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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和我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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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的港口宽阔又敞亮,远远望去,无限延伸的天空与海最终融为一条白色的线,高亢嘹亮的啼叫着的海鸥盘旋在天上。
我就坐在海堤上,眺望远方。手提包被凌乱地堆放在身下的海堤边。
“坐那么高,你是想要跳海自/杀嘛。”
“嗯……会不会感觉到痛呢?太窒息了我可不要。”我轻笑着一前一后摇晃着腿。
我转头去看江户川,他提着书包,嘴里叼着一根棍。我猜是菠萝味儿的棒棒糖,我闻到了热带水果的味道。
其实很少看见他这么安静的样子,在我看来江户川周围总是围绕着很多人。在学校是陌生的同学,在他家里很显然与谢野小姐和那位社长先生也很宠着他。
我突然对江户川乱步产生好奇,他的家庭状况很显然也是“破破烂烂”的,像是东拼一块、西凑一块,勉强缝合上的破旧玩偶,但那玩偶脸上有着甜蜜的微笑。
但我肯定不会这么问他,我转过身子从海堤上跳下,拍拍裙子上的灰尘。
“谢谢你总是来找我,嘻嘻,不辨方向君。”
江户川乱步眉头一皱,露出那种好像小孩子看不成熟的幼稚大人那样的表情,“你好幼稚,别腹诽我,乱步大人全都看得到!”
“还有,我只是偶然遇上你而已,绝对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那,你的问题呢?不来找名侦探了吗。”
我脚步一顿,转头看停在原地的他,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清这种复杂的心理。
那轮红日渐渐地又要落下了,他的脸被射得绯红一片。
“我其实是有点嫉妒你的。”
江户川乱步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看她,黑发少女垂着头,额前过分长的头发就挡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都会变,但我竟然全然不知,父亲是那种会践踏誓言的人。三年恋爱,七年婚姻……和妈妈长久稳定不变的关系让他感到无趣了吗?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我有山一样的问题想问他,怨恨愤怒恐惧正准备一股脑全扔向他呢。”
“然后他就那么轻易地死掉了。”
“妈妈也是,那之后就变了一个样。她从前从不会那样子对我的。”
“我,有一次问她,”我难过地讲不出话,但我硬是挤压着喉咙,逼迫自己接着说。
“‘妈妈,你很讨厌我吗’,她却异常地安静。”
【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道瘦长人影,拄着酒瓶,是妈妈。她好一段时间都保持着那样的状态,酒不离身。
“……‘明酱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她说,我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我低头捂着眼睛。
我也不想的,是眼泪它要自己跑出来的。
“我翻来覆去地想,吃饭上学都在想,想得到答案想的恨不得撞/死在马路边上。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我真的一点、一点都想不通。”
“呐,名侦探你知道吗?”
天边海鸥盘旋,争吵不休,正是江户川乱步最讨厌的鸟。此刻也依旧觉得它们吵闹。
他不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用说什么,她自己也明白。
“我想了好久,
——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啊!?”
渐渐的,波涛冲溃堤坝,汹涌成灾。我崩溃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大喊大叫。
荒谬极了。一场话剧的演出者,爸爸、妈妈和孩子。爸爸死了,妈妈颓废、消极度日。三个人的演出,孩子却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
落在防护栏的鸟瞬间被惊起,惊慌地扑闪着翅膀飞向天边。
江户川乱步寻着落下羽毛的方向看去,太阳逐渐西沉,和昨天别无两样。
“原来是这样啊。”
他说话的语气很冷静,比起我的狼狈而言,他甚至显得有几分优雅。
“那就没办法了呀。”
“吃糖不?”
“社长给我的我最喜欢的牛奶糖。可以给你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