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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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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色突如其来变为紫色,半空中迅速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打了个响雷,电光分外刺眼。
鹤鸣奔跑在混沌山谷,额头的汗珠滴滴落下!口中念叨着:“凉酒......”
一路向南。
“马上就到了,凉酒,等我......”鹤鸣已经接近的异象的中心,远远看到了几个人影。凉酒倒在地上,面前是两个拿着马刀的人。只是中间的情形太过恶劣,鹤鸣法力全无,只能拼命翻越障碍,为此摔了好多的跤,摔得满身是血。
而那天雷已是蓄势待发。
便在这时,两个提着马刀的人靠近了凉酒,鹤鸣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大喊一声:“别动手!!!!”
那二人手上一滞,转而向鹤鸣望来。
便在这时,天雷纵劈而下!!
雷光亮如白昼,霎时间晃了所有人的眼睛,鹤鸣闭眼往前一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滚烫了起来。他落到了少年身上,用尽全力弓起后背护住他,天雷如利刃般,霎时间将凉酒与鹤鸣一起刺穿!
“哐!!!!!!!”
可天雷消失的刹那,分明是少年用自己小小的身躯,张开双臂挡在了鹤鸣身前。
“凉酒!”鹤鸣的眼泪决了堤。
少年微微一笑,缓缓倒在了鹤鸣身上,没了动静。
周遭的一切都劈得漆黑,包括紫炎他们已经成了焦炭,只有凉酒与鹤鸣还算干净。鹤鸣这才发现凉酒身上有什么在发光,他轻轻掏出那把扇子,扇子上“随风”两个字熠熠生辉,以扇子为中心,一个风凝聚的护罩已经将他们护在中央。
一人远远御剑而来:“凉酒!”
那人落地,疾步走向凉酒与鹤鸣,灰黑相间的梅花纹袍服随着步伐涌动。
那人走进,忽然步伐一顿,颤声道:“鹤鸣?”
鹤鸣一声苦笑,流泪抱住了凉酒小小的身躯:“小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苏逸子蹲下身子,将凉酒拦进怀里,轻轻摸了摸凉酒脖子上的脉搏。
“呼,”苏逸子轻轻松了一口气,“凉酒没事,雷没伤他,他是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我们先回岱岳门吧。”
鹤鸣抹掉脸上的泪,终是跟着苏逸子,前往了岱岳门。
......
凉酒醒过来的时候,手边还蜷缩了一个脑袋。他一抬手就撩起一缕可长可长的头发,头发的主人还在昏睡,浑然不知。
一人推门而入:“醒了?”
苏逸子端着一碗汤进了屋子,喷香的食物味道霎时间充斥了所有人的鼻腔。
鹤鸣也被声音吵醒,抬头盯着被凉酒玩乱的一头秀发迷糊道:“凉酒你终于醒了?”
凉酒疑惑问:“我睡了多久?”
苏逸子将鲜亮的汤汁盛出来:“七日,我倒是觉得你情况尚可,就是把你鹤鸣师祖吓得七天没敢合眼。”
凉酒看着一头乱发的鹤鸣,没忍住笑出声来:“师祖?你多大岁数?什么辈分啊?能当我师祖?”
鹤鸣顶着大黑眼圈颓颓道:“你可以不叫,但我确实比你大很多就是了。”
苏逸子端过汤来:“来,现在先不要吃特别硬的饭,消化不了,喝点汤,我熬的,可香了,一人一大碗,喝完还有。”
凉酒与鹤鸣接过汤来,凉酒的汤里是菌菇和几片菜叶,鹤鸣的汤里尚有一只小鸡肘。
凉酒郁闷道:“师父,你是只喜欢鹤鸣,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我没有肉?”
苏逸子摊手:“哪里不喜欢你,吃肉不好消化啊......”
鹤鸣舀出那个小鸡肘,放在凉酒碗里:“吃。”
凉酒迟疑了片刻,看着苏逸子,没敢下口。
鹤鸣点头道:“我是你师祖,你师父得听我的,吃。”
苏逸子隔空作势要踹鹤鸣,鹤鸣忙不迭躲了,嘴里还不闲着:“大逆不道。”
凉酒已经趁机将那鸡肘嗦得只剩一块骨头了。
苏逸子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宝,努力憋着笑,但是根本忍不住。不过片刻,鹤鸣和凉酒同流合污,不约而同对苏逸子亮出喝的干干净净的汤碗,异口同声道:“还有吗?”
苏逸子无奈地笑着,接过碗来给二人盛汤,久违得觉得开心起来:“你们两个啊,一定是我命里遇到最好玩的人了。”
......
苏逸子继续去外面忙了,凉酒和鹤鸣端着汤一起缩在床上,一边吸溜一边嘀嘀咕咕。
凉酒问道,“我们怎么逃出来的?”
鹤鸣摸摸凉酒额头:“你不记得了吗?”
凉酒:“没印象。”
鹤鸣便问道:“你那天雷是怎么回事?你师父说你天生带雷?”
凉酒思虑片刻,开口道:“我听说,我出生那天师父就来收我为徒了,只是我岁数太小先让我住在家里,但是师父也总来看我的。”
“我师父曾经说,天地万物的盈亏都是平衡的,我生于富裕家族,此为盈,但我亦有亏,我在十四岁天生有一劫难,便是雷劫,只有躲过雷劫,才能活下来。”
“我今年正是十四岁,雷劫三番五次来劈我,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
鹤鸣心疼地摸摸凉酒的头:“雷劫啊,一般人熬不过去,我若是有法力的时候,或许还能帮你挡下,但是现在......”
凉酒道:“我师父知道怎么躲过去,他一直在帮我,我相信他。”
鹤鸣拿起“随风”扇,递给凉酒:“你师父这些年是真有研究,这扇子上面有盾,雷劈下来就能帮你挡,能挡多少次说不准,但这次我们两个全靠它救命了。”
凉酒抚摸着扇骨:“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他被世人称为天下四公子之首,他什么都能做到。”
鹤鸣赞同:“他做饭也好吃。”
两个人端着碗碰了一个,一起将汤一饮而尽,满足地舔舔嘴唇:“敬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苏逸子在自己的房间打了几个喷嚏,摸摸鼻子,继续给自己身上的雷伤换药。
......
一连三个月,凉酒就坚持修习御风,鹤鸣钻进了岱岳门的藏书阁,只有吃饭的时候才闻着饭味出来,和凉酒上演一场师祖徒孙抢饭大战。
苏逸子就撑着脸看他俩打闹,笑得合不拢嘴,其他弟子也偶尔加入该行列,和苏逸子一起看一场比听戏还有意思的斗嘴,尤其是凉飞。
凉飞真的在凉酒回来的时候清醒了过来,只是现在需要坐着轮椅才能行走,凉酒每天除去修炼就是来照顾他,有时候鹤鸣也一起,三个人玩得倒是有意思。
这要是生在海晏之时,岱岳门就是人间仙境桃源,只可惜世间命运总有盈亏,世道混乱,修仙界已经彻底变了天,孙氏联盟破裂,各大门派相争,天山门、雷王鉴、暮色堂在这三个月内相继成立,修仙新界在战火纷飞中逐渐成型,尚存的旧门派寥寥无几。
天山门一位老修士横空出世,弓着背,顶着花白的头发与胡子站上了修盟最高点。
那老人叫做广德。
那日,苏逸子找来凉酒与鹤鸣议事。
“我们百里外有个门派叫潇湘殿,近日潇湘子飞鸽传书来求援,说是紫炎派余孽欲密谋屠杀潇湘殿满门,潇湘殿提前得到消息准备远走,希望咱们过去带走一些不便远行的老人和妇孺。”
“鹤鸣师叔你现在恢复一些法力,可以和小凉酒一起去吧?”
鹤鸣打个响指:“没问题。”
谁知凉酒赶忙摇头又摆手:“师父,他可以跟我去,但是他不能驾云!绝对不能!”
苏逸子疑惑道:“为什么?”
凉酒毫不留情:“这老小子驾云不稳当,转得我直吐!”
鹤鸣作势要掐凉酒脖子:“叫谁老小子,大逆不道。”
凉酒一吐舌头:“欺负徒孙,为老不尊。”
苏逸子眼见两个人又要开吵,一手一个将二人赶出门去:“速速前去,不得耽误!”
凉酒与鹤鸣一打一闹地走了,余下苏逸子独自关上岱岳门的大门,轻轻靠着门板,抱头蹲了下去。
众多弟子围上前来,为首是凉飞,凉飞坐在轮椅之上,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太好了师父,我们把他们送出去了。”
苏逸子抱着头,眼泪从眼角落下。
“师父,”凉飞眼神坚毅道,“我们心意已决,只要把小凉酒和鹤鸣师祖送出去,我们就安心了,此后紫炎派来犯,我们愿和师父抵挡到最后一刻,誓死和岱岳门共存亡。”
苏逸子捂着脸痛哭起来:“我曾以为我能为他挡下一劫,却不想,我们就是他的劫。”
苏逸子几乎跪在了所有人面前:“你们都走吧,我求求你们都走吧!”
众徒连忙上前搀扶。
“一切都是我妄图为他逆天改命的错,现在也只该由我来背负这个罪责.....”苏逸子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苏逸子泣不成声。
凉飞在轮椅上抓住苏逸子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苏逸子的手背上:“师父,紫炎派少主被小凉酒天雷劈死,紫炎派已无掌事之人,我们要和紫炎派打到最后一刻。”
苏逸子望着天,闭上眼,像是在等待天的审判,喃喃道:“我是风家余孽,来灭我们的根本不是什么紫炎派......”
“是整个修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