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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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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玉北下不了床,腿脚酸软,像是重新组装过一样,惨不忍睹。
他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照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成为星球史上第一个被Omega做死的Alpha啊……好丢人啊……想了很久,终于做下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刘玉北小心翼翼地拿开拦在自己腰间手,胡乱套上衣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实在受不了这种酸痛,刘玉北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四处打量,房间空荡荡的,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来时候就是空手来的。
刘玉北下定了某种决心,迈着小碎步,向着房门出发。
一步,两步……快了,就快到了,刘玉北心里燃起雀跃的小火苗。
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刘玉北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去哪?”
刘玉北转过身,四肢发软的靠在门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硬生生的开口:“回家。”
看着钟离洵愈发阴沉的脸,他又补充道:“在你家住了那么久,我也该回家了,我想我也有家人,我也应该去找他们。”
钟离洵下了床,没有穿衣服,不见天的皮肤透着病态的白,腹部沟壑分明,两条斜线深深凿入腰下,引人垂涎三分,剩下七分是冷峻的疏离感。
刘玉北咽了一口唾沫,想起不可言说的手感,心里微微一颤,突然不受控制的犯花痴,他的Omega真诱人啊,就是有点凶。
如果钟离洵不那么凶的话,他也不是非走不可。
太凶狠了,他的腿到现在还站不直。
到底谁是Omega啊。
“陪我做完今天的试验,你就可以回家了。”钟离洵走到刘玉北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静寂又空旷。
刘玉北被他盯得后背发冷,木讷的点点头:“好……”
要是刘玉北知道在实验室里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会答应钟离洵的条件。
刘玉北满面潮红,衣衫挂在肩头,双手无力地撑着试验台,钟离洵站在他身后,飞快动作。
橙子信息素与松香信息素完全融合,形成好闻、诱人的浆果香。
气温攀升,气体信息素被液化,落到实验台,溅到地板,星星点点,到处都是。
双脚突然腾空,刘玉北惊呼一声,不可控地收紧身体。
钟离洵闷哼一声,咬上刘玉北的耳朵,一向冰冷的声音此刻充满温情:“还走吗?”
刘玉北哪还有力气回答,讨好似的舔了一口钟离洵的侧脸。
钟离洵的目光突然暗沉下去,狠狠咬在刘玉北的颈侧,完成临时标记,这是这几天的相处中第二次标记刘玉北。前几次哪怕再凶再狠,钟离洵也都会让着刘玉北,让刘玉北完成临时标记。
动作突然变狠,刘玉北痛的脸色发白,抽搐痉挛,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不……”
那里是退化的生殖腔,只要再狠一点,再用一点力,就能进去完成终身标记。刘玉北就是他的,永远不能离开。
Alpha的惨叫声最终唤回了钟离洵的理智。
温情过后,刘玉北警惕地望着钟离洵,以一种自护的动作蜷缩在角落,抽噎道:“讨厌你……我都说疼了,你还……你还这样做……”
钟离洵愣了一会,强势地把人抱到小隔间清洗身体。
一直到结束,刘玉北和钟离洵也没有说一句话,气氛莫名的尴尬、沉重。
钟离洵又把人抱去休息室,贴心地拉好被子。做完这一切后,走了出去,在看不到的地方,他有些狼狈。
他走后,刘玉北一直盯着门框发呆。
钟离洵无心做实验,一连好几次都出错,恼羞成怒将那些珍贵的仪器扫落。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钟离洵现在的心情就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一样。
实验室大门突然被打开,冷风肆无忌惮地钻了进来。
钟离洵转身看向门口,目光里带着不耐烦:“有事么?”
钟海盛微笑道:“看来你不欢迎我啊。”
钟离洵按了按钮,实验柜打开。然后低头翻阅实验书籍,不再理会钟海盛。
钟海盛挑选腺体:“你说我这次选什么腺体呢——”目光落到第二排,第三个腺体上,“要不,橙子味的那个?”
钟离洵目光顿住,另一侧的手攥起来很快又松开:“随便。”
钟海盛一笑:“那就这个吧。”
钟离洵帮钟海盛替换腺体。
钟海盛活动了一下颈侧:“最近腺体有些疼,有时候感知不到信息素,你快查查是怎么回事。”
钟离洵嗯了一声。
一直到换完腺体,两人再没有过多的交流。
走之前,钟海盛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洵:“你这实验室是不是太小了?”
钟离洵反问:“二叔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就是闻到一股怪味。”
钟离洵说:“可能是腺体存放的太多了,导致信息素混乱了。”
“可能吧。”
说完后,钟海盛便走了。
钟离洵捏碎了存放腺体的玻璃皿,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落信息标签上,染红了“沃柑”两个字。
钟离洵随手拿了一瓶酒精往自己手上倒,像是没有感觉细胞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
消完毒,他又拿出试验记录,在上面增加了几行字。
实验进行百分之二十。
……
那天过后,钟离洵便再也不让刘玉北踏足实验室了。刘玉北整天待在卧室里,头顶上都快长蘑菇了。
刘玉北坐在床上发呆,盯着那三幅画发呆。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没猜错你是个Alpha吧?”
刘玉北不敢说话。
门外的人也不指望刘玉北说话,自顾自说:“钟离洵也是个Alpha。星际不允许Alpha相爱,这点不用我细说了吧?”
刘玉北大声喊:“你说谎,他是我的Omega!”
“我说谎?这样吧,你问问钟奚。”
“我不听。”
刘玉北贴在门上,没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
过了几分钟左右,有力的敲门声响起,险些把刘玉北的耳朵震聋。
“太好啦,小北北,你找我啊!”钟奚清亮的声音响起。
刘玉北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第一次骗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钟奚一脸茫然:“我骗你什么了啊?”
很显然,他那拙劣的演技骗到了笨笨的钟奚。
刘玉北说:“阿洵都告诉我了。”
钟奚恍然大悟:“哦,我们也没打算瞒你啊,是你把我二哥当成了Omega。”
刘玉北的心陡然一沉,钟离洵真是个Alpha,怪不得那么强。
钟离洵在骗他。
听不见刘玉北说话,钟奚有些急,还以为刘玉北担心他们不能在一起:“怎么了啊,你是不是担心流放的事情啊?”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家势力那么大,肯定有办法解决。而且,我父亲也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啊。”
刘玉北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流放?法律规定的吗?”
钟奚说:“你先让我进去呗。”
沉默良久,刘玉北突然道:“我也有父亲,我想回家。”
钟奚问:“你记得你家在哪吗?”
刘玉北又不说话了,家,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他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遇见叶淮熙。
钟奚说:“你在我家住着呗,又不缺你一口饭。”
刘玉北依旧沉默,倚坐在墙侧,看着手机。
无数行字让他迷了眼。
星际民法第九百一十条:两A不允许恋爱,不允许结婚,如有违规重判。
……
星际刑法第三百条:Alpha之间发生关系,归判无期。
……
一个字如一把刀,字字诛心,刀刀致命。
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刘玉北缩成一团,窒息又崩溃。
钟奚在门外有些着急,不管不顾踹开了门。
安静的宅子发出一声闷响。
刘玉北缓慢抬起头,表情痛苦:“你能帮我记起来吗?”
钟奚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大哥有办法。”
刘玉北说:“嗯,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行吧,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喊我。”这是钟奚活这么大第一次替别人着想,要不是看刘玉北这么可怜,他才不会让步。
门重新被关上,刘玉北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那三幅画上。
那个人知道钟离洵的身份,想必画后面的秘密也没有骗他吧。
刘玉北向三幅画走过去……
钟奚坐在门外,喋喋不休:“你为什么突然想走啊,在我们这里不好吗?是不是我二哥太过分了啊,天天抓着你做羞羞事。”
说着,他自己都脸红了。
屋里没有动静,钟奚还以为刘玉北不愿意多说话,便自言自语接着说:“你要体谅体谅他,他一把年纪了没动过情,好不容易有了人,多吃荤正常吧。我给你说啊,我二哥实验室里有很多关于人际沟通的书。我怀疑他是为了接近你才看的。所以,你不要让他失望啊。”
钟奚还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能说,一直都没住过嘴。
他说到最后,刘玉北才嗯了一声。
太阳落山,钟离洵从实验室出来了,看见钟奚坐在门口,还有些意外:“坐在这里干什么?”
钟奚说:“还不是怕我二嫂跑了。二哥啊,你可长点心吧。”
说完之后,他便潇洒离去,像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
钟离洵觉得莫名其妙。
推开房门,刘玉北便扑进了他怀里,抬起头,准确无误的吻住了他。
面对刘玉北的热情,钟离洵一时间不知所措,身体却实诚的给出回应。
吻着吻着,突然尝到咸涩的味道。
钟离洵把人拥在怀里,声音干涩:“怎么了?是不是钟奚那小子说什么了?”
刘玉北摇头,红着眼:“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
他都看到了,一整面墙,全是他的照片。
或喜或悲,或怒或愁,他的表情都在那面墙上呈现。
有些照片他甚至都对不上记忆,他自己都不记得。
钟离洵都记录下来了。
刘玉北没听见钟离洵的回答,只是感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那力气大到似乎要把他的骨头揉碎。
只是太晚了。
他应该早看到的。
刘玉北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释放信息素,浓厚的橙子味在一瞬间将钟离洵包裹,他哑着声音:“阿洵……”
钟离洵所有防线尽数崩塌,大量松香信息素狂涌,沸腾。
刘玉北只感觉自己快溺死在里面了。
钟离洵一脚把门踹上,将那酸甜的浆果味困在房间。