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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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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病房门号是哪室？”
粤明空了时间，提着水果花篮来到了九院。
陈洛凡接到电话，急匆匆下楼去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出租司机当然比我更认路。”
陈洛凡接过粤明手中的果篮，两人顺乘电梯而上。
“你爷爷如何，有无好转？”
隔着看护窗，看着病床上的爷爷，陈洛凡只是摇头。
“护工在吗？”
“今日休息，我来照顾一天。”
“几时回澳洲？”
“先看爷爷身体情况。”
“不说我了，你呢？”
“大概拍完这几个片子，再回澳洲剪辑，护照有效期只有三个月。”
粤明淡淡回应。
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闷昏暗的灯光总让人觉得压抑。
“嗨！”
粤明抬头，陈洛凡跟一模样清秀的女子打招呼。
她正经过两人，也回一微笑，嘴角弯弯的，眼睛很美，不仔细看，也察觉不到眼底深藏的疲惫。
粤明注视着她转弯消失在走廊尽头。
“是谁？”
“隔壁病房一个奶奶的亲属，孟星希。”
“你们两家认识？”
“算是认识，那个奶奶比我爷爷进医院要早，常见，年纪相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粤明点点头，那个纤细的修长的背影又闪过眼前。
“那位的情况怎样？”
“我自澳洲回来认识她，到现在还没听说有醒过来过····”
“昏迷吗？”
“应当。”
“年纪大了，器官逐渐衰竭，也不知能支撑多久。”
“她常来医院吗？”
“一周两三次，也有请护工。”
“父母呢？”
“粤明怎么回事，怎么问个不停？”
陈洛凡戏谑道。
粤明笑。
“只是好奇。”
“不知道，除了护工和她，没见谁来过。”
离开医院，粤明走下阶梯，医院大楼灯火通明，而一街之隔对面的行人匆匆，他不禁叹了口气。
“别送了，回去吧。”
“路上小心。”
陈洛凡正回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孟星希。
“要走了？”
夜色渐凉，孟星希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微微点头。
她话真不多，粤明心想。
“刚好你们一起搭乘地铁吧，我来介绍：星希，这是我在澳洲的朋友，田粤明，刚回国，不太清楚路。”
“你好。”
粤明先伸出手。
这才有机会正视到对方的眼睛——干净透澈。
握到孟星希的手时，田粤明还不知道竟然有这样一双手会如此的冰凉，让他的心颤了一下。
骨节分明，微弱的温度。
陈洛凡介绍后离开。
两人只好同行去地铁站。
“你好像很冷。”
粤明先开口。
“只是体寒。”
淡淡一句回应。
“什么是体寒？”
见孟星希撇撇眉，田粤明忙解释：
“不好意思，我在澳洲出生，中文实在不好。”
“难怪，体寒就是气血不足，身体冰凉。”
“多穿一些。”
大概只懂后半句，孟星希不埋怨地笑笑。
“你回上海做什么呢？”
“拍片子，教授安排作业，恰好多年没回上海，你呢，还在读书吗？”
“大三年级，商科专业。”
“这样，我跟你应当差不多大，澳洲大学只要修完学分就能毕业，我比你快几年。”
“陈洛凡也跟你一个年级吗？”
“我们今年一起毕业。”
“真好呀·····”
她的回应似乎有些雀跃。
“你空了时间就来医院吗。”
“是的····是我外婆远方亲友，身体好之前有照顾我，我也只是做我能做的。”
“所以你不是上海人吗？”
“我不是，你呢。”
孟星希笑。
“我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广州人，所以我名字里有个‘粤’，父亲说这代表母亲的家。”
“哦是的，广东简称是‘粤’，你父亲的心意真好。”
“他原是历史教授，后来去了澳洲·····他画画特别好，我给你看·····”
说着田粤明拿出口袋随身的夹子，抽出一张速写图，已塑封做成了照片。
“我父亲画的我，你看·····”
两人伫立。
在昏黄的路灯下，孟星希指尖握着这三寸照片，眼睛亮了起来。
照片里的田粤明，线条流畅，融合明暗丰富的层次，放大了他面部所有优点，很多人都说田粤明像母亲，特别是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眶，很像广东人。
有功底在的。
“你父亲真的很厉害呀。”
孟星希不断的赞叹。
“呵呵···谢谢，我很爱他，他是很好的父亲。”
田粤明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对了，你去哪条地铁。”
“我家在十一号地铁上。”
“红色的那条。”
田粤明补充道。
“咦···真的吗？我的学校也在十一号线，好巧·····”
孟星希看了看导航和时间。
“这时候是地铁下班的高峰期，极其拥挤。”
果不其然，两人挤进地铁，扶手已被人抓完，人人紧贴，拥挤不堪。
田粤明凭着自己较高的身形，把孟星希圈在自己内侧，却仍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孟星希见状，心生一阵感激。
“认识你我很开心。”
在一站地铁停靠站时，田粤明突然说。
地铁的噪声太大，孟星希并没有听到，她凑近后，田粤明俯下身子，悄悄地在她耳朵边一字一句的讲。
听罢，孟星希轻轻笑。
“我也是。”
田粤明看向地铁车窗倒影出的两人，心想今日一早两人还互不相识，现在却站在一起，一同挤地铁。
很特别。
孟星希下站更早，十一号线终点站有分支，两人方向不同。
她在自己怀里时的香水味道很吸引人，田粤明之前在悉尼地铁上也闻到过这类似的味道，恍惚中，他也记不太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