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43、第四三章 张永军参军了

　　三月份，正是地里忙得时候，同时，在村里家家户户在砸炕。把烧了一年的土炕扒了，土坯上烧的是黑乎乎的烟油子。把这些土坯砸了，上地好肥料啊。在砸炕的同时，再把秋冬季节脱的土坯运回到家家户户重新砌新炕。
　　这时，大队的几辆大车就忙了，砸了的炕拉到地里上地，把新土坯拉倒各家各户砌新炕。大车忙不过来，大量的整劳力用独轮车推。每年春天都是要忙这么几天的。
　　可这最忙的几天，李正扬没有参与，他被两位爷征用了。两位爷自从买了机磨磨面后，又在县农机站盯上了一台粉碎机。所以这几天，李正扬赶着马车，拉着武爷和五爷在县城跑呢。
　　两人在农机站犹豫了，因为他们俩又看上了一台脱粒机。两台机器啥用处呢，粉碎机，将整捆的玉米秸填进去，打出来是两公分左右的小碎节。脱粒机，将玉米批量的扔进去，玉米芯打烂了就地落下，玉米粒重量，正好就扬在了机器远处。两者自然分开，还省了扬场。
　　看上脱粒机的原因在于，现在场院的柱子上还有大量的玉米呢。最后，是李正扬说服了两位爷，买脱粒机。粉碎机暂时看来用处不大呀。喂牲口，有铡刀呢，多年来都是铡刀铡玉米秸、干草喂牲口呀。
　　买了脱粒机，有农机站的同志帮助装到马车上。李正扬赶车，两位爷一边坐一个，五爷的三轮车也一起装到马车上拉着。
　　拉着机器往回赶，百来里地赶着马车一天回不来的。路上，李正扬扬鞭催马，高声唱上了《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唱的两位爷也来了兴趣，跟着哼哼起来。突然，武爷说“狗崽子，我告诉你，今冬，咱先是修水库，回来后，你帮着六叔架桥，没去打兔子，咱们村严重损失呀。咱买机器的钱哪来的，地里的庄稼是一部分。咱统一卖兔皮也是很大一部分呀。再到冬天，你可不能再窝到家里了，你得出去打兔子去”。
　　五爷则说“咱们的眼光是不是有点固化了，整天就盯着那么点东西，不能总是等着到了冬天打那几只兔子呀。咱俩就不能带着社员集体的投机倒把”？话说完，五爷自己先哈哈笑起来。
　　武爷到底是大老粗，虽然大胆敢干，但是有些事儿想不出来。李正扬也是想着能有什么事儿，能集体投机倒把。他赶着车没敢回头问，怕两个老坑货把问题问道他头上。
　　“现在不是挖的沟么，等夏天，让人两边插满紫树槐。咱们村会编筐的人不少啊，你想想，咱们村的沟有多长，要是都种上了紫树槐，要有多少条子？让人编成筐，篓子。咱们自己还用再去买吗。自己大队够用了，大量卖给收购站呀。还有呀”。
　　“还有啥”？武爷听到这些，已经觉得是不小的好处了，所以听五爷说还有，就脱口问出来。
　　“哈哈哈”，五爷先是大笑，接着说“这个我也不敢。但是，可以试试，咱们种那么多的紫树槐，它开花吧。我曾经在咱们村种的那点地边上闻过，那味是甜的。有蜜蜂在采蜜，咱们为啥不养上几箱蜂呢。我说的不敢就是在这，一是咱们村没人养过蜂，再就是，这真要有了蜂蜜，怎么卖去”？
　　“怎么没有养蜂的”？武爷说“范老三家不是养着吗”。
　　五爷没好气地笑了，说“他家那也叫养蜂？那是野蜂不知怎么落在他家了，他只是像个贼似的，偷点蜂蜜吃罢了”。
　　武爷不说了，李正扬赶着车走了一段，突然说“武爷、五爷，你俩说，咱们现在挖的沟都和柳河那边接起来来，只是水上不来就是，咱们把河边再堵上，从河里抽水过来养鱼行不”？
　　“闭上你的臭嘴”，两位爷同时说。五爷又说“谁会养”？
　　李正扬不说话了，两位爷也不说话了。顿时，气氛沉闷了。只有马脖子上的铃铛，像是在嘲笑三人似的，在欢快的叮咚响着。
　　话说到这里，只有一样可行的，那就是大量种植紫树槐。然后编筐、编篓子，卖到收购站去。还存在的一个问题就是，要大量卖，还得有公社的手续才行，难呀。问题的关键是，董斌决不允许也不会给出具手续。
　　武爷叹口气，开始卷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一口气抽了两根，这才说“现在和咱那时候不一样了，那时候把小鬼子弄死，把枪抢过来就是咱们自己的了。现在是咋弄都不对，等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吧。先把紫树槐种上，就是编的筐不能卖，咱们大队至少不用买了，这也是钱”。
　　回到大队，第一件事就是用脱粒机把场院里的玉米先都处理了。要不还得组织人用手搓呀。看着要用几十号人，四五天的时间才能搓完的玉米。这机器不到一小时就打完了，两位爷的心情又豁然开朗了。
　　五爷哈哈大笑说“这到了秋收时，还分什么中队呀，晒好了，一起运过来秃噜完了，粮食分下去。妇女们不会再搓的手疼了，咱们整劳力可以组织起来想点别的了……”
　　又过了几天，刘新勇和张永军过来了。两人直接去了大队部，张永军找武爷开口，要李正扬陪他几天，好好玩玩。张少爷的面子，武爷还是给的。直接就给李正扬放假了，不再派工，让他好好的陪着两人。
　　两天，两天的时间里，除了李正扬以外，梁琼玉和孙柱子也是抽空出来一起玩。期间，张永军动员李正扬去参军，李正扬笑着说“我想啊，可是我还不到年龄呀，想去也去不了”。张永军也就笑着说“看我，这都糊涂了”。
　　两天后，张永军一改咋咋呼呼的作风，带着满脸的不舍说“正扬，我不舍得呀。不是不舍得这破地方。是不舍得咱们这些好兄弟姊妹们。可是，不行啊，我要走了，我要当兵去了，明天就得走，这次来就是和你道别的。没想到你小子穷的叮当响，也抠门的要紧，一口酒不管我……”
　　梁琼玉赶紧说“你小子说谁抠门呢，我们家有的是好酒，我家院里埋着呢。你别走，中午好好管你一顿”。
　　当得知张永军要当兵离开了，孙柱子也没去上工。找武爷要来渔网，跑去柳河打鱼了。李正扬没用枪，就赶着大车，带着张永军和刘新勇再加上闻讯赶来的刘德才兄妹，用弹弓在槐树林打了几十只鸟。中午，一群人在梁琼玉家的院子里挖出酒，炖了一锅鱼汤，萝卜炖了一锅鸟。一群兄弟姊妹举杯，庆祝张永军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