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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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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凌别人的人,当年怕成过街老鼠,现在却突然说不怕了。
徐招娣有什么可有恃无恐的?
的确,她和边野现在的工作不同自由职业,也不像以前学生时候,在乎的事情也不一样。
徐招娣的目的不得而知。
总不过是报复,将她和边野的生活弄得更糟糕而已。
“到了,美女。”司机师傅说。
岳靓扫码付钱,开门下车。回到家中发现书桌上躺着支冰糖葫芦。她拍照片发过去,问:【来了怎么又走了?】
他不走干吗,难不成你留他在这里过夜?
岳靓暗暗吐槽自己,也懒得撤回消息。
迟迟等不到回复,她就带着手机去浴室洗澡。
手机屏幕一亮,她抹掉眼睛上的水,迈出淋浴间看消息。
边boy:【多买了一支,吃不下去送给你吃。】
岳靓手上都是水,搜狗打字直接敲第一个字母。
选第一栏字:【我杀你】
边boy:【[冷汗]】
岳靓冲洗完抹掉手机屏上的水才发现自己按偏了发错消息。
她也发了一个汗颜表情:【该死的输入法,是我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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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冷,泌外科越是门庭冷清,不知原因。
寥寥几场大手术也都有专家做,岳靓除了现场观摩或场外大屏,基本上毫无用处。狼多肉少,最近几天她都快闲发霉了。
周一大会,陆大院长将泌外科的同志们单独叫来会议室,说是要采取线上广告和线下宣传的方式扩大圣宁泌外科的知名度。
让广大群众知道,圣宁的泌外科是包括男科的,而且技术和男科医院不遑多让。
陆飞一顿激情振奋的演讲后拿起一份名单:“我根据你们过往擅长或接诊的病例,列出了一份专治不孕不育和阳–痿早–泄等医生的名单——花副主任,谭医生。”
这后面又报了几个名字。
一共六名,还差一名。
陆飞一顿扫视:“还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岳靓要是不举手,和混日子吃饭的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默默举起了手。
“勇气可嘉呀!”陆飞直接拍案定人,“再加一个岳医生!”
两天后,岳靓就看到了以线下宣传的方式所特制的纸巾包、创可贴包、口罩包的包装外表上的粗体大字。
——不孕不育来圣宁,阳–痿–早–泄来圣宁。
为回馈广大民众,圣宁推出为期三天的检查套餐活动…
岳靓丢开纸巾包,点开笔记本电脑里的某个文件夹视频,恶补相关病例讲解。
边野带着吃的进门,就见电脑屏幕里播放着的器官讲解图。
“快快快,我饿死了。”岳靓头不回地伸出尔康手。
她一副准备看着视频吃饭的模样让边野没忍住,问:“你究竟为什么选择泌外专业?”
岳靓全神贯注,言简意赅答:“迫不得已,形势所逼。”
边野默认这句话的意思是国外的胸外专业不好混,或许泌外才是她当时唯一的出路。
“你要不要吃完再看?”他真诚提出建议。
岳靓按下暂停,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边看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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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迅将印有医院宣传的餐巾纸拿给他看的时候,边野才知道她为什么这几天这么拼。
“泌外都内卷起来了。”许迅意味深长地说,“我这儿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万琰说,你白月光是主动举手加入的七人专治行列。”
边野微微蹙起眉头。
许迅想不通啊:“虽然说咱们医生看器官什么的像看石头、猪肉没什么区别,但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而且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吗?”
边野淡淡:“你都说了,我们看人体器官就像看猪肉,就不要考虑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你支持?”
“许主任,请你专业一点,可以吗?”边野放下书本,拿起一旁静音的手机。
许迅比了个大拇指:“你牛!”
微信里陆星辰给他发了张截图,是边木兰的产检日期。
近期母亲总说消化不好,上次他回去也是因为母亲觉得胸闷,忽然间喘气困难。
现在家里有个徐招娣,难免不会像以前一样给母亲使绊子。
不过再怎么样,徐招娣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地对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出手。
但边野还是担心。
他发消息给边木兰,叫她明天来圣宁了给他打电话。
晚上下班后,岳靓刚一上车,他就说:“礼拜六可能陪不了你去健身房。”
本来两人约好这个礼拜一块儿去健身房的。
岳靓不能更赞同:“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我明天轮职,和张医生换个班。”
车到楼下,岳靓像往常一样邀请他上去坐坐。
和许迅说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边野面上极快地闪过几分膈应之色:“还是免了吧,跟你说不上几句话。”
岳靓忍俊不禁:“我保证今天晚上不看那些东西,就陪你吃饭,好了吧。”
突然成了被哄的那一个。
边野莫名想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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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他穿着常服出现在圣宁医院,边木兰他们快九点才到。
徐永恒是带着助理来的:“有你陪你妈,我也放心。我去做个全身体检。”
年纪大了,而且还掌管着公司,本就有高血压,最近看上去是真的疲惫。边野点了点头。
他年少时还没有进徐家大门时,并不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母亲不上班,除了父亲偶尔会来看望他们母子,母亲从不和不三不四的男人见面,却还是有她不正经的流言蜚语。
直到他上初中,认识了千金大小姐徐招娣,令人想不到的手段,打得他措手不及。
无从防备和反抗。
周围人的冷漠和附和都让他恐惧。
他的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想起上次电话的事,边木兰就问他:“上次我不舒服,你回来我也没问你,那个姑娘是和你在交往吗?”
静默两秒,
边野回:“不是。”
作为过来人,边木兰如何不知他沉默的两秒是挣扎。
“谈了也没关系,我不会要求你带她来见我的。”她说,“谈恋爱是你的自由。”
“谢谢。”他说。
这是承认了?
边木兰是个善解人意的母亲,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个边野倒没必要隐瞒:“是同校同学。”
“高中?”边木兰的脸色变了变。
他高中那会儿是整个人状态最不好的时候,边木兰在他高二之前全然不知他遭受的伤害,还一度深陷婚姻的甜蜜,和徐永恒一样极少关注他。
“大一。”边野不想让母亲担心,故意改掉时间。
边木兰松了口气:“这么说她也是学医的。”
“嗯。”
“不会也在这家医院吧?”
边野微皱眉:“妈。”
“好好,我不问了。”边木兰心里有了数,儿子既是这个反应,十有八九那姑娘就在这家医院。
边木兰是徐永恒这位大佬的家属,不能怠慢,陆星辰推掉了和女朋友的约会,大早上就等候在此。
做完最后一项胎心测试后,边木兰接到了徐永恒的电话。
挂断了她说:“我们先去车里等吧,你爸还要再有一会儿。”
边野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还没好?”
“他身体有点不舒服,顺便去查查看。”
“哪方面的?”
边木兰回忆:“那个毛病应该挂泌外科吧?”
边野哑然,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轮值日每个科室差不多有五位医生接诊,如果徐永恒现在挂了泌外科的话,就有20%的概率会碰上岳靓。
送边木兰上车后,边野和司机叮嘱了几句话,对边木兰说:“你先等等,我去看看他。”
“好。”边木兰很欣慰他能关心徐永恒。
他从小就不爱搭理徐永恒。父子俩的关系也比较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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泌外科整条走廊里都有人,但不见徐永恒和助理,很可能已经进去看诊。
边野直奔岳靓的办公室。
门是关着的,他打开门进去,看到徐永恒助理一个人站在桌旁的时候眼前一黑。
助理张了张嘴正要和他说话,他面色骇然地大步走向帘子,并且一把拉开。
吓了岳靓一跳,身子稍侧,挡住患者身体,眼睛瞪如铜铃:“你做什么?”
虽然没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但肯定不是徐永恒。毕竟徐永恒不会穿马丁靴。
“对不起。”边野低下头,退出帘子外,问助理,“你老板呢?”
助理一脸懵逼:“老板去洗手间,让我等着不要跟。正好来了其他病人,这位岳医生…”
边野点头打断:“我带你们去看别的医生。”
“站住。”
助理还没说什么,岳靓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脸色非常难看。比边野刚刚闯入时还甚。
岳靓摘掉手套扔垃圾桶,微微拧着眉:“这是我的地盘,你一个休假中的医生过来抢我的病人不太好吧。”
边野想解释:“岳靓…”
他极少叫她名字,听得岳靓眼皮子跳了跳。门口走进西装革履的徐永恒,她展颜一笑拨开边野,请徐永恒落坐。
“稍等一下。”岳靓指着徐永恒手中的尿液采样管对助理说,“拿去检验科。”
助理拿上管子先装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给徐永恒拆湿巾纸擦手,然后才离开。
徐永恒问边野:“你妈那边结束了?”
“嗯。”边野点头,看着岳靓和刚刚帘子后的患者交流、开检查单,话却是对着徐永恒说的,“我带您去看别的医生。”
因他的反常,徐永恒扔掉湿纸巾看他,总觉得他对这位岳医生有些不满,温和道:“我看这位岳医生虽然年轻,但医术挺不错。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我这不是大毛病。”
墙壁上的两面锦旗就是证明。
医生能收到患者赠送的锦旗,就是对医生的医术表达肯定。
对医生来说,这可比值钱的礼物珍贵多了。
徐永恒低声教导:“成大事者,若连这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年轻人,就注定失败。”
是,徐永恒作为白手起家、当年带领一众年轻人创业的成功人士,怎么可能轻易听边野的无理要求。
边野攒着眉心收回目光,也对徐永恒低低请求:“她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