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蒙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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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我和林清涧认识的时候，正在备考。我爸很固执，非得让我给他带个女朋友回家，倒是我妈很开明，说不着急。
是啊，着什么急呢，性取向什么的可以以后再说。
后来我爸执拗地让我和林清涧吃顿饭，说林清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很喜欢他。
好吧，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他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我发现他一晚上都小心谨慎，生怕暴露什么的感觉。
他一边和我爸聊天一边盯着我衬衫上的扣子看，叫我名字的时候眼睫毛轻轻扇动，像蝴蝶一样迷人。
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他讲话不敢看我的眼睛。
奇怪。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警局，他知道我是学心理的，他跟我鞠躬，每句话的尾末都带句号的感觉，还是那种生疏的礼貌。
关老师。
他是这样叫我的。
还从来没有人叫我老师呢。
“关老师，辛苦了。我给您点了外卖，坐下来吃吧。”
“别这么客气啊林警…”
“关老师，真的很感谢。”
“关老师，关队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幸福啊…”
我一边嗦面一边看着他，他还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眼神一直停留在我手里的面条上边，线条分明的脸倒也不冷峻，这个时候透露出一点笨拙。
“林警，你老盯着我的面看，想吃吗？”
“不…不是的…哪有？”他脸颊那块连着耳根子一块红了，眼神突然跳到我脸上。
终于敢看我了，死鬼。
“你就是想吃我的面。”我放下筷子，重重地压在餐盒上。
“没有，关老师。”他和我对视。
我看见他喉结滚动两下，我的视力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唇的干涩。
“我是不太敢看你，只好盯着你的面看。”
我站起身了向他靠近，他像只小狗一样蜷缩起身上的毛毛，双手扶在身后的办公桌上。
“想看我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看。”我和他之间隔着十来厘米，鼻息的起伏一清二楚。
“关老师…”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我吻上他干涩的嘴唇。
我们在一起那年他升职了，我也顺利考上研究生。
他身上有延迟的浪漫，比如某一年情人节的时候他加班到凌晨才回家，外面小雨淅淅沥沥，我担心他淋湿，匆匆忙忙冲到小区门口。他打来电话，说已经到马路对面的超市了，早都淋湿了，他叫我别淋湿，他会心疼。
我站在雨里等他，看见他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关东煮就向我跑来，黑色靴子踩在地上溅起小水花。
“对不起…老婆，下班太晚了，没能给你买到花…”他递出一根签子来让我吃关东煮。
“你冷不冷啊？”我伸手接住，他比我高一截，我稍稍抬头才能盯着他的眼睛看。
“不冷，老婆。对面便利店还没关门，快吃吧。”
我插起一颗鱼丸塞到他嘴里，这只淋湿的小狗也太笨蛋了。
“嗯…谢谢老婆…”
“其实吧，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玫瑰丛了，应该是谁家种的。”
我和他并肩往家走。
“但是吧…我觉得我不能去摘别人的玫瑰，这么多玫瑰，每一朵都是他的心血。”
“所以…老婆，你不会怪我的吧…”走在楼梯口，关东煮吃的差不多了，他面对面和我站着。
我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踮起脚来亲他，手里的汤还冒着热气。
还有一年我过生日，他又加班，我一个人蹲在地板上看电视等他到凌晨。我都昏昏欲睡了才听见开门声，他身上带着酒气，一进门就扑到我身上死死箍着我。
“怎么喝酒了…”
“林清涧，你快起来。”
“老婆…我今天拿了块勋章。”
他脑袋埋在我胸口上蹭来蹭去，显然是喝醉了，他酒量一直不太好。
“老婆，你看。”他在身上摸来摸去才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勋章，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勋章”
我一看，是功勋荣誉章。
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意思是夸奖他做的好。
“老婆…我要一辈子保护你，就像这样。”听起来像是在说胡话。
却也是诺言。
我掰过他的脑袋去吻他的唇，葡萄酒的甜味在我嘴里散开，他突然咬了我的舌头，疼的我一缩。
然后被他抱到床上鞣蹑一顿。
我们准备出柜的那年，父亲队里正在调查一个国内大型的贩毒组织，他为了保护我和母亲很少回家，我和林清涧也就经常去照料母亲。
我和他经常会想象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笑的场景，我们都很想谈一次天下告召的恋爱，感觉很美妙。
但是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陈旧的人。
某一天我突然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请问是关翼天的家人吗？”
“关翼天目前下落不明。”
“连带着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妻子。”
……
“他…他被谁带走了？”
我真感觉人生要崩塌了。
震撼，毁灭，害怕，恐惧，这些和愤怒一起冲进脑子里，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我蒙着眼就能骗过自己。
他们告诉我，父亲在出任务的时候击杀了x组织的其中一位领头人，极大可能是被报复了。
报复吗？
我想过，我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我想父亲的职业是危险的，但却也是他一生追求的，我能劝他什么呢？
如今却只能劝自己了。
“拜托了…一定要…找到我的家人。”我忍住去抓这位警察的手的冲动，强迫自己镇静。
“关先生，请你不要把消息泄漏出去。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我们会…努力找到关队，抓获凶手的。”
一晃就是十年了。
22.
三十岁那年的生日，他特地空了一天假期来给我庆生，还说要和我一起过生日。
吹蜡烛的时候他从卧室里拿出警帽戴在头上，这场两个人的生日会立刻有了严肃神圣的气氛。
“老婆，我们结婚吧。”
我凝视着戴着警帽认真严肃的他，从相识时的少年正气渲染成如今的成熟稳重，我突然鼻子一酸流下眼泪来，我知道，我能够把自己的余生交付给眼前这个男人。
“嗯。”
“林清涧，我没有家了。”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你要永远保护我。”
我很偏执，不爱听话，脾气变得很不好，但是你愿意接受我的一切，包容我的一切，愿意给流浪的我一个家，这些都是爱的证明。
林清涧，能不能一直爱我呢？我很私心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