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后我卷起来了》实在太菜了

28、像风一样的女鬼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吹在余悦脸上，她忍着疼睁开眼睛，瞥了眼立在地上的鬼。
　　“别乱动。”陈优钰轻斥了一句。
　　余悦收回目光，再不敢乱动，由着陈优钰拉着她向着月亮飘去。
　　新鬼培训第六期是御风，这期培训全程是室外教学，拉着余悦的正是这门课的老师陈优钰，第一堂课，她要展示御风飞行，需要一个新鬼配合。
　　余悦就是被选中的第一个体验飞的倒霉鬼，要不是亲自死了一回，她怎么也想不到，鬼是可以飞的。
　　陈优钰带着余悦停在了云层之中，薄纱似的云缓缓浮动。
　　暖黄色的月亮近在眼前，余悦忍不住探出手，试图触碰月亮的光辉。
　　“别碰！”陈优钰将余悦的手打了下来。这一声的音量过高，引得远处的几个鬼向她们看了过来。
　　陈优钰在心里叹了一声，她就知道这期课难上，学员大多数是冒失鬼和胆小鬼，少数几个是水鬼和吊死鬼，要不是没鬼可选她也不能选余悦和她一起做演示。
　　瞧了一眼满是疑惑的余悦，看来这个被温婉大夸特夸的小鬼，还是摆脱不了冒失鬼的特性。陈优钰冷冷地说道，“月亮夜晚的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一百八十多度，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吗？”
　　“老师，不好意思，我不会再乱动了。”余悦歉意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和月亮近距离接触，忍不住就想上手摸一下。
　　看着陈优钰冷若冰霜的面色，余悦转移了话题，“老师，我们能去看星星吗？”
　　“你这不是正看着呢嘛。”陈优钰不耐烦地接了一句。《新鬼成长指南》新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这种常识问题能不能写在指南里，每期都要回答这种问题真是烦死。
　　余悦愣住，“啊？”她在说什么？
　　陈优钰拉着余悦飘离月亮，尽管不耐烦，她还是给余悦解释了她的话。“看见那些鬼了吗？月光是对鬼最大的滋养，那些透支精神力或者是体虚的鬼会上来近距离吸收月光。”
　　正听得入神的余悦，见陈优钰停了，便转过头来看她。
　　见远处的男鬼脚下亮起光芒，陈优钰继续说道，“吸收到月光的鬼，脚下会亮起光芒，吸收的程度不同，光芒亮度也不同。”她转过头对余悦说道，“人在阳间看到的那些星星不过是鬼在吸收月光罢了，所以你现在就是星星。”
　　陈优钰说完这番话，也不给余悦反应时间，拉着她迅速飞了下去。
　　眨眼间，两鬼落在了地上。
　　陈优钰撒开拉着余悦的手，对着众鬼问道，“还有鬼想要上天吗？”
　　沈思明迎了上去，见余悦脸色苍白，不尤担心，小声问道，“大哥你还好吗？”
　　余悦呆呆地看了沈思明一眼，“我没事。”下来的速度太快了，她有一瞬间忘了呼吸，现在有些缺氧。
　　余悦的话非但没让沈思明放心，反而更加担忧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余悦这是没事的样子。
　　沈思明咬了咬嘴唇，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课程安排，陈优钰至少需要和三个新鬼进行演示，见无鬼主动，便拿出名单，“那我就点名了。”
　　胆小鬼她是不准备选的，胆子太小不好控制，容易出教学事故。陈优钰瞥了一眼水鬼，还是算了，这几个鬼脚底下还滴水呢，带上去冻成冰了还得她背下来。
　　陈优钰心一横，选了一个吊死鬼，“北一，过来。”
　　其余没被选中的新鬼皆是松了一口气。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思明注视着逐渐变小的两个鬼。
　　余悦缓缓说道，“你应该去看看的，今晚的月亮很好看。”
　　听到余悦的话，沈思明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眸子里似有盈盈水光，略失神了一瞬，没由来地心上浮起一丝满足。
　　沈思明收回目光，嘴角上扬，“今晚月色是很美。”
　　凉风骤起，陈优钰拽着北一下来了。
　　沈思明抬手将余悦拉向了自己，给她挡了挡浮起的风沙。
　　“再来一个鬼过来体验，之后我们就下课。”这课上到这里，陈优钰已经没有脾气了，这北一看着挺壮的胆子竟然这么小，还没靠近月亮呢，惊得舌头就出来了，这简直是她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我！”
　　沈思明从鬼群中飘出来，坚定的身影，在胆小鬼眼中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陈优钰眼前一亮，胆小鬼能主动站出来，她还是挺意外的。眼下的确也无鬼看选，陈优钰也只好改变想法选了沈思明，只盼着待会儿他能安静些。
　　陈优钰考虑到沈思明是个胆小鬼，向上飞的速度更慢了些。
　　沈思明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就是飞一圈儿，还能有什么可怕的，大哥都飞了他也得飞。天上不就是高了点儿，他不往下面看就行了，他就不信还有什么能吓到他的……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陈优钰的声音落在沈思明耳中，多了些冷漠。
　　沈思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飞快地看了一眼月亮，随后又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刚刚那短暂的一眼，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
　　沈思明大着胆子睁开眼睛，他们此时身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正来自于月亮。
　　被眼前的景象震慑，沈思明鬼使神差地问道，“老师，我能拍个照片发鬼友圈吗？”
　　陈优钰点点头，没有像之前带过的胆小鬼一样哭闹和尖叫，就是想拍个照片，这种反应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耐心地等着他拍完照片。
　　忽地沈思明脚下亮起了光芒，他抬了抬腿，那光芒也随着他的动作发生了变化。“诶，我怎么发光了？”
　　陈优钰解释道，“你在吸收月光。”这孩子有点虚啊。陈优钰引导着沈思明，“缓慢地深呼吸。”
　　陈优钰看了一眼时间，按着今天的月光亮度，吸收个三分钟就够了。
　　沈思明吸收着月光，脸色渐渐红润。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陈优钰见沈思明脚下的光芒丝毫不见暗淡，不尤皱眉，这孩子这么虚呢，只是这么近的月光也不能一次吸收太多。
　　沈思明连忙闭上眼睛，任由冷风吹向他的脸颊。
　　“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下次上课我要讲一些重点内容，你们记得带上纸笔。”陈优钰看了看手表，刚好到了下课时间，率先飞走了。
　　众鬼见状，也都三三两两地飘走了。
　　余悦关心道，“你还好吧。”
　　沈思明刚有些红润的脸色此刻又变得苍白，他摸了摸带着凉意的鼻尖，“没事，我们走吧。”
　　余悦体谅他刚飞下来，便自己背上了包。
　　自从他们俩在一起上课之后，她就很少背包了，沈思明都是让她放到自己的包里。不管包里装了什么沈思明也不会让她背包，哪怕她的力气比他还大。
　　沈思明想要将包拿过来，却被余悦制止了，她怕沈思明摔倒，虚扶着他的胳膊，远远瞧着就像是挎着他的胳膊。
　　沈·柔弱·思明此时感受到余悦的关心，不好意思起来，他隐隐发觉脸上似乎冒起了热气。
　　沈思明被余悦虚扶着的那只胳膊僵直着，不由自主地抠起了手指，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发着鬼友圈。
　　“你刚刚拍了照片吗？”余悦瞥了一眼沈思明的手机问道。
　　沈思明侧着手机拿给余悦看，“我刚在天上拍的呢！我是不是拍的很好看！是不是很棒！”
　　余悦凑近了些，点开那条鬼友圈的配图，拍得确实不错，只是这文案……“今晚的月亮像一张黄色大饼”怎么说呢，他开心就好。
　　“您可太棒了！”余悦非常捧场。
　　沈思明骄傲地扬了扬头，“那是！”
　　余悦莞尔一笑。
　　沈思明摸了摸耳朵，纠结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试探道，“我昨天拍的雪景也很好看吧，你还给我点赞了呢。”
　　“什么雪景？”余悦疑惑道。
　　“就是我昨天发的鬼博啊……”沈思明眨了眨眼。
　　余悦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沈思明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看不懂余悦现在在想什么，那条鬼博，他怕余悦明白，又怕她不明白。
　　寒风吹过，一阵花香袭来，那是余悦头发上的味道，这洗发水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的，他的头上也是这个味道。
　　沈思明看着余悦的头顶，不敢去看她的脸，本是干燥的手心里逐渐被汗水打湿。
　　“我想我是被盗号了。”余悦肯定地说道。
　　“？？？”沈思明五官挤在了一起，那个赞的由来就是这样吗……
　　余悦拿出手机，重新下载了鬼博，惊讶道，“诶，我还能正常登陆，好奇怪。”地府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是实名认证过的，也不知道这个盗号的鬼是怎么上去的。
　　沈思明看着余悦刚刚下载的鬼博，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开始失落了起来，心里越发复杂。“这个盗号的真是太过分了！”
　　余悦立刻给自己的账号改了密保，等他们回家之后再看账号有没有其他异常，因着心里有事，两鬼加快了速度。
　　阳间，夏家沟。
　　“娇娇，赶紧回来睡觉，别再冻感冒了。”
　　“奶奶，我还想再玩一小小会儿。”
　　君月如叹了一口气，只好先回房。
　　“娇儿，咋还不回来呢？”夏志刚支起身子问道。
　　君月如一边将孙女儿的被子铺在炕头，一边回答着老伴儿的话，“娇娇想她妈了。”
　　听到这话夏志刚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也只是叹了一声，“以后我们对娇儿再好点儿。”
　　君月如点点头，“你先睡吧，我陪她一会儿。”
　　娇娇仰着小脸看着天空，妈妈说她变成了星星，想她的话就抬头看看星星。她看着那颗最亮的星星，呢喃着，“妈妈，爷爷奶奶把我接到乡下了，爸爸说我以后可以和爷爷奶奶住，新妈妈也不会打我了。”
　　一颗流星极快地划过，娇娇立刻双手合十，“希望妈妈以后可以多来我的梦里。”自从妈妈在梦里告诉奶奶要带她来乡下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妈妈了。
　　娇娇使劲眨了眨眼睛，抬起沾满了积雪的手就要擦眼睛，却被一只略显苍老的手制止。
　　“你这手埋汰着呢，可不能揉眼睛。你瞧你都困得直眨眼睛了，赶紧跟奶奶回去洗脸睡觉。”君月如抱起娇娇往回走，六岁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就四五岁。
　　娇娇看了看星星，接着紧紧搂住奶奶的脖子。“奶奶，我刚才看见了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