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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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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重物落在足有一米的积雪上,发出雪被压实的声音。
陈缺拎着棒球棍过去,鲜红血液点缀在洁白学层,与漫天飞舞的雪花相应,血腥又美丽……
陈缺只是看了一眼,快步往棚子走去。
看起来似乎没有情况,可耳朵里却听到细密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陈缺立刻明白,这些大老鼠虽然个头看起来很大,但那是跟之前的体型相比。那些大老鼠,四爪着地,从头顶到爪子,最高的也超不过60厘米。
此时雪已经到陈缺大腿处,能有一米甚至一米一。
它们冒不出头,干脆从雪下走。打洞可是老鼠的看家本领。那么硬实的大地,都能被它们打穿,何况是松软的雪。
果然仔细观察后,陈缺有所发现。
棚子前那块地方,雪层最高不超过四十厘米。
陈缺的第一个柴堆就在那里,周围的雪都被火烤化了。
即使现在火堆熄灭,周围地面温度降低,雪落在上面不会融化。雪层的厚度,也就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这样就形成了高度差。
陈缺轻手轻脚的过去,就看到好几个小脑袋探出,绿色小眼睛死死盯着棚子。
一副想过去,但又害怕的样子。
睡觉前,陈缺让陈自然把那两头双尾怪猫的尸体,放到棚子里。大老鼠虽然还没有进棚子,但隐约闻到狩猎者的气息,想跑,又惦记血食的滋味。想进去,却又怕两尾怪猫。
有胆子比较大的,试探着往里走几步,两尾怪猫的味道浓厚起来,吓得身上毛发炸起 ,扭头往回跑。可等气味减弱后,贪婪心又占据上风,转身又回去。
忽然,这些老鼠耳朵动了动,脑袋齐刷刷转向陈缺的方向。
这些老鼠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不差。
陈缺虽然放慢速度,放轻动作,可行走在雪地上,免不了会有“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有两只耳朵动了动,脑袋缩了回去。
陈缺眉头皱起,如果正面作战,即使再多几只,他也不惧。可如果这些大老鼠都藏进雪里,伺机而动,就很棘手了。
只希望这些大老鼠没那么聪明。可念头刚闪过,剩下的那几只大老鼠也纷纷钻进雪里。
一时间,陈缺视线中失去这些老鼠的踪迹。
好几个方向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艹!
陈缺毫不犹豫,拎着棒球棍冲向棚子前的空地。经过三次强化后的速度极快,即使是在高达一米的雪地上奔跑,也不必体测时速度慢。
陈缺一口气冲到棚子前,猛然回身,紧跟在他身后的大老鼠,被他的凶狠的目光吓住,来了个急刹车。
陈缺垂眸,遮住目中凶光,可那只大老鼠却没有受到迷惑,转身钻进雪里跑了。
陈缺舔了下唇角,眼中露出遗憾。
不过,很快就不用遗憾了。
跑了一只,跑来六只。
美味食物近在眼前,六只大老鼠暂时忽略两尾怪猫的威胁,同时跑出雪洞,满眼兴奋,朝着陈缺冲过来。
趁着还有段距离,陈缺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空场。力保自己对周围的环境,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于此同时,陈缺并没有原地不动,而是跑到相对平坦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陈缺刚刚站稳脚步,最前面的那头大老鼠已经到了近前。
陈缺双腿微分,膝盖弯曲,后背微弓。
瞳孔猛缩,腰腹用力,强大的力量从腰腹传递到手臂,直至手腕。
“咻!”棒球棍带起的风声,甚至盖过呼呼北风。
“砰!”大老鼠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撞回雪堆。
陈缺心中有数,看都没看,身体往旁边横移,长腿抬起,脚尖踢在老鼠腹部。老鼠掉在地上,七窍流血,抽搐几下不动了。
陈缺耳朵动了动,一个滚身,回头再看,一头老鼠一头扎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不等它挣扎出来,陈缺一棍打在后背脊柱上。
一声清脆的“咔嚓”,老鼠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眨眼间,六只大老鼠只剩下三只。
这三只同时朝着陈缺扑过来。
陈缺眼中没有紧张,只有冷静。
很快,三只老鼠到了陈缺跟前。
陈缺脚尖插入雪地中,突然一挑,一块木椽子从雪地里被挑起,骤然砸向两只老鼠。
陈缺常年踢球,脚下精准度不错,两只大老鼠正正撞在木椽子上。他脚上力量远超手臂,两只大老鼠当场被砸懵。
至此,陈缺对面只剩余一只大老鼠。
“吱吱”大老鼠吓得半路刹车,转身就跑。
眼看着就要冲到雪地里,只要钻进去就逃出生天了。大老鼠眼中露出人性的情绪。
大老鼠如愿以偿的钻入雪中,眼中的喜悦刚刚流露,就变成了死寂。
比大老鼠更快的是陈缺。
陈缺拎着棒球棍站在雪前,冰冷的目光扫过雪地。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风吹雪落的声音。
“淅淅索索”数道声音飞快远去。
陈缺眼中露出一丝遗憾。很快,遗憾被喜色代替,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大了!
他回身,脚尖挑起木椽子。被压在木椽子下面的那两只老鼠,一只已经死了,另一只还在苟延残喘。
陈缺看它活的艰难,秉着人道主义,送它归西。不仅还活着的那只,就连死了的那只也给了一下。确保两只老鼠死的踏实安详。
陈缺张开手掌,露出手心的地印。他眉心蹙起,刚才的好心情顿时打了个折扣。
这六只大老鼠,只让地印黑了一缕。
果然强化的次数越多,下一次的要求就越高。
这才第四次需要的能量就怎么多,那第五次,第五次……
陈缺按按太阳穴,苦笑一声。
其实在这个世道里,他能得到这么一个能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不是地印,他在学校就能进了那些老鼠的肚子,算算时间,估计现在都变成肥料排出来了。
陈缺弯腰将老鼠都扔掉远处,省的明天早上吓到爷爷他们。
陈缺回来后,进了棚子。
他刚进去,王树柏睁开眼睛,半坐起身小声道:“小缺没事吧?”
他刚才迷迷瞪瞪隐隐约约听到重物撞击声,猛然惊醒,就看到对面少了个人。
陈缺不见了!
王树柏对陈缺有蜜汁自信,坚决认为他不会出事。再说了,棚子里除了他都是老幼妇孺,他出去了,这里出事怎么办。
“没事。”陈缺掸掸身上的雪,“你继续睡。”
“哦。”王树柏老老实实的躺回去。
陈缺坐到床边,端起箱子上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陈缺回头,眉头皱起。
爷爷的脸怎么这么红。
陈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伸手摸了上去,猛地缩回来。
好烫!发烧了!
在这个时候发烧,相当于一条腿跨到了鬼门关!
陈缺嘴唇抖了抖,努力保持镇定。
他轻轻推推爷爷,在他老人家耳边轻声呼唤:“爷爷,你醒醒。”
叫了好几声,陈自然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陈缺。
陈缺心头一喜,还有神智,情况还不能算太坏。
陈自然缓缓合上眼睛,继续昏睡。
陈缺心脏顿时凉了一半。
他突然扑到放物资的地方,急切的翻找。
“小缺怎么了?”王树柏还没睡着,就听到陈缺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
“三叔,我爷发烧了。你们那有没有退烧药?”陈缺停手,期待的盯着王树柏。
王树柏赶紧掀被下床,趿拉着鞋子跑过去。
老爷子烧得一脸通红,嘴唇干涩爆皮,眼角都是分泌物。
王树柏慌乱道:“小缺,我是真的没注意。我要是注意到然叔发烧,我肯定出去找你了。”
陈缺此时已经稍稍镇定,抬手止住王树柏的话,“三叔,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家有没有退烧药?”
王树柏见陈缺还有理智,松了口气。他真怕陈缺看老爷子这样,受到刺激,又看他们三口子完好无损,心生怨怼,将胸口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王树柏有自知之明,他对付陈国豪那样的人,没有问题。但换做陈缺,五个他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啊。
此时听到陈缺的问题,王树柏立刻回忆起来。
他们跟陈家不同,陈家的房子是都塌了,他们家的房子只有西屋彻底塌了。他们三口子住的东屋,只塌了一半,他们三口正好躲过一劫。
下午的时候,他们奓着胆子跑回家搬出不少东西。的确找到一些药!
王树柏一拍大腿,冲到杂物堆,很快从里面翻出一个朔料袋。
顾不得解开,直接用手撕开,“哗啦”倒在床上。
陈缺心中燃起希望,弯腰寻找起来:肠胃安,不是;枇杷止咳糖浆,不是;小儿健胃消食片,现在都要吃不饱了,不是;肚脐贴,不是;抗病毒口服液,不是,不是都不是!
唯一有用的只有一袋退烧贴。
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一样都没有。
王树柏脸色发白,偷瞄陈缺。
陈缺手指用力到发白,却面无表情,浑身撒发着恐怖的气息。
“当家的,咱家的大人吃的药都在西屋。可西屋塌了。”
陈缺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着说话的崔铃。
崔铃被吓得直哆嗦。
陈缺看她脸色发白,舔舔唇角,让自己冷静下来。
“婶子麻烦你告诉我,那些药在房子的哪个位置?”
崔铃手抓着被子,声音颤抖:“在,在东北角的柜子里。”
陈缺点点头,一把抓住王树柏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三叔,麻烦你帮我照顾我爷爷,不管结果如何,陈缺必有厚报!”
王树柏忙道:“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然叔。”
陈缺撕开退烧贴,贴在爷爷头上。深深看了爷爷一眼,拎着棒球棍,顶着严寒冲入狂风暴雪中。
棚子里,王树柏崔铃对视一眼,心情十分沉重。
忽然外面响起一声暴呵:“滚!”
两人心头一颤,冲到棚子门口,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