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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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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是双亲抚慰的拥抱,身后紧紧关上的门后传来方才令他险些丧命的怪物的低吼声。只需一秒,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了一秒,眼前平静祥和的景象就会支离破碎,他会在自己的家门前被开膛破肚,就像小巷里的男人一样,扭曲地站起,在楼道里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但现在他是真的安全了,余霖决定暂时忘记自己已经将近成年的事实,准许自己久违地在父母的怀抱痛哭,沉浸在抚慰中,为他清理伤口……
伤口!
余霖猛地睁开眼睛,刚才那东西,应该就是影视作品里的丧尸,传染性极强,只要通过血液唾液传播了病毒,就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楼道里灯光比较昏暗,他也因为恐慌没能看清对方指甲上有没有血,在挣扎时也能感受到伤口碰到了地上的水,但不知道水中有没有混着丧尸的血液。思绪至此,余霖再不敢沉浸在与父母的温存里了。
一把推开了紧抱着自己的二人,余霖迅速拉起了破烂的裤腿。
在家里明亮的灯光下,余霖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左小腿里侧有着一道食指长的伤口,伤口周围糊上了泥渍。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伤口怎么就立刻化脓了?
发黑发臭的伤口,就像楼下大叔身上的……
他被感染了吗?
余霖不禁跌坐在地,无措地看向父母,他好不容易逃回了家,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吗?
父母自然也看到了明晃晃露出的伤口,母亲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泪,缓慢地蹲下身,颤抖的食指在空中描绘着伤口的长度,又猛地扑上来抱住他。
“没事的,没有直接咬到就没事的……不要怕,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这么晚放学回家也累了吧?你看书包还这么重,作业明天再写吧,先休息吧……”余霖听不下去了,他想立刻冲出门去,和外面那只丧尸同归于尽也好,出去被当场咬死也罢,他不想呆在这里了,在父母面前变成怪物,这对双方都很残忍。
母亲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死死抱住他的双臂,余霖能感觉到泪水打湿了他左肩侧的衣物。“求你了,别做傻事,去休息吧……”母亲哽咽着恳求他,余霖透过泪眼看向父亲,对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眶,心下一软。
“好……”
话一出口余霖就后悔了,但父母的言行都不容他拒绝,一把将他拽起推向房间的方向,将大门挡得严严实实的。
余霖只得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用沉重的书桌抵着房门,防着外面也防着里面。草草地用纸巾擦了擦伤口周围的泥渍,靠着墙滑坐到地板上,无望地看向窗外。
外头的大雨滂沱,雨点打在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风景。余霖突然很想起身看看外面,但突起的发热令他全身无力,扶着墙缓缓站起,眼前一阵发黑,头昏目眩难受得让余霖想吐。
一步步向着窗户挪去,余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渴望外面,就当作是满足自己的遗愿,他决定再努力一次,就这样再任性一次。
吃力地挪开玻璃,狂风携着雨点呼进房间,瞬间打湿了余霖身上单薄的校服,黏糊糊地紧贴在肌肤上。余霖满不在乎地向前一步,伸手去触摸外面的雨丝,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眩晕袭上,余霖眼前一黑,下意识往后退,却跌倒在地上,脑内的杂音霎时提到最高,刺得余霖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不远处劈开的惊雷,照亮了半边天。一轮诡异的红月安静地悬挂在天空,好似一只窥探人间的眼睛。
他失去了意识。
余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不自觉地张开呼吸空气,却仍感到呼吸受阻,像个破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热晕击溃时,一阵轻柔的凉意包裹住了他,像是柔顺舒适的丝绸,暑日中的一根冰淇淋,恰到好处地拂去他的不适;逐渐变得温暖舒适,像是回到了小时,依偎着他人,在暖阳下沉沉睡去。
初升的太阳在高楼间闪着刺眼的光芒,如往日一般一点点升起,闪耀。但建筑墙上干涸的血液彰显着一个事实——往日不再。
堆满杂物的天台上,少年独自一人靠在栏杆边缘,迎面吹来的风将他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吹起,他默默地看着日出,不时伸手一扶滑落的镜框。
身后被钢管抵住的门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年警觉地回头,抄起脚边的钢管,冷冷地紧盯着门。
天台破破烂烂的门终究撑不住,三四只丧尸破门而入,门板承受不住压力,碎成了几块碎片。
而在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少年毫不犹豫地转身翻过栏杆,一跃而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