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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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音佳晚上失眠了，不知道几点睡的，反正第二天起来哈欠连天。楚世溪倒是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什么了，还问她是不是没睡好。
下午四点，唐家司机准时载着唐瑜来接她们。
静海实验是静海四大市重点之一，开放日有很多家长和初中生过来参观，其中也不乏一些回来看望母校的学生，很热闹。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靠右的唐瑜先下车。
陈音佳解安全带慢了一步，下车时听见唐瑜在对谁调侃：“哇，我们什么面子啊，劳烦您在这等。”
“四点之后只有学生能进了，你们自己进不去。”熟悉的嗓音带着点笑意。
烈日下，姜楷枫一身白T站在车边，脖子上的吊坠反射出细碎的光。
陈音佳下车，正好对上他微挑着笑的目光。
很快，他的视线下移，落到她手里的袋子上，自然地问：“提了什么？”
“茶叶。”陈音佳也如常浅笑，“给艺术班老师的。”
要说起来，陈音佳在艺术班待的时间更久。她总不能只回来看望国际部老师，把另一边老师给忘了。
七月份正值暑假，学校里基本都是来参观的家长，只有部分留校的学生。
教学楼还跟原来一样，国际部和普高部相邻，以走廊相连。走廊一端是国际部老师办公室，另一端就是普高部艺术班。
陈音佳独自去了普高部。
她以为老师们都在忙开放日，原本只想跟班主任打个招呼，送了礼就走。没想到走错路耽误了时间，到的时候，正好老师们都结束了活动在办公室扎堆休息。
不少老师对她还有印象，毕竟是当年考试霸榜的学生，一聊起来就难免久了些。
最后还是楚世溪打电话说准备去吃饭了，陈音佳才跟几位老师告辞。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暮色正浓，夕阳是热烈的橙红色。
连接普高部和国际部的走廊被光笼罩着，铁制垃圾桶被渡成橘色，护栏和石柱被拉长了影子，碎金在雀跃舞动。
很漂亮。
陈音佳不由驻足，调出手机相机，镜头对准天边。
走廊另一侧，一群人和黑人外教说笑着从办公室出来。
为首的几人里，姜楷枫目光触及走廊上的身影，停下步子，叫了她一声。
“陈音佳。”
这一声不高不低，陈音佳回头。
没来得及应他一声，便与姗姗从办公室出来的一个女人对上了目光。
这是陈音佳当时的班主任，算算年纪，她应该也过了而立之年，看起来还和从前一样。
班主任早知道她回来了，佯装不满地竖眉：“你这丫头还知道来。”
陈音佳弯起眼笑，走过来：“怕你把我忘了啊。”
班主任笑骂：“你都说了多少次回来看我，结果没一次是真的。”
楚世溪在后面笑：“Mac你也信她这张嘴。”
“就是，她现在都会骗人了。”有人起哄，“Mac，快管管她。”
班主任英文名Mackenzie，大家跟她关系好，习惯叫她Mac。
姜楷枫在前面，闻言很轻地勾了下唇。
旁边的黑人外教听不懂中文，问姜楷枫：“Was she also your classmates？”
姜楷枫收回视线，微微点头：“She is Iris, we mentioned earlier.”
“Oh,that class leader！”外教观察了一下她们，得出结论，“Mac really likes her.”
姜楷枫笑了声：“That's correct.”
静海实验毕竟是公立，开放日重点在普高部，所以国际部办公室里，只有刚升任主任的Mac，和这位去年来的黑人外教。
虽然不认识，但既然是吃饭，大家就将他一起喊上了。
选定的是家日料店，离学校不远，大家走路过去。
包间里，好几个人已经在等着他们，等人一到就热闹起来。
一共三张桌子，差不多能坐满，Mac坐到了中间那桌的中间位置。
“行，Mac坐c位。”郭熙见大家都还站着，指挥道，“来个人坐c位旁边。”
“随便坐……诶等等，姜哥！来来，这不得姜哥坐。”
众人开始起哄。
陈音佳站在旁边回消息，她靠着楚世溪，头也不抬地笑着跟了句：“可以，姜总地位高，姜总坐。”
她声音也不大，最多算是搭了个腔，但偏偏姜楷枫听见了。
他都已经走到Mac旁边了，回头。
“那不该我们班长坐这吗？谁比得过领导。”姜楷枫玩笑似地道。
陈音佳抬头，有几分意外又好笑地：“干嘛啊。”
姜楷枫微微挑眉：你先说的。
行。
幼稚。
陈音佳收起手机：“姜总你现在怎么这么社会了。”
姜楷枫：“你先好好叫人吧。”
最后Mac两侧分别是陈音佳和唐瑜，姜楷枫跟黑人外教在另一桌，他正好在陈音佳身后那个位置。
有外教在，他们都在用英文交流，或许是因为离得近，陈音佳很轻易辨认出姜楷枫的声音。
他说英语跟美国人一样有语调，不太像说中文时那样松散随意了，像冬日阳光褪去了冷然。
这边，大家聊起楚世溪结婚的事。
Mac开始算账：“我可是记得了，你连结婚都没请我。”
楚世溪连连告饶，笑着赔罪，最后一通胡说保证：“我二婚的时候一定叫你。”
一桌人都没忍住笑出来。
Mac笑骂她满嘴火车炮，然后又感慨：“想不到你会是先结婚的，你们两个的性格，我还以为Iris肯定比你快。”
被cue到的陈音佳淡定喝水。
楚世溪结婚之后，陈音佳就不止听一个人说，连楚世溪都结婚了她怎么还没打算。这种无妄之灾她已经习惯了。
“Iris寡着呢。”唐瑜插嘴，“我们学神现在不为外物所动。”
“单身？”Mac挑眉，“不会还是母单吧？”
这个话题可太好了，连另外两桌原本在聊天的人都没有错过这句话，一齐笑起来打趣。
陈音佳看起来没有丝毫被调侃的局促，仍然笑着，眼睛弯弯的。
“我不是。但是听说我们班确实有母单的，比如，姜总？”
姜楷枫正跟外教说话，闻言顿了顿，半转过身：“陈音佳，我惹你了？”
陈音佳回头看他，眉眼间有几分促狭。
不用她回答，有更多人因为他母单的话题哄笑起来，其中孙逸飞最大声。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作证，Iris说的是真的。”
“现在还没谈啊？”有姑娘惊讶，然后又笑，“我们以前还问过姜哥是不是gay.”
姜楷枫已经气笑了，睨了陈音佳一眼。
偏偏这时候，一直听不懂的黑人外教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词：“Gay？”
外教惊讶地看向姜楷枫，那样子显然是误会了，大家爆笑。
还有个真男同起哄：“Yeah，he is.Are you anti-gay？”
对，他是gay，你是反同性恋者吗？
要怪也只能怪姜楷枫人缘好，这会儿都拿他开涮。
后面他们跟外教的话题直接歪到同性恋法案，才有人笑着解释姜楷枫是直的。
陈音佳拿了罐气泡水，反身碰了下姜楷枫，笑盈盈地朝他示意：“别生气？”
姜楷枫本来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好笑。
她总是来这套，跟他开几句玩笑，然后又来哄说别生气。
可他偏偏吃这套。
他拎着罐气泡水，主动碰了下她的：“哪敢啊。”
陈音佳轻笑。
包厢里开着空调，寿喜锅上冒着热气，众人边吃边聊。
陈音佳上次就发现了，这群人在一起好像有默认的规矩，喝酒只是个别人喝，不劝酒也不开黄色玩笑。堪称聚餐界典范。
有人提起学校装修矿建，看起来豪华许多。Mac说国际部换了校长，制度也变了。
“现在没有班长了，国际部单独设了学生会。”Mac想起什么，对陈音佳道，“对了，你弟弟还是学生会财务。”
陈音佳抬眼，有几分意外。
梁因年是很怕麻烦的人，主动承担职务不像他的性格。
“Iris有弟弟啊？”有人问。
陈音佳：“嗯，下届高三。”
Mac：“跟她一样成绩不错，现在在学校准备下个月的杜克数学大会。”
吃完饭又聊了许久。Mac说要回去看眼在准备竞赛的学生，大家这才散场。
车停在这边的，就直接先走了，之前从学校走过来的人，原路跟老师们一起回学校。
路上聊天，大家为了照顾外教，都在用英语。
有人刚从伦敦旅游回来，知道陈音佳在伦敦读过书，疯狂跟她吐槽那边地铁没空调没信号。
外教看向她们：“I've heard the weather in London is quite terrible.”
陈音佳：“Definitely, it's always rainy.”
“It rains all day！”那个同学忍不住插话。
聊起伦敦的天气总是抱怨居多，这位同学显然深受其害，完全克制不住吐槽欲。
陈音佳缀在几人后面，时不时应一句。
用的是英文，所以当姜楷枫放慢脚步，过来跟她说话时，她没反应过来。
“听说英国人都不喜欢打伞？”他声音不大，显然只是在问她。
陈音佳下意识道：“Cause the wind……”
话刚开了个头，她没忍住笑：“抱歉。”
姜楷枫跟她步调保持一致，也笑了：“没事。”
他在等她继续说：“所以？”
陈音佳眼底还浮着笑，解释：“英国风很大，打伞撑不住，而且那边的伞很容易坏。”
“很容易坏？”姜楷枫听出她的强调。
“嗯。挺奇怪的，明明经常刮风下雨，但是那边的伞质量很差。”陈音佳顿了顿，“而且贵。”
她刚想说说伦敦天气确实很糟糕，就见前面的人都停下来，有人回过头。
“Iris.”Mackenzie在前面叫她。
陈音佳看了眼姜楷枫，他微微点头，她往前走。
“那是不是你爸？”Mac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对人影。
校门口广场旁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静海校服的男生沉默地站在那里，身前是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似乎在训斥那个男生。
广场旁马路上，有辆车临时靠边停在那，打着双闪，车牌是梁云海的。
陈音佳眼里的笑意安静下来：“嗯，是他跟梁因年。”
“我先去看看。”她留下这句话，先走过去。
离得近了，梁云海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校门口的电子屏在晚上荧荧发光，路灯下的男生半垂着头一言不发，身形绷得很紧。
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他抬眼，视线越过梁云海的肩与陈音佳相撞。
“你这样，我怎么敢放心让你接手公司？”梁云海低声冷斥。
没管梁因年开口想叫她，陈音佳移开目光，在梁云海身后站定。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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