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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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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乐乐不是随口说说,当天下班她就去看车了,叫了江小年和张曼妮作陪。
江小年去个洗手间的工夫,人家就把车订了,虽说是辆市区代步的两座新能源,但落地也要六万多,人家就像逛街买双鞋似的买了下来,那叫一个爽快。
订完车从4S店出来,蒋乐乐才说:“我拿了驾照之后就没上过路,提车的时候还得麻烦江哥跟我跑一趟,别让我喜提新车就翻车。”
江小年哭笑不得:“不敢上路你买车干什么?别是跟人置气吧?拿自己的血汗钱跟人置气可不明智。”
蒋乐乐没提家里一直反对她贷款买房的糟心事,巧笑倩兮的挽住了江小年的手臂:“我给自己办嫁妆,江哥,不,哥,回去问问咱弟,姐弟恋能接受吗?”
江小年像被烫到似的抖开她的柔荑:“别别,他配不上你,他只喜欢大骨头。”
张曼妮噗嗤一笑:“江哥,哪有这样拒绝人的?比乐乐买车还草率,你还不说性格不合,起码比你弟只喜欢大骨头可信。”
蒋乐乐边笑边说:“不草率,特别有说服力,我表示深信不疑。”
江小年干笑,心说:信不信你都信了吧,犬子真的非你良人,他还在学习做人,而且不咋努力。
不管是跟人置气还自己办嫁妆,车子都买了,不可能提了车放着生灰,蒋乐乐还想麻烦江小年带自己练练车,但不好一再白麻烦人家,就请了两人吃饭。
江小年忙着向他家大狗子报备,就听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宝藏店,上车后路痴症平稳持续的发作了一路,下车就乐了,问蒋乐乐怎么发现这间宝藏店的。
蒋乐乐道:“我关注的探店主播分享的,我也是第一次来打卡,江哥你来过?”
这就是家网红店,隔三差五有主播来探店,在短视频平台一顿夸,菜式新颖,食材新鲜,服务好,环境佳,关键人均消费才一百,比那些一锤子买卖的网红店公道多了,总结:什么网红店?这是宝藏店!宝宝们快冲鸭!
江小年笑说:“来过,这地儿好,消费送金鱼,就是不知道没订位能消费么。”
做餐饮的记性好,和江小年仅有一面之缘的大堂经理还记得他,沾老陈的光,人家给没订位子的他们匀出一张四人台,嘴上还挺客气:“不巧包间都定出去了,实在安排不开,辛苦两位美女坐这提升一下本店颜值吧。小江加我个微信,下次过来微我一下,我给你们留位子。”
江小年拿出手机加了好友,客套了两句人家就去忙了。
服务员过来点菜,请客的蒋乐乐象征性的让了让两人便将PAD接了过来,招牌菜特色菜的招呼,江小年说够吃了,张曼妮也说别点多了浪费,不够吃咱再加。
等菜的间隙,蒋乐乐说:“江哥,江蓠几点下班?你给他打个电话,没事就叫他过来一起吃吧。”
江小年没提自家大狗子是一无业游民,只用玩笑的口吻道:“他自己能顶咱仨吃,叫他过来得单独给他开一桌。你刚添了个大件儿,还是给你省点吧。”
张曼妮问:“你们说的是只喜欢大骨头的弟弟吗?”
蒋乐乐道:“你要叫哥哥,又高又帅的大哥哥,胳膊比你腿还长。”
身高勉强攀上服务员门槛的小姑娘低头看自己的腿,惹得两人笑了起来,她哼了一声,两手捧脸,睁大圆眼睛:“我萌,萌妹子不需要身高。”
两人忍俊不禁,这丫头是挺萌的,性格有点像蜡笔小新里的妮妮,长的更像,把丸子头拆了绑两个小马尾,她就是妮妮三次元版。
这边饭吃到一半,江蓠就打来了电话,大狗子被犬类的直觉支配的草木皆兵的,好像他一个不留意,他家年年就会被老陈拐去炖了。江小年报备的时候他就追着问,跟谁吃饭?有没有老陈?几点回来?现在又打来确认,真的没有老陈吗?怎么还不回来?甚至放话威胁:“别骗我,我能嗅出来,要是被我嗅到老陈的味道你就等着换家具吧!”
江小年耐着性子道:“真的没有,大正月的,谁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哪有工夫跟我们吃饭?乖,别在外面发神经了,买点吃的回家吧。”
江蓠发神经而不自知,还对江小年说他发神经非常不满,气冲冲的回了句“我就不!”就把电话挂了。
两个小姑娘不知道他这个光棍汉也有人查岗催回家,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江小年也不好狼吞虎咽赶紧吃完走人。吃完饭两人又说吃太撑了,想消消食再回去。江小年怕自己再不回去江蓠就要拆家了,就打了辆车先走了。
小城市没有夜生活,过了九点街上就冷清了,江蓠孤零零的坐在已经没有乘客候车的公交站,因为不确定江小年搭什么车回来,所以他连翘首以盼的目标都失去了,就静静看着面前来往的车辆。
江小年乘坐的出租车停在站台前,江蓠也没像往常那样一跃而起迎上去。江小年付完钱,下车走上站台,摸了摸他冻得红紫的耳朵,问他:“吃饭了吗?”
江蓠摆了摆头,把他的手抖开,硬邦邦的说:“我不饿。”
江小年又去摸他的头:“好了,别闹别扭了,回家,我给你煮饺子。”
江蓠腾地站了起来,瞪着他说:“你叫我做人,又拿我当狗哄,我关心你,你嫌我烦,说我发神经,接下来呢?是不是要扔掉我了?”
江小年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愣了愣才道:“我就那么一说,没嫌你烦。”
江蓠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江小年微讪:“好吧,你第二次问我老陈在不在的时候,我是有一点烦。”
江蓠没再说话,绕过他下了站台,大步流星的往家走。
江小年快步跟上去,好声解释:“我不是嫌你烦,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敌视陈未年,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把我老板当贼防,他是我老板啊,我在他店里上班,怎么可能不接触?”
江小年就像个遭遇叛逆期少年的苦逼爹,跟孩子沟通费劲,不沟通还不行,简直太难了。
江蓠拒绝沟通,连个冷哼都不给他,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江小年自说自话的哄了半天他也不理人,反而越走越快。进了昏暗无光的楼区江小年就跟不上了,摘下一只手套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照着坑洼不平的渣滓路慢慢往前走。
把他甩在身后的江蓠又阔步折了回来,接过手机,握住他摘掉的手套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放慢脚步给他领路。
江小年道:“你看,没有你我连路都走不好,我怎么可能扔了你?”
江蓠偏头看他一眼,而后罕见的叹了口气:“年年,你哄你爸妈挺厉害的,怎么哄我哄的稀碎?”
“哪碎了?”江小年再次不能理解了,他还不够宽容耐心吗?主动沟通,给予肯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能好说好道绝对不动手,这样哄孩子叫稀碎,那他妈那种哄法叫啥?
江蓠道:“你刚说过以后不把我当狗了,现在又把我当导盲犬,你是在暗示我有工作才有价值吗?那我去打工养活你好了,你放心,就算你连家都看不好,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江小年像听到自家只知傻吃傻玩的小破孩儿忽然说出大人话一样,新奇之后便是隐隐的激动与欣慰:“团子,你终于长大了?”
江蓠不知道他所谓的“长大”是什么意思,只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说了出来,惹得江小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