复，你想要什....”
“我本来也打算带着他。”康打断了塔利亚想要做交易的话。
塔利亚沉默一瞬，还是留下了一些钱和一个联系方式：“谢谢你，有困难可以联系我，我会尽力帮助。”她看了看杰森，“现在我必须得走了。”
正如她来的时候一样，塔利亚走得无声无痕，像是一股来去自如的风，在人的心里留下看不见的痕迹，却从不为谁过度停留，因为天生属于自由。
“杰森。”康试着叫道，少年的眼睛眨了一下，但那似乎是他现在能做出的最大回应了。康仔细看着他的脸，大概明白了塔利亚的惊讶从何而来——他的脸上隐约能看见干涸的泪痕，他究竟是在心疼塔利亚口中的“他”，还是为自己的遭遇和处境感到痛苦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杰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